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笑眉又喝完了一碗湯藥，嘴裡發苦，含了一顆椰子糖。
戴觀宴見她總是出神，有時候看他的眼神，像是在透過他看另外一個人。
在他轉過身時，能察覺到她的目光，等他轉過頭，她就調開了視線。
他知道黎笑眉變了，不是以前的黎笑眉，也不是那個變得決絕的黎笑眉。
他看不透，也不明白。
能給他答案的，好像只有她做過的夢。
可戴觀宴不敢問。難得的，黎笑眉沒跟他鬧，他小心的維持著現狀，起碼她的眼裡還有他。
他也查不了。她做了什麼夢，只有神仙才能知道了……
也不一定——
想到此，男人側頭看了眼緊閉的病房門。
浦隋玉與那個神秘的解語又來了，還是跟之前一樣，只有她們三人說話，連孩子都被張媽抱去了育嬰室。
戴觀宴在上次她們談過話之後，就找人查了查浦隋玉這個人。
她的資料很神秘，有霍衍那尊大神在，當然遇到了阻力，查不到什麼。不過，霍衍之前有個未婚妻，叫姜不渝。本來能力平平，突然就變得很有本事，在修復界迅速躥起，但很快就消失，像是一顆流星。
這中間有傳言說，浦隋玉曾經是姜不渝的師父？
但浦隋玉發生過車禍，成為植物人很多年。而她躺平做植物人的那段時間，就是姜不渝崛起的一端時間。
而浦隋玉醒來之後，姜不渝就因為造假的事情消失在業界，到現在也是查無此人。
戴觀宴曾經查浦隋玉車禍之前的事，資料中從未顯示，浦隋玉曾經收過姜不渝為徒。她不收弟子。
而她醒來後，姜不渝叫她師父，她沒有否認……
還有那總是一身旗袍，神神秘秘的解語，總是在福臨樓自詡會摸骨算命，摸男人的手，惹得他丈夫緊張兮兮總是盯著。
戴觀宴曾經找過被她算命過的男人，都說那只是福臨樓的營銷手段而已。她說的那些，就跟心理學差不多，有的準有的不準。
戴觀宴想起來自己跟解語的第一面，她說話就神神叨叨的，說讓他不能弄丟了黎笑眉，他們也離不了婚。
戴觀宴不知道這算不算準確。
只是黎笑眉十分信任她們，才沒有堅持跟離？
一想到此，他突然很想謝謝那兩位大神。
……
房內。
黎笑眉的手上捧著那已經修復完成的紅玉枕頭。
她已經將她的夢說了一遍。
“……紅玉枕頭修復完成，具有了完整的能量場，而你手上的紅玉，本就是這上面的一小塊，就成了你們之間聯絡的通道。”
“而隨著你生產，另一個能量體從你的身體裡出來，這個通道瞬間開啟，才會對你造成巨大的衝擊。”
“你沉浸在夢境裡，是紅玉枕頭的主人，在對你訴說那段古老的故事。”
解語用自己能夠參透的，緩緩對黎笑眉解釋，讓她放鬆，不用過於緊張。
黎笑眉咬著唇，緩緩消化她所聽到的。
“你的意思是，我的紅玉戒指，跟這個紅玉枕頭有聯絡……戒指從枕頭裡攥取了這裡儲存的記憶，到我的夢裡？”
解語點了點頭:“可以這麼理解。”
黎笑眉慢慢點頭。她已經習慣，倒沒有那麼緊張了。
“可是，我休息了這麼些天，我還是覺得虛空無力，是我的力氣，被這紅玉枕吸收走了嗎？”
她覺得身體好像有個口子，將她的力氣、精神都洩出去了。就像游泳池的排水口開啟，無論上面放了多少水，泳池總是空的。
解語深吸了口氣，纖白的手在那紅玉枕上輕輕撫了下:“能夠儲存記憶的玉，就是靈物，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生命。這東西不知道多少年了，能存放這麼久，當然耗費靈氣。”
“而且，它是碎裂的，至今才完成合體，也是需要‘療傷’的。”
黎笑眉聽完，表示非常無語。
“那它要什麼時候完成自我修復？”她真怕它成精。
解語輕輕一笑，說道:“什麼時候你覺得有力氣了，那就是它完成自我修復了。”
黎笑眉只能點頭。不然還能怎麼辦？給它泡藥水裡，讓它自個兒喝藥？
她看向浦隋玉:“我可以問一下，歷史上有璃國嗎？”
浦隋玉搖了搖頭:“我們國家的歷史浩如煙海，尤其是西北地的，至今還有解不完的謎題……不過……”
她停下來，微微皺眉:“西南地方有巫術，西北地也曾有過一些未知文明。這紅玉枕頭，本身就是一個謎題。”
她見識過各種各樣的玉料，這紅玉與她見過的都有所不同。用顯微鏡看，裡面的晶體……她搖搖頭，反正她說了，別人也聽不懂。
大概，這就是枕頭能夠儲存記憶，即使在分散之後，還能互相辨認，並且可以作為橋樑，輸送記憶的原因所在吧。
黎笑眉抿了抿唇，又問解語:“你相信轉世嗎？”
解語微微一笑:“這個問題，大概沒有人能夠準確肯定的回答你。”
“你懷疑你是紫雲英的轉世？”
黎笑眉吐了口氣，搖頭:“在夢裡，我成了她……我也不知道……”
她不知道是紫雲英為了讓她更有體驗感，所以讓她身臨其境，還是她就是紫雲英，這一世又讓她跟那野王重逢。
解語輕輕問道:“那麼，你想知道紫雲英最後的下場嗎？”
黎笑眉一怔，沒有立即回答。
浦隋玉道:“你戒指上的紅玉，放回枕頭上，等枕頭完全融合為一體，你再往上面一枕，就能看見紫雲英完整的一生了。”
黎笑眉低頭，默默的看著那枕頭，輕輕的撫摸著。
仔細感覺的話，有一種溫熱的觸覺。就好像傳說中的暖玉那樣。
浦隋玉說，她修復這個枕頭的時候，它是涼的，是最近才有溫度。
只要將戒指上的玉放上去，她就可以……窺見她的一生了嗎？
也就是說，她可以知道野王的最終結局？
心臟咚咚的跳著。
可是奇異的，她心裡生出了牴觸的心思。
她不想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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