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笑眉的這一趟，用八個字簡略概括:自取其辱，沒事找事。
她就不該來。
回程的路上，黎笑眉心裡都堵著氣。
心裡堵著，連胃也堵了，不消化。
“停車！”
司機看了她一眼，黎笑眉推門下車，去藥店買了一盒多番立酮片，就著便利店買的礦泉水吃了一粒。
想罵髒話，可到底是大小姐，要有教養。
她忍了忍，一腳踢在樹幹上，樹梢搖了搖，只落下幾片葉子。
腳疼，但也撒了氣。
要是戴觀宴在她面前，這一腳就要踹他身上去了，保準讓他腿瘸個三五天！
在戴家時，雖然有那麼一瞬心疼他，可現在太火大，對他全是憤恨。
他根本沒來浣城，他騙了她！
“大小姐，我們要回去嗎？”司機也負責保護黎笑眉的安全，不放心她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大街遊蕩。
黎笑眉長長的吸了口氣，再吐出來:“去酒吧！”
她需要發洩。在戴家受到的屈辱，戴觀宴的欺騙，哪一件都無法讓她冷靜。
司機沒辦法，只得把她帶去酒吧。
但即便是酒吧，也是經過挑選的高階會所。
結果，黎笑眉被攔在了外面，進不去。她不是這家會所的會員。
“……那我現在入會，不行嗎？”黎笑眉槓上了。
如果是以往，換一家就是。可她在戴家受了那份閒氣，沒想到現在連區區一家會所都進不去，這叫她怎麼忍？
“不好意思，小姐。我們會所，是要朋友介紹的。你有介紹人嗎？”
黎笑眉冷笑一聲:“對你們來說，什麼級別的朋友，才夠？戴觀宴算嗎？”
對方愣了愣，顯然是知道戴六少的。
但知道，並不代表他相信黎笑眉真的認識戴六少。說道:“那，可以讓六少打個電話做證明？”
黎笑眉喉嚨翻滾了下，硬生生的吞下這口氣，掏出手機給戴觀宴打影片電話。
可電話，只有無盡的嘟嘟聲，就是沒有人接。
管理員看黎笑眉的眼神都不對了，把她看成是想混入會所的網紅，但語氣上還算客氣:“小姐，我看，您還是下次，跟您的朋友一起來。”
黎笑眉冷著臉，掛了電話，正在這時，鈴聲突然響起。但不是戴觀宴的回撥電話，而是譚淵。
她接了電話。
譚淵是來問她浣城之行如何的:“……如果有什麼不方便的，可以去找我的朋友們。”
黎笑眉瞧著上空明朗的月亮，扯了扯唇角:“譚淵，你是不是知道，戴觀宴沒有來浣城？”
因為戴觀宴在浣城的話，她不用求告無門，像個傻子一樣處處碰壁，被人瞧不起。譚淵也不會試探的說這麼一句話。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我送客戶去機場的時候，看到他了。”
黎笑眉一開始還沒在意。戴觀宴走的那天晚上，她讓司機送他，擔心買不到飛浣城的機票，就讓司機送他去高鐵站。司機回來後，說的也是送他去了高鐵站……戴觀宴怎麼去了機場？
但現在，她已經知道了，戴觀宴根本沒來浣城，那麼乘坐飛機去往另一個她不知道的地方，也不覺得奇怪了。
“他入了什麼登機口？”
譚淵:“f國。”
黎笑眉的手指捏緊時放鬆，放鬆後又捏緊，幾次鬆緊下來，手心一片黏汗。
“……好，回頭我再問問他，可能是……有其他事吧。”
直到現在，她還要為那個男人的謊言做遮掩。
黎笑眉只覺得自己悲哀，狼狽的修補自己的臉面。可卻發現越修補，這臉面啊，越狼狽。
她哭不出來，更笑不出來，面部肌肉顫得厲害。
譚淵有些擔心她，不該告訴她的。“嗯，應該是有其他事。你也不用為他擔心，既然去了浣城，就好好玩，別胡思亂想的。浣城還是有不少好吃的東西。”
黎笑眉穩了穩情緒，問道:“譚淵，你是夜闌會所的會員嗎？我剛剛想進去，但管理員說，要人介紹才能進去。”
她說話時，身側幾個穿著大牌的男女經過。其中有個人回頭看了她一眼。
黎笑眉也回頭看了看，覺得那個女人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但她每天接觸那麼多人，也可能看誰都眼熟。
她沒在意，繼續與譚淵說話。
“夜闌會所？那你把我手機給他。”
黎笑眉點了點頭，想起來譚淵是看不到的，就嗯了一聲，朝著那管理員走過去:“譚淵的電話。”
這回，管理員看她的眼神就變得恭敬很多。他接過手機，聽對方說了兩句，就把手機還給了黎笑眉:“小姐，請跟我來。”
黎笑眉對著話筒對譚淵道謝:“謝了。”之後掛了手機進去。
靠著譚淵的名號，黎笑眉就不需要辦理會員了，會所還專門給她開了個包廂。
黎笑眉進去，加上她的保鏢也就兩個人，空蕩蕩的，還怎麼放鬆嗨皮？
管理員這時候湊上來，笑眯眯拿了一本本子遞過來:“黎小姐，這都是我們這裡很火的少爺。您要不要找兩個陪唱歌的？”
黎笑眉接了本子，還真的挑了起來。
司機兼保鏢默默的站在門口，悄悄的拿手機給武琰做彙報。
黎笑眉挑了三位少爺，不一會兒，少爺們就進來了，或是小奶狗型別，或是成熟體貼型，或是多才多藝型。
或許是缺什麼就想要什麼吧。這三個男人，沒有一點戴觀宴的影子，但都是身材極好，長得也好看。
在長相上，黎笑眉不得不承認，她有點顏控。
“坐吧。”她將腿伸長了，擱在茶几上，小奶狗很有眼色的上來給她捏腿，另一個便給她捏肩。剩下的一個，黎笑眉讓他表演。
有人唱歌，有人捏肩捶背，還誇她好看，面板保養的好，糖衣炮彈下，黎笑眉簡直爽歪歪。
什麼戴觀宴，滾一邊去吧。
別的美男不好嗎？聽話，不氣人。正如童葉欣所說的，這個不聽話，就能馬上換下一個。
她覺得自己就快跳出那個框框，上升到另一重境界了。
飄飄然的，就是覺得快活。
只是快活時，笑著笑著，笑容就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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