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提前一站下車，去菜市場買了很多菜。本來武琰說要在外面吃大餐，黎笑眉不同意。
“就別折騰你那幾個錢了。難得回來一次，在家吃，讓你嚐嚐家的味道。”
工友的老婆說，要想栓住男人的心，就要栓住他的胃。武琰對她再好，她還是會不安的。他升職加薪，有著光明的前途，長得又好，肯定有很多女人盯著他。
她親自做大餐，其中就有黎塵小朋友心心念念想吃的手打魚糕。
小塵餓得嗷嗷叫，吃小餅乾看黎笑眉把魚糕摔打捏型:“媽媽，你不是說，做魚糕手冷嗎？”
武琰幫忙打下手，回頭看了眼黎笑眉，黎笑眉的耳根有些紅，一本正經的兒子解釋:“爸爸很久才回來一次。媽媽多做一些，你能吃到，爸爸也能吃到，這樣才叫時間成本最大化。”
頓了下，她又對武琰小聲道:“我多做一些，放在冰箱。你回南城時順便帶上，來不及煮飯的話，下麵條也很好吃。”
“嗯。”武琰淡笑著看她的手，“就是辛苦你了。”
黎笑眉唇角微抽了下，這倆父子打配合的消遣她。
晚飯比平時晚了兩個小時，黎笑眉用新做出來的魚糕煲湯。魚頭魚骨先熬出來白湯，再撈出魚骨，放入火腿片、青菜頭，魚糕，豆腐，香得流口水。
黎塵小朋友終於吃到媽媽親手做的魚糕，一個人喝了半鍋湯，滿足的揉小肚子。黎笑眉瞅了他一眼:“吃高興了？”
小傢伙點點頭:“真希望爸爸每天都在家啊。”
武琰笑道:“如果我每天在家，待遇就跟你一樣了。”他瞥了眼黎笑眉，拎著筷子夾了一片薄薄的火腿細嚼慢嚥。
黎笑眉端著碗:“……”
不過，一家三口在一起吃飯確實熱鬧，比平時一大一小對著吃飯有意思多了。
晚飯過後，武琰主動洗碗，黎笑眉就在客廳陪兒子搭航空母艦的模型。
用熱熔膠將小棍一根根粘起來，錯了就要分開，尺寸錯了要重新截，截頭要用沙皮紙磨平，黎笑眉屏息凝神，渾然不覺身邊多了個人。
“我來吧。”一雙大手忽然伸過來，將她的小刀拿過去。兩人的手不經意的碰了下，黎笑眉耳朵一熱，鬆手。
武琰看她一眼，然後埋頭將細小的籤子鋸成兩段。
於是，一個負責組裝，一個負責截斷小棍，配合得天衣無縫。小塵託著下巴看兩人做模型，慢慢的眼皮開始打架，最後滾到地毯上睡著了。
黎笑眉想起來時，小傢伙縮著身體呼呼大睡。
“我抱他去睡。”武琰輕輕的說了一聲，把孩子抱去臥室。
屋子只有兩間房，黎塵還小，平時跟黎笑眉一間房，這次武琰送去了自己房間。黎笑眉看他進去的方向，沒說什麼。
過了會兒，武琰出來:“天氣冷，就不叫醒他洗澡了。”
“唔。”黎笑眉點點頭，翹著蘭花指小心翼翼的將組裝起來的第二層船艙合攏，“還是要給他洗臉擦腳，擦小屁屁，睡得舒服點兒。”
武琰:“已經擦過了。”他坐下來繼續截斷小棍，狀似閒聊不經意道，“小塵大了，他是男孩子，應該學會自己洗澡自己睡了。”
黎笑眉頓了頓，覺得他意有所指，動作慢下來:“嗯……”
她點頭，心一亂，做事情就沒了節奏章法，總是粘錯。
她站起來:“小塵沒刷牙，還是要刷了牙再睡，我去叫醒他。”
動身的時候不小心絆到桌角，偏還要裝作沒事的樣子，鎮定的去武琰臥室。一進去，就彎腰揉膝蓋，疼死了。
外頭，武琰看著被她拆出來的，七零八落的小棍，輕輕搖了搖頭，笑得有些無奈。
她的樣子，像是落荒而逃。
等黎笑眉再度出來，桌上的凌亂已經被武琰收拾好了，模型也被他收了起來。
“時間太晚了，明天再做。”他說。
“嗯，哦……”她點頭，摳手指，低頭。
一時的沉默，不知道要說點別的什麼。
寧靜的冬夜，暖氣與花香月光融合，會調配出一種叫曖昧的氣息。
武琰的喉嚨微微滑動，抬手握住她的手:“別摳了，皮都要撕下來了。”
他低頭看她的手指，上面粘著膠，更粗糙了。
黎笑眉被他握著手，感覺那一片面板熱得厲害。
還是不習慣被人這麼抓著手，又不好意思抽離。
他們是夫妻啊。
她一遍一遍提醒自己。
感覺男人在朝她靠近，黎笑眉的心臟跳得更厲害，感覺裡頭裝了一個班的小朋友在裡頭亂跑亂跳，又像是裝修隊的電鑽在鑽她的腦袋，嗡嗡的。
在他即將貼上她的唇的時候，黎笑眉腦袋往旁邊一側，摸了摸發燙的耳朵:“那個……剛才是不是有聲音？”
眼珠子往上翻，看天花板。
樓上是一對小情侶，經常吵架，果然傳來砰砰摔打的聲音。
武琰也往上看了眼:“看來是要快點買新房，很吵。”
黎笑眉笑笑，撓頭抓耳的，可是抓著抓著，堆起的假笑就落了下來。抿了下唇角，她吐了口氣問道:“武琰，你會不會覺得，我……我不是個好妻子？”
她知道什麼樣的夫妻才是恩愛。他們這樣，根本就不是正常的夫妻，更別說恩愛。
武琰握住她的手，捏了捏，低著頭道:“笑笑，你能活著就很好了。我們有孩子，有家，對我來說就是我想要的。至於你想的那些，不會發生的，你也不用擔心我會因為什麼而離開你。”
“你只要知道，不是你離不開我，是我離不開你。”
抬頭，對視著她的眼睛，唇瓣掛著淡然又滿足的笑意。
“我們倆經常分開，你對我陌生也是正常的。但是總有一天，你還會愛上我，到時候水到渠成就好了。”
黎笑眉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他的話。她努力學著去愛他，去做好一個妻子的本分，可總覺得差了點兒什麼。
或許，就是他說的兩人聚少離多的關係吧。不過，這麼好的男人，應該很難不愛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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