看到師孃一口乾了杯中的酒，我急忙起身端起自己的酒杯。
“師孃，你言重了，師父的做法，我現在已經能夠理解了，他不是要害我，而是必須這樣做，您不用替他道歉。”
說完，我也仰頭一飲而盡。
我這是說的心裡話，在撥開迷霧前，我也曾埋怨過師父，可當真相大白時，我才知道，師父的謀劃是多麼的精密，一環扣著一環，把黑鴉和劉妃完全算死，不給他們任何翻身的機會。
就拿我被洪阿公嚇出心理陰影這事來說，如果當初不是我聞到酒味就吐，在盤古軀我也無法靠自己的鼻子，分辨出真正的仙瓊。
師孃搖了搖頭。
“不管怎麼說，你師父把你當成棋子來下，就是對不起你。”
看到師孃要去拿酒瓶，我趕緊搶先一步，給她滿了酒。
“師孃，我心中其實有一個疑問。”
“你說。”
“師父他就不怕，到了最後時刻，我不會犧牲自己，去救小鹿嗎？”
師父在林小鹿體內下了黃金噬魂蠱，必然是算定劉妃在走投無路之際，會借林小鹿的身體復活。
那他肯定也能算到，林小鹿有可能會因此喪命。
在那最危急的時刻，如果我不願意犧牲自己，把生的希望留給林小鹿，那該怎麼辦？
當時的我雖然知道自己體內可能藏有黃帝血脈，但我並不知道黃帝血脈可以保我一命！
但凡我有一絲猶豫，林小鹿必死無疑。
師孃沉默了，我看到她捏酒杯的手指，很是用力。
看到師孃的表情，我自己猜到了答案。
“師父他……沒有更多的後手了……”
一旁的林小鹿也沉默了，她也同樣猜到了答案。
過了好一會兒，師孃才回答了我的問題。
“沒錯，當初是把黃帝血脈留在你的體內，還是在小鹿體內，我和你師父有過非常激烈的爭執。
你師父執意把生的希望留給你，他說自己要把你當做棋子，徹底消滅黑鴉和劉妃，你在不知情中經歷這一切，本就是對你不公。
如果他把生的希望留給了小鹿，到了最後時刻，若你惜命，小鹿能活，可若你甘願犧牲自己去救小鹿呢？
你師父……他不忍心。
所以即便我百般反對，他依舊執意把黃帝血脈留給了你。”
此刻我終於明白，在拜師宴上，我第一次見師孃時，師孃為何會用那種滿是複雜情緒的眼神看著我。
在當時，師孃眼中的我，並不是師父的徒弟，而是有可能奪走她女兒生還希望的小偷。
“所以……師父早就做好小鹿會死的準備了？”
回答我的不是師孃，而是林小鹿。
“沒有，父親他一定是堅信你不會拋棄我，才做出這樣的決定。”
我看向林小鹿，她的眼中沒有失落，更沒有怨氣。
“呆子，你難道沒有發現，從你踏進茶館的第一步起，師父不止把你當作他的徒弟、他的傳人，還把你當成了家人。
而家人，是不會拋棄彼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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