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琰不知道她在看什麼，微微皺了下眉毛:“張媽說你回來了。”
“唔……哦……”黎笑眉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眼神飄忽。
雖然是夢，可一時不知該怎麼面對。她還未理清楚頭緒。
“……一號店的開業儀式，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吧？”
武琰點點頭，黎笑眉也放心的點了點頭。
武琰辦事，她總是放心的……
“那個……武琰，我有點不舒服，想休息一下。”
男人看了她一會兒，悄無聲息的離開。黎笑眉突然叫住他:“武琰——”
男人的手搭在門把上，聞言停頓了下，抬頭看她。
黎笑眉對上那雙冷冽的眼睛時，又不知該說什麼了。猶豫了幾秒，才隨意的找了句話:“你還記得以前的事情嗎？”
武琰皺起眉，疑惑的看她:“以前？”
黎笑眉抿了抿唇:“就以前……你父母還在的時候。”
武琰目光微頓了下:“那是二十幾年前的事情了。”
“是啊……”黎笑眉乾笑笑，“那沒事了。”
武琰覺得她古怪，但也許是想念老爺子了。一號店一直是老爺子的心願，眼看心願就要實現，她傷心感懷也是正常。難怪突然消失了三天。
武琰並未多想，包括他過世已久的父母。
對於自己的父母，他並無多大感情，大半生命是在黎家渡過的，他的一生，大概也只有黎笑眉這一個人了吧。
男人在門口站了會兒才離開。
房間裡，黎笑眉看了會兒門板，聽到外面的腳步聲消失了，才將屏著的那口氣吐出來。
武琰……
之前她一直好奇，為什麼夢境裡的鐵王叫武琰。現在她應該是明白了，管硯為何成了現代的武琰。
他幾乎沒變，只是換了個名字，還是留在她的身邊。
黎笑眉抱著膝蓋，身體縮成了一團。
沒睡，還在悲傷的夢境裡難以走出來。
晚上，莫聰帶著黎寶回來了。小傢伙一看到她就撲過來，叫嚷著媽媽。
黎笑眉將她抱起來放在腿上，任由小傢伙揉捏她的臉。
黎寶玩膩了，舔了黎笑眉一臉的口水，想起來什麼，獻寶似的讓莫聰開啟她的小書包。
“媽媽，這是我畫的。”小傢伙奶聲奶氣，小胖手指著畫紙。
黎笑眉努力表示很有興趣，只是……三隻大小不一的瓢蟲？
她笑了笑:“原來今天畫的是瓢蟲啊，真好看。”
“不是不是。”黎寶著急的擺手，然後很自信很用力的解釋給她聽，“爸爸，媽媽，我。”
黎笑眉再努力辨認了一會兒，像是用手指摁上去的，然後用畫筆添了幾筆。
小傢伙張開肉乎乎的手指，指紋裡還殘留著顏料:“老師說，這是拇指，食指，小手指……是爸爸媽媽，還有我。”
黎笑眉再重新看那畫，小聲嘀咕:“看來這美術課報的挺值，還教這個。”
“媽媽，我想給爸爸看，你拍照，給爸爸看，好嗎？”黎寶抱著她的脖子，看了眼莫聰，對著黎笑眉賣萌撒嬌。
黎笑眉便也看了眼莫聰，莫聰眼神飄忽，摸了摸鼻子轉頭看向一邊。
黎笑眉沉了口氣，再對著黎寶問道:“想爸爸了？”
小傢伙很認真的點頭，脆生生的說:“想。”
黎笑眉咬著唇瓣，幾秒鐘後，聞到廚房的飯菜香，便說道:“先吃晚飯，吃完了再找爸爸。”
黎寶一聽可以，馬上喜上眉梢，晚飯都比平時多吃了半碗。
吃過飯之後，小傢伙就跟小尾巴似的跟著黎笑眉，眼巴巴的看她。
黎笑眉本來只是想敷衍一下，以為她很快就能忘記，可動畫片都看完了，小傢伙還不肯放過，揉著睏倦的葡萄眼:“媽媽，給爸爸打電話。”
小手揉她的腿。
黎笑眉眼看躲不過去了，朝著莫聰攤開手:“拿來。”
莫聰一緊張，傻傻的看她的手掌:“拿什麼？”
“手機。”
莫聰雖然疑惑，但還是把手機交給她。黎笑眉用微信影片功能，當鍵按下去，等待鈴聲響起來時，她緊張起來。
響了很久，但是沒有人接。
黎笑眉抿著唇，呼吸慢慢的抽緊。黎寶眨巴著眼睛，看了看手機，再看向黎笑眉:“媽媽，爸爸為……”
剛說了一半，影片終於接通了，戴觀宴的臉出現在螢幕上。
小傢伙立即欣喜的大叫:“爸爸！”
接著便是“爸爸，爸爸”的一直叫，跟拖拉機發動似的。
一看就是太高興了。
黎笑眉揉了揉太陽穴，提醒她:“你不是要給爸爸看畫嗎？”
她一直沒正眼看影片裡的男人，總是錯開眼，讓自己看起來在忙別的事情的樣子。
黎寶簡單，一經提醒，馬上從玩具箱子裡找出她的畫，坐在地毯上給戴觀宴展示她的畫作。
“爸爸，媽媽，我……”她一本正經，隆重介紹她的作品。
戴觀宴努力看著螢幕，但看不太清楚，小傢伙一直晃，他隱隱約約的，看出來像是畫了三隻蟲子。
“哦，好看，看來是遺傳了我的天賦。”他看了眼黎笑眉。
螢幕框太小，又或是黎笑眉可以不入框，他只能看到黎笑眉一側的肩膀，也就不知道她在幹什麼，此時是什麼表情。
黎寶的語言能力還不夠豐富，但已經會說很多話，分別對戴觀宴報告她早中午吃了什麼，最後奶聲奶氣的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黎笑眉的耳朵動了動，忍不住朝螢幕看過去。
戴觀宴只說了兩個字:“很快。”
“很快是多久，一天嗎？”小傢伙豎起一根手指。
黎笑眉扯了扯唇角，笑得諷刺涼淡，忽然不忍心女兒的認真。她出聲道:“黎寶，爸爸要忙了，忙完就會回家的。你已經說了很久，該睡覺覺了哦。”
小傢伙有點不願意，但實在是太困，一直揉眼睛，也就只能乖乖的聽話。
戴觀宴聽到了黎笑眉的聲音，看到一直手出現在螢幕裡，知道她要結束通話電話，在她關閉之前說道:“我一會兒打給你。”然後對著黎寶道，“爸爸很快就會回來，給你買了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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