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一直興奮的在他們身邊轉圈圈，使勁兒搖著尾巴，還以為有新遊戲跟它玩兒。
汪。
平地一聲狗叫，嚇了黎笑眉一跳，也讓她放棄了心裡剛冒出來的念頭。
“噓，不許叫，睡覺去。”她壓低了聲音命令狗子回它的窩裡。
把老父親吵醒就不好了。
她跟張媽一人一邊，把戴觀宴扶上樓。
每走一步臺階就掐他，掐死他，洩憤。
其實她之前想的是，就讓戴觀宴睡在大門口，讓他醉去吧。
只是狗子肯定會一直叫，到時候就要吵醒老父親了。
所以戴觀宴之所以還能躺床上，完全是狗子救了他。
黎笑眉壓下火，看著躺床上像是一灘爛泥一樣的男人。
張媽又在一邊皺眉嘀咕:“喝這麼多……大小姐，要不然，還是讓先生暫時睡客房吧。”
這渾身酒氣的，還怎麼睡啊。
張媽搖了搖頭。
以前大小姐還管著姑爺，大半夜都要出去抓人。現在老爺來家裡養病，大小姐要照顧老的，這位浣城來的姑爺還這麼不懂事，淨添亂。
這時，戴觀宴忽然醒來。他坐起身，扯掉了領帶，踏著虛浮的步子往浴室裡走。
看樣子是要去洗澡。
張媽不好進去伺候，又擔心他淹死在裡頭，朝黎笑眉看了看。
黎笑眉累得脖子胳膊都痠疼，她喘勻了氣，讓張媽先去睡覺:“沒事，我一個人就行。”
以前戴觀宴也不是沒有醉成這樣過，她都弄過來了。
張媽便下去了。
黎笑眉聽著浴室傳來流水聲，跟著進去，就見戴觀宴坐在浴缸裡，流水一點點的浸潤他的衣服。
襯衣釦子他自己解開了，垂在胸口兩側，裡面結實的肌肉半遮半掩。長腿隨意的一張一曲，潮溼的褲子繃著，凸顯了他的緊實修長。
一側手臂搭在浴缸邊沿，腦袋朝這一側手臂壓著。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濃眉斜飛入鬢，高挺的鼻樑如山峰，那麼抿起來的薄唇就如山下楓。
水流一直在持續不斷的流淌著，氤氳起來的熱氣蒸騰成霧，瀰漫在他的周身。
他像是從天空墜落的仙，墮仙。
畫面，跟電影海報似的，性感，俊美，誘惑力十足。
縱然黎笑眉見過各種各樣的他，此時看到，也難免吞一口口水。
“嗯……”戴觀宴忽然抬起頭，睜開溼漉漉的眼，定定的瞅著黎笑眉，然後趴在浴缸邊沿上。
黎笑眉被他這又欲又純的畫面弄煩了，氣咻咻的上去潑了他一臉水，恨恨的扯他的衣服脫下來:“別給我玩男澀這一套。”
她擠了沐浴露給他擦拭，男人卻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指了指皮帶扣:“老婆，褲子還沒脫呢。”
黎笑眉:“……”他真的是喝醉了嗎？
她咬牙，沾著沐浴露的泡沫棉塞進去，男人嘩啦一聲站起來，黎笑眉卻因為腳下一滑，摔進了浴缸裡，弄起了好大的水花。
“你——”她胡亂的抹臉上的水，還沒罵出聲，臉卻被人捧住了。
戴觀宴蹲下來，捏捏她的臉，擠出各種形狀，還湊上來親親貼貼，跟揉貓貓似的。
黎笑眉本該非常生氣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酒氣所染，還是他這忽然大孩子的舉動讓她心軟，她的脾氣下來了，身子也軟成了一團。
浴室的溫度越來越高，又溼又悶，酒氣變成了欲氣，竟然就跟他這麼糊里糊塗的在浴缸裡做了。
後半夜，黎笑眉睡不著，拿著手機躲到衛生間給童葉欣打電話。
童葉欣剛睡，一通電話被吵醒，語氣不大好:“黎笑眉，你最好是有要緊的大事！”
黎笑眉咬著指甲，支支吾吾的問她男人到底會不會酒後亂性。
童葉欣一下子醒了，笑得非常蕩:“戴駙馬酒後亂了？”
黎笑眉:“……”
“……人醉得都軟趴趴站都站不起來了，你覺得他們那玩意兒能行？酒後亂性只有一種情況，就是仗酒行兇。”童葉欣說了很多，給黎笑眉上課。
黎笑眉後面就聽得心不在焉了。
她透過衛生間的門，看正在呼呼大睡的男人。
是嗎？
他沒有喝醉？
帶著疑問，黎笑眉回到了床上。
天色矇矇亮的時候，她渴醒了，想起來喝水，腰被人抱著，動不了。
她側過身子，就著一點光線看他。
暗影下，他的輪廓線條更深刻，也顯得冷硬，一點都沒有睡著後該有的柔軟的樣子。
黎笑眉忍不住想起藍心羽說的那句話:你是個好人，但他不會愛上你。
他的心裡，已經裝了一個她不知道的人……
黎笑眉的心緒低落下來，目光所及，是一片他漏在被子外的光滑面板。
幾不可聞的嘆了一聲，她推開他的手臂，下去找水喝。只是在經過衣櫥的時候，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盯著那扇門，她看了會兒，走過去開了櫃門。
那件白t恤就放在顯眼的位置。
黎笑眉托起了那件衣服，看了會兒。
她記得這衣服是沒有品牌標籤的，看針腳像是手工做的。
他每晚都穿著這件衣服，是讓自己不要忘記那個人吧？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她將衣服放了回去，關上櫃門，再去喝水。
當她捧著水杯回到房間的時候，冷不丁的感覺有人在看她。黎笑眉看過去，戴觀宴已經穿上了衣服，手上拿著手機，大概是在看時間。
黎笑眉的目光在那件白t上停留了一秒，沉默的端著水杯回到她那的床側。
戴觀宴放下手機，看到她在喝水，就把她的杯子拿來喝了。
黎笑眉皺了皺眉:“你自己不會去拿嗎？”
戴觀宴一手端著杯子，另一隻手挑開黎笑眉的衣領，掃了眼上面的痕跡，涼涼的看她:“不應該？”
他囂張的喝了口水，又回頭看她。
黎笑眉的聲音悶悶的，忽然道:“戴觀宴，你喜歡我了嗎？因為我對你很好，對你包容，無底線的偏袒，你感動了嗎？”
戴觀宴皺了皺眉:“你在說什麼？”
黎笑眉深吸了口氣，拎開被子下床，走出窗戶邊一把掀開了窗簾。
是個霧天，一眼看出去，一片混沌世界，樹不是樹，花不是花，什麼都看不清楚。
黎笑眉抿了抿嘴唇，道:“我在問你，是不是喜歡我了。不然，為什麼在我不理你之後，又來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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