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伸長了脖子,認真的打量碗裡烏黑麻黑的幾根東西。
譚淵瞧著她,淡淡的扯了下唇,跟著扭頭看向農婦求解答。
農婦神神秘秘的:“你們城裡人都沒見過吧?這是醃的莧菜杆子,聞著臭,吃起來很鮮的。”
黎笑眉自認吃過臭鱖魚,臭豆腐,就連鯡魚罐頭也嘗過味道,但這醃莧菜……
她不敢嘗,倒是譚淵先嚐了一根。
黎笑眉緊緊的盯著他,看他的表情變化。“好吃嗎?”
譚淵吃完了一根,又夾了一根,做出很好吃的樣子,惹得黎笑眉也忍不住,跟著下了筷子。
唔,臭是真的臭,味道特別濃,還很鹹……
她喝了一大口菜湯,抬頭一看,就見譚淵抿著唇對她笑。
就是騙她吃的。
“譚總,想不到你也這麼皮啊?”
……
古城區內。
戴觀宴外頭溜達了一天,回民宿時沒看到黎笑眉。管家說她乘坐觀光車出去了。
戴觀宴往外看了眼天色,天都黑了,她還不曉得回家?
男人拎著外套又走出去,正迎面撞上進來的司澈。
“你去哪兒?”
戴觀宴微微皺眉,不想說他是出去找黎笑眉的,就說道:“去你那司府。”
“那正好。”司澈拉住他就走。
他是來拉他下牌桌的。昨晚讓他贏了那麼多,誰甘心啊。
戴觀宴沒辦法,只好被拽上了牌桌。只是幾圈打下來,輸了好幾把。
江兆安看著面前堆起來的籌碼,笑道:“真是風水輪流轉啊,今天財神爺就來我這兒坐了。”
司澈嘁了一聲,回頭不滿的對戴觀宴道:“你魂呢?”
昨天看他贏得多,就想好了要跟他組隊,可沒想到比昨晚輸得還慘。
他簡直是找了個豬隊友。
“眼神老往外飄,怎麼啦,外面有嫦娥?”司澈整牌,輸得嘟嘟囔囔的。
戴觀宴擰了擰眉毛,抿著薄唇不說話,將他這一側牌排列好,順手摸到手肘邊的煙盒,從裡頭敲了一根出來,吞雲吐霧。
他的戴府在隔壁,黎笑眉要是坐觀光車回來,就必須先經過這邊的司府。
可直到現在,也沒見她人影。
那女人是飛出去了,心野成什麼樣子了!
“二餅!”他拍了一張牌出去,啪的很響。
“碰!”江兆安的眉毛簡直要跳舞,將牌往前一推,衝著戴觀宴笑:“你就是我的財神!”
司澈白眼都快飛到天花板了,豬隊友!豬隊友!
幾個男人咬著煙,圍在一起將牌摟得嘩啦響。
這邊的牌桌不是城裡面那種自動麻將桌,得自己洗牌,但洗牌搭牌的樂趣是很久沒有過了。
在嘩啦啦的熱鬧中,一時誰都沒有聽到門口軟軟怯怯的叫聲。
“江兆安——”桑清的聲音提了些,江兆安才發現有人在叫他。
看到是桑清,他立即站起來,過去接她:“桑桑,你怎麼來啦,不是說今晚沒時間嗎?”
兩人在門口膩歪說話,司澈酸溜溜道:“就幾步路還出去接,江少這套路,把人家小女生哄得服服帖帖。”
那小女生哪裡是沒時間來玩兒,只是怕她老師罷了。不過,怕老師還偷著來,也就從各方面證明了江兆安把人家小女生勾到手了。
江兆安拉著女生的小手進來,還是繼續讓她坐在他旁邊:“你看著我打,贏到錢了,給你買包包。”
女生害羞的笑,安安靜靜的。
戴觀宴沒多大興趣在牌面上,又打了幾圈,說去洗手間。
只是回來時,看到門口有人影經過。
他頓了下,徑直朝門口出去了。
黎笑眉酒足飯飽,心滿意足,晃悠著相機漫步在街道上。
還是那個繁華的中心區域,跟鄉下很不一樣的景色。
她之所以回來的晚,就是趁著夜色拍點不一樣的東西。
踏進了門檻,就聽身後男人說話的聲音:“去哪兒了,怎麼回來這麼晚?”
黎笑眉嚇了一跳,險些把相機摔了。她堪堪抱住相機,回頭看向戴觀宴:“你怎麼在我後面?”頓了頓,“你出去找我了?”
戴觀宴微微蹙眉。
他看她一身髒兮兮的,說話時,嘴裡還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你掉糞坑裡了?”
黎笑眉:“……”
她對著手掌哈了口氣,臭莧菜的味道還在嘴裡。可她路上已經喝了一瓶酸奶……算了,臭就臭了。
她深吸了口氣:“我吃好東西去了,你管不著!”
說罷轉身就走。
什麼人吶,不盼著她點好。
這混蛋八成是希望她死在外面,他好繼承她的家產。
黎笑眉憤憤的回房間,換衣服。
鞋子踩了一地的泥巴,她本可以讓服務員代為清理的,只是想到在鄉下民宿時的那種恬靜,想了想,就自己洗了。
她拎著鞋子出來,找管家要了把刷子,就在院子裡刷了起來。
戴觀宴進去時,正看她坐在小板凳上,用樹枝將泥巴刮下來。
他在她旁邊站定,居高臨下的睨她:“大公主還得親自刷鞋?”
黎笑眉微微梗著脖子,冷淡道:“用不著你管。”
又是管不著,又是用不著你管……戴觀宴的眉毛皺了又皺:“黎笑眉,你昨天吃的炸藥,今天還沒炸完?”
“你知道幾點了嗎,現在才回來?”他抬起手腕,指著手錶讓她看時間。
黎笑眉手裡的刷子頓了下,抬頭看他時面帶冷笑。
“戴駙馬,你也知道一個人在家裡等著,擔心的滋味了?”
“……”戴觀宴被堵了回來,臉色不大好看。他辯解:“我是男人,你是女人。你一個人在外頭,這地方又偏僻,出了什麼事,怎麼跟你爸交代?”
黎笑眉:“誰說我一個人在外頭。”
戴觀宴又一次失語。
她不可能跟司澈那幾個玩。
他便想到昨晚她抱著手機笑。
眉毛打了三個褶,他道:“跟誰?”
黎笑眉低頭繼續刷自己的鞋:“你管不著。”xinkanδん
“黎笑眉!你非得跟我不過去,是吧?”
黎笑眉不是個壞脾氣的女人,她大多時候都是包容,心軟的。
戴觀宴難得關心她。她便心軟。
“沒誰,一個朋友也在古城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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