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觀宴點了點頭:“那好。”
他沒有強求。
第二天晚上，黎笑眉帶著合同來了，戴觀宴隨便掃了幾眼就簽字，黎笑眉瞅了瞅:“你不怕我坑你嗎？”
戴觀宴收起鋼筆，回應道:“我們做貿易的，一般看幾眼就知道對方是什麼人。我選擇黎小姐幫我做裝修，自然是信任你的。況且，你就住在對面小區，不是嗎？”
“啊……哈哈，對。”黎笑眉打哈哈，心想這男人可真雞賊。萬一她裝修的不好，他是要堵她小區樓下找麻煩了。
不禁有些後悔，不該讓人送到她家樓下的。
她收起合同，裝入包裡:“那麼戴先生，請把鑰匙給我吧。”
戴觀宴將鑰匙交給她，說道:“黎小姐，合同已經簽了，能一起吃頓晚飯嗎？”
黎笑眉找到那把裝修鑰匙，把其餘的鑰匙還給他:“如果戴先生不打算換門鎖的話，這些鑰匙你要保管好。”
戴觀宴默默的收起鑰匙，等待她的回答。
黎笑眉又看他一眼，笑了笑:“我回家做飯。”
戴觀宴又落空，倒也不急，還是跟之前一樣點點頭。
之後，黎笑眉正式進場開工。
她用皮尺繪測每一個空間的尺寸，腦中勾勒設計圖，臥室該怎麼設計，客廳該怎麼設計，尤其是衛生間跟廚房還有上面天台，更要重點化。
她花了好幾天時間，做了兩份圖供客戶選擇。
黎笑眉設計圖的這幾天，戴觀宴回南城。
鹿海會所，戴觀宴捏著酒杯沉默不語。
司澈走過來，在他旁邊坐下，告訴他:“我查過醫療系統，全國叫黎笑梅的病人有十五個……”一圈地圖跑下來，分析篩選到最後，“本市有一個，另一個在陽城。”
戴觀宴微微動了下，正要開口，司澈一盆冷水潑過來:“不過陽城的那個黎笑梅已經五十五歲，剛做過體檢，身體素質不錯，到退休年齡。”
顯然，這個不是戴觀宴想要的黎笑梅。
戴觀宴抿緊了薄唇:“這不可能。”
“你質疑我？”司澈不高興了，往對方身上插刀，“我都沒說你找人找出神經病了。黎笑眉找不到就找黎笑梅，你有意思嗎？做個正常人吧！”
戴觀宴略為煩躁，掏出手機開啟相簿，從裡頭找出一張照片，然後把手機遞給司澈。
司澈不知道他幹嘛，看了眼他的手機:“幹嘛？不好意思就送手機賠罪？這不合適吧？”
別管手機值不值錢，讓戴觀宴服輸他很有成就感。
戴觀宴無語的看他:“我說送你了嗎？”
司澈哼了一聲，接過手機一看，然後瞳孔瞪圓了。
“我糙……這，這是見鬼了？”
照片上，是黎笑眉的側臉。
但儘管是側臉照，還從輪廓上看，像是黎笑眉。
她像是站在什麼地方躲雨，旁邊還有個小男孩。
司澈把手機還給戴觀宴，因為太過不可思議，他正個人都是懵的，茫然的看著戴觀宴:“她……”
戴觀宴拿到手機，垂眸凝望著照片上的人。
是他第一次遇到黎笑眉，也就是她去幼兒園接孩子那天，他在車上偷拍到的。
那天回去時，他還跟做夢一樣，反覆看著照片才確定自己是真的找到了黎笑眉。
司澈緩過神來，說道:“就算黎笑眉還活著，當初她肯定受重傷……她是怎麼避開醫院的？你確定，這是黎笑眉嗎？”
戴觀宴收起手機，神色冰冷:“你別忘了，除了醫院這條途徑之外，還有黑醫的存在。”
黑醫，顧名思義，醫治的是不能見光的傷患。他們佣金很高，組建自己的私人手術室，只要給錢就治，不問傷患來處，什麼身份。
司澈揉了揉腦袋:“是有這麼回事。”
可是一般誰要這麼做，沒必要嘛。那黎笑眉雖然窮是窮了點，但身份是乾淨的。
他皺起眉毛瞧著戴觀宴:“你是懷疑武琰？”
高階保鏢路子廣，結交三教九流。如果聯絡了黑醫治療黎笑眉也就說得通了。
“他為什麼這麼做？”
這才是重點。
而且黎笑眉失蹤後，戴觀宴不是沒有懷疑武琰把人藏起來，只是找不到破綻。
戴觀宴的眸光微微閃爍。
他跟武琰早就翻臉，這幾年從沒在同一個場合露面。商圈的人都知道他們二人不合，也不會同時邀請。
戴觀宴曾找人暗中跟蹤武琰，但要跟蹤一個高階保鏢，想也知道結果如何。但從他的出城記錄來看，武琰很少離開南城，一直在橫山經營著梧桐飯店。
至於武琰為什麼要將黎笑眉藏起來，原因其實也簡單，只是戴觀宴本人不願意接受。
司澈見他不吭聲，也大約猜測到了原因。他摸了摸鼻子:“可是你見到黎笑眉，跟她近距離見過面嗎？”
在他看來，戴觀宴是不敢去找人家的。
遠遠的看著吧？
“她應該是失憶了。”戴觀宴用幾個字概括了所有。他不但見了，還跟她簽了裝修合同。
司澈:“我去，要不要這麼狗血。”不過高空墜落，能撿回一條命就算不錯了。這麼一想，那武琰把人藏起來也說得過去。只要黎笑眉記不起她是誰，只要沒有人找到她，那她就是一個失蹤人口。 他想起來什麼，又接著問:“她身邊那個男孩怎麼回事？”他記得，黎笑眉出事那會兒，好像是懷孕了？
那時，童葉欣差點沒把戴觀宴打死，哭著說黎笑眉肚子裡還有個孩子，那是一屍兩命。
“……應該是我的。”
司澈差點跳起來，又罵了一句。黎笑眉這是什麼神人，那麼高沒摔死，還生了個兒子！不對，應該說戴觀宴是什麼神人，就這還能有個兒子？
戴觀宴涼涼的看他:“你生不出兒子就多努力。”
司澈:“……”
他好不容易按下嫉妒的心，冷靜問道:“那你以後就要長期居住陽城了？”
戴觀宴點頭，司澈接著問:“那黎寶怎麼辦？”
黎笑眉當年留下不少照片的，孩子大了，即使五年沒見過，但看照片也能記住她媽媽是誰。
如果黎寶也去了陽城……想想就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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