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琰後知後覺，終於察覺到了黎笑眉的異樣:“你怎麼了？”
黎笑眉吸了吸鼻子，垂著眼睫，拇指指甲一下一下的摳食指指肚，過了幾秒甕聲甕氣道:“那個專案……能不能交給別人做？”
武琰嚴肅起來。
這麼多年，黎笑眉從來沒有對他提過要求。
“笑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我馬上回來。”
他這麼一說，黎笑眉反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了。她什麼事都沒有，只是心慌。
“算了，沒什麼事。”
武琰聽著她低落的聲音，問又問不出什麼，默了默:“那好，有什麼事你就給我打電話，不要硬撐。”
“嗯。”黎笑眉點點頭，沉默的掛了電話，這次連晚安都沒說。
但是第二天，武琰就給小塵打了電話。但是小塵也什麼都不知道，還說他們一起去玩恐龍館了。
“……媽媽被恐龍追，摔了一跤，但是她沒有哭，就是回家對我發脾氣了。”
武琰眉心蹙起，黎笑眉不是嬌氣的人，不可能摔一跤就對別人發脾氣。
結束通話，他的手指搭在桌面上，沉默許久。
陽城不是他的地盤，當初選中那裡只是因為那裡誰都不認識他們。他只是請對門鄰居幫忙，如果有什麼事就打電話給他，但這也只是客氣一說，不到重要事情，人家不會貿然告知。
他也就不知道黎笑眉到底為什麼心情不好。
莫聰說，也許她只是工作壓力大了，就鬧了點小脾氣。
武琰想了想，她接那麼多單子，應付不同的客人，倒是有這可能……可能就是累了？
可是，黎笑眉讓他將專案轉交給別人做，去跟陽城的客戶，這就有點不正常了……
會議時，秦羽看著武琰幾次走神，篤篤篤敲了敲桌面，武琰回神看過去，秦羽冷聲道:“武總，跟我開會有這麼無聊嗎？”
秦羽在工作時是非常專業的，不近人情的地步，此刻她板著臉，滿臉不悅。
莫聰緊張的瞧著武琰，想要提醒他說到哪兒，武琰將策劃書合上，淡聲道:“不用談了，在我的地盤上，我不可能讓步。”
說完，他就起身走了。
會議中止，莫聰連忙跟上去。
秦羽嘆了口氣，悻悻的將檔案合上。她的秘書小聲道:“想不到這個武總這麼強硬。”
她有點擔心，秦羽剛才的話惹惱了武琰，她太高傲了。人家畢竟是梧桐飯店的老大，說一不二的。
秦羽掏出煙盒，想了想，又將煙盒放回去。
她淡聲道:“武總以前是做高階保鏢的。我們提出要將安防人員全部換成我方的人，這不是質疑人家嗎？”
秘書抿唇:“那我們怎麼辦？”
展出的珠寶都是稀世珍品，還有幾件是國寶級古玩，各方人士都盯著呢。
這橫山雖然已經開發，可畢竟是在山林，若出了事，上哪兒找人去？
可如果不在梧桐飯店舉辦展會，又有哪裡的主辦單位配得上呢？
鳳凰非梧桐不棲，這些寶貝，也必須要有矜貴的人來擁有呀！
秦羽冷冷掃她一眼:“緊張什麼，又不是沒得談判。”
她起身走出去。
辦公室。
武琰握著手機出神，莫聰也有點擔憂:“武總，你一句話就懟死她，萬一……”
武琰淡淡抬眸:“梧桐飯店不是討價還價的地方，誰都不行。”
莫聰癟了癟嘴，這秦羽也是倒黴，撞在他正好心情不好的時候。
門口敲兩聲，兩人轉頭看過去，秦羽推開門站著，似笑非笑的瞧著裡面。
她這幅風情萬種的模樣，與剛才在會議室鐵面的模樣截然不同，誰都會被她婀娜的身姿，還有那雙波光瀲灩的眼睛吸了魂。
莫聰秒懂，輕咳一聲道:“我把這些檔案拿出去。”他抱著一疊檔案趕緊走。
秦羽瞧了眼他的背影，調笑:“他跑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他。就算是要吃，也是該吃你吧？”
她踩著高跟鞋一扭一扭進來，雙手撐在寬大的辦公桌面前，身體彎下來，直直的盯著對面的男人。
兩人的距離很近，秦羽緩緩勾起唇角，嬌聲道:“油爆雜魚不好吃嗎？給我這麼甩臉。”
武琰身體往後靠著，眼眸淡漠:“幾條魚就想撤換我所有的保安人員，就連安防系統也要切換成你們的，我的面子是其次，可梧桐飯店的安全系統被你們掌握，居心何在？”
秦羽微微一怔，然後大笑起來:“你說的太嚴重了吧，就只是切換幾天而已，等展會結束，你如果覺得我們的系統還不錯，可以授權給你使用？”
武琰嗤笑一聲:“秦小姐，你是真不懂還是裝傻？”
秦羽的笑意緩緩落下來:“好吧，我確實不是專業的安防，只是我更加信任我們的技術而已。這套系統，是y國的銀行使用的，最高級別。可是你們的……”
她撇撇嘴，又搖搖頭，很明顯，她看不上國內的。
武琰噙著冷笑:“你們的技術？我記得前幾天一起吃飯的時候，秦小姐還在懷念故土呢？”
秦羽怔了怔，面色閃過不自在。
這個軟硬不吃的男人。
她懶懶散散的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又淡聲道:“算了，現在是非工作時間，一起吃飯去？”
武琰不是不要這支生意，只是雙方還未談攏，沒必要一口拒絕。
他起身:“可以。”
秦羽笑起來，又是那個一心熱愛美食的小女孩，期待著下一個美味餐點。
……
黎笑眉一個人置身南城，茫然的望著前面的科技大廈。
門口站崗的保安身材魁梧，臉繃得跟鐵板似的，讓人望而生畏。
這是武琰工作的地方，上次來時，他帶她來過，只是沒進去。
她咬唇望著那保安，當那保安凌厲的眼眸看過來時，她心頭一緊，趕緊溜走。
她在科技公司大門口守了兩天，沒看到武琰上下班。
奇怪，他分明是在這裡上班的呀？
她還見過他的員工卡，他說，只有拿著那張卡才能進出大門。如果要帶別人進去，需要往上打申請。
她上次就是因為這，沒能進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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