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蘅一愣，疑惑道:“何解？”
梁亦眠緩緩道:“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姬大人可知其中之意？”
姬蘅想了想，緩緩道:“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語出《論語·第八章·泰伯篇》，其意為孔子說:‘可以使民眾由著我們的道路去做，不可以讓他們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做。’”
梁亦眠不動聲色，繼續問道:“那麼有教無類何解？”
姬蘅強壓滿心疑惑，回道:“有教無類語出《論語·衛靈公》，一指不分貴賤賢愚，對各類人都可以進行教育；二可指人，原本是“有類”的，比如有的智、有的愚、有的孝順、有的不孝，但透過教育卻可以消除這些差別。 ”
梁亦眠繼續問道:“一個人一方面主張有教無類，另一方面又主張要使民眾由著我們的道路去做，不可以讓他們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做。你不感覺矛盾麼。”
姬蘅楞在那裡，久久無法回答。
梁亦眠看著姬蘅求教的眼神說道:“當時陛下給我說，那麼只有一種可能，後世的人，為了自己的利益改變了斷句的方式。”
“正解為，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其意為人民守法善良的，讓他們自主行為不要過多約束。人民愚昧暴戾的，要懲戒教導使其知曉過錯。”
姬蘅想了想，緩緩點了點頭，認同了梁亦眠的觀點。
但又不解的問道:“這和我們今天討論的話題有關聯麼！”
梁亦眠笑笑道:“姬大人這樣有見識，有智慧的人都會被人欺騙。那麼百姓呢？！他們不是更容易被欺騙麼”
“朝堂定下好的政策，到了下面地方官給改的面目全非，讓好事變成壞事，可不是一回兩回了！先秦覆滅！王安石變法失敗！這些都是前車之鑑！”
“所以要開民智，提民膽！讓百姓真正理解朝堂法令的用意，與根本！如此才能讓百姓支援，讓百姓有信心去與那些貪官戰鬥！”
姬蘅恍然道:“開民智是手段，提民膽是目的！好主意後面的呢？”
梁亦眠緩了緩接著道:“公明細，是說要讓他們把收支明示公示出來。那些錢都是誰花的，花了多少，幹什麼用的，有什麼作用。都要講明白。這樣最起碼，他們要把賬做好了才行”
“勤督查，是朝堂，出錢的，百姓三方都要對公示出來的明細進行監督檢查。有問題及時處理！很多事情拖來拖去，時間長了根本就無法追查。所以要勤督查，及時發現問題，及時處理。這樣還能加大他們造假的成本。”
“原來花上一兩銀子，造下假，能貪墨數十上百兩。那麼這就是在考驗人心。但如果是反過來花上數十上百兩銀子，造假，搞了半天。只能貪墨一兩銀子。而且還有被發現，然後承擔丟官，甚至是丟命的後果，那麼大部分人都會好好考慮一下這樣值不值。有沒有冒這個風險的必要”
“畢竟身為地方官主政一方，本身他們就可以憑著自身官位名正言順的撈上不少。何必要冒這種風險呢！”
姬蘅深深的點了點頭，深表認同。他對此深有體會。自從自己捐了錢，成為官員之後。原來經商的時候，好多囂張的牛鬼蛇神現在都不見了蹤影。有些手續原來要走個十天半個月，現在也是辦的飛快。
畢竟那些下面辦事的小吏們也不想得罪一位翰林官員。本朝內閣大員可是都有著翰林院出身。指不定哪位大佬欣賞你，那升遷速度直接平步青雲了。
說不得到時候自己的上司都得去給人家跪舔，何況自己！
梁亦眠看姬蘅理解了便繼續道:“最後這事情要做好，上面必須有人！陛下說過一句話，所有的鬥爭都可以歸結為政治鬥爭，而最頂層的政治鬥爭就是一個你死我活的零和遊戲！”
姬蘅有些疑惑的問:“何解？”
梁亦眠深深的看了眼姬蘅道:“官位是有限的，一個蘿蔔一個坑！而官員相對官位，特別是最上層，手中有巨大權力的官位是有限的！
但同時，這些最上層的大人物想要手中的權力，變成實實在在的事情，同時也離不開下面官員的支援。這是他們的根基所在！”
“一個朝堂若是沒有威望，政令不出紫宸殿，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你那邊的人犯事情了，要問罪。但對上面的大佬們來說。若是這個職位對自己今後的佈局有影響。若是丟了，後果十分嚴重。那麼十之八九他們會想辦法把這件事情給掩蓋過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所以朝堂上有能說話的人，而且必須要有一定的分量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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