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笑眉指著厚厚的圖紙:“父上大人來話，要趕工期。”
戴觀宴看都沒看一眼，道:“就是沒時間回的意思了？”
他看她頭髮上沾著土灰，衣服也是皺皺巴巴的，哪裡還有什麼千金小姐的樣子。
土得就跟附近村民似的。
撣了撣她身上的灰塵:“髒死了。”
“嫌棄我？我也沒讓你來吧。”黎笑眉將檔案都規整起來，慢悠悠道，“沒做什麼虧心事吧？”
戴觀宴微晃了下目光，輕嗤了一聲道:“要不然你跟我回去，親自盯著不就得了？”
黎笑眉微微眯起眼睛審視了他一番。
這模樣，像是嬌夫求寵似的。可這個人是戴觀宴，她就很難不設防。
咬了下唇瓣，她道:“用不著。有人幫我盯著，我什麼都知道。”
說著，她還當著他的面，給秘書打了個電話，查問戴觀宴的情況，秘書回應道:“大小姐，戴先生在公司不一直那樣。”
黎笑眉瞅著戴觀宴，收起手機，嘟囔:“算你有點良心。”
戴觀宴咧咧嘴:“那麼能出去吃頓飯嗎？”
……
戴觀宴開車，載著黎笑眉回了市區。
黎笑眉這才知道他預定了餐廳。
“今兒是什麼日子啊，戴駙馬又是主動送上門，又是訂餐廳。結婚紀念日都沒見你這麼認真。”
戴觀宴扶著方向盤拐了個彎:“沒什麼特別日子。新餐廳開業，過去給人家捧捧場。”
黎笑眉微揚了揚眉毛，下意識的拿出手機翻朋友圈。
是她脫離社會太久了嗎？沒見哪個朋友髮圈要開店吶？
戴觀宴騰出手拿回她的手機，懶洋洋道:“不是圈子裡的朋友。就……普通一家新店。”
幫人消費也是捧場。
黎笑眉瞅了瞅他，把手機搶了過來。
不過，她想起來自己沒換衣服，還有蓬頭垢面的……她低頭嗅了嗅衣服，似乎還有些汗味。
她道:“戴觀宴，還是先讓我找地方換洗一下吧。”
她可不想還沒進餐廳，就被人趕出來。
戴觀宴斜了她一眼，車子滑入了一家澡堂。
黎笑眉對著人家澡堂門口擺了兩排的花籃眨了眨眼:“你說的新店，該不是就這兒吧？”
戴觀宴牽著她的手下車，徑直走過去。門口兩位迎賓恭敬的對他們折腰，兩人手上都戴了個花環。
到了女子澡堂門口，男人道:“你先進去。”
神神秘秘的。
黎笑眉捧著浴袍進去，等她洗完出來，戴觀宴同樣的穿著一身浴袍等在外面。
“走吧。”
他帶著她到了公眾大廳。那裡有些小點心，戴觀宴過去拿了點吃的過來，撿起一顆茶葉蛋，慢條斯理的剝了。
黎笑眉看著他細長的手指在那剝呀剝的，忍不住抿了抿唇瓣。
這狗男人剝個雞蛋都這麼秀色可餐。
她託著下巴看他:“這就是你訂的什麼新式餐廳？”
這算哪門子的新餐廳，不就是個澡堂，白浪費她時間出來一趟。
“喏。”白花花的雞蛋放在黎笑眉的面前，一臉無奈的樣子，“你不是說要先洗個澡？”
他只是湊巧找了家剛開業的澡堂子。
“今天是個黃道吉日，擠在一起同一天開業罷了。”男人捏了張紙巾擦拭手指，“新開業的店鋪比較乾淨。”
黎笑眉不客氣的吃了口雞蛋:“這倒是。”
說著又頓了下，瞅了瞅他:“你該不是……”
她撐著下巴笑:“這也是你的計劃路線。先吃飯，吃完後再來泡澡……你是想陪我來放鬆養生的吧？”
只不過被她打亂了順序。
戴觀宴哼了哼聲，沒否認，還不滿的斜了她一眼:“快些吃吧你。”
他本來是想找個兩人房一起蒸桑拿的，卻只能在這裡吃雞蛋了。
黎笑眉被他逗笑了，一邊吃一邊笑，覺得他對她上心之後，變得有點兒可愛。
過了會兒，一個服務員走過來，手上託著嶄新的盒子。“先生，這是朔風服飾店送來的衣服，說是您訂購的。”
戴觀宴接了過來，以極其高冷的姿態將衣服移交到黎笑眉手裡:“換上吧。”
服務員在一邊看著悶笑，黎笑眉也不在意，拿著衣服就去換了。
不過，說起來這是戴觀宴第一次送衣服給她。
穿著有點兒緊。
她扯了扯毛衣下襬，對著鏡子裡被箍出來的肉肉。
旁邊幾個女的經過，往她這邊看了看。“長這麼胖，還敢買小號。自己什麼尺碼不知道嗎？”
“就是。朔風的衣服都被她撐得變形了。”
黎笑眉瞪著她們，當她聽不見嗎？
那倆女人在她的瞪視下訕訕的走了。
黎笑眉再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叉腰。
戴觀宴是在暗示她要減肥嗎？
這狗男人也太不厚道了，不明著說，用得著找這法子來羞辱她？
她沉了口氣，再捏捏手臂上的肉。其實也沒怎麼胖嘛……
她想了下，將衣服脫了，然後將裡面的打底衫脫了，再重新穿上那件毛衣。這下就顯得正常了。
就是不穿打底衫的話，有點兒冷。
而且毛衣是針織的，有鏤空部分，沒有打底的就顯得若隱若現的。
黎笑眉忍不住將小指頭勾入毛衣小孔，跟破洞衫似的。 不過她還是就這麼出去了。
戴觀宴正要打電話，看她終於出來了，微微皺了下眉毛:“你這麼穿著，不冷？”
黎笑眉把脖子一扭，轉頭看向門外:“冷什麼冷。走吧。”
她率先出去。
戴觀宴跟在她後頭，看著她白皙的面板透過小孔露出來。
買的時候，他只是對著圖片下單，沒想到那衣服還有這效果。
從店門口到停車場有十幾米路的距離，風吹過來，只透人面板。黎笑眉縮了縮脖子，忍不住搓了搓手臂。
戴觀宴瞧著她:“現在知道冷了？”
黎笑眉狠狠的:“我皮厚肉多，不冷！”
到了車前，她語氣依然不善:“開門。”
戴觀宴摁了下車鑰匙，黎笑眉一頭鑽進去，開了暖氣。
戴觀宴扯了下唇角，坐在駕駛座上，慢條斯理的脫下外套，往她身上一丟。
黎笑眉:“……”
算他還知道識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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