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笑眉愣住。
戴觀宴挪開他的手，撐在她的腦後。
高大的身體形成一堵牆，橫在她的面前，給她巨大的威壓。
黎笑眉望著那雙在幽黑陰影中明亮的眼睛，捏緊了手指，胸口起伏著。
“啪”清脆的聲音驟然響起。
男人一陣錯愕，黎笑眉推他一把，冷聲道:“他怎麼樣，關你屁事！”
她轉身朝前跑出去，後面有鬼追似的。
……
“怎麼去這麼久？”武琰看她臉頰通紅，又看她小跑著出來，往她身後看了眼，“出什麼事了？”
黎笑眉搖頭:“沒啊。”從他手裡把零食袋拿過來，“裡面有個貴婦，脾氣壞透了。跟她吵了一架，怕她追出來打我。我們快走吧。”
說著，勾著武琰的手臂快步朝電梯走去，一邊道:“快去接小塵，要遲到了。”
武琰隨著她的拖拽，但還是回頭往身後看了眼。
那通道口來往的人不多，沒看到形跡可疑的人。
黎笑眉站在電梯裡，開啟零食袋，拿一片肉脯慢慢的咬，表面平靜的很，心裡還是慌怒的。
被人突然拽到陰暗處一頓恐嚇，誰不慌？
戴觀宴這個神經病，越來越瘋了。
咔擦咔擦，速度越來越快，她一連吃了好幾片肉脯，電梯到底樓時，那一袋肉脯所剩無幾。
武琰看她一眼:“你很餓？”
兩人一起步出電梯，朝車子所停的區域走去。黎笑眉手裡正捏著一片新的肉脯，剛到唇邊，她頓了頓，轉而送到他嘴邊:“很好吃，你吃過就知道了。”
武琰不吃零食，但她送到嘴邊了，便就著她的手一口咬，黎笑眉催他:“全吃了，這麼薄薄一小片，你長櫻桃小口了？”
武琰無奈的張嘴將那一片全吃了。
“好吃麼？”
男人隨便嚼了幾下，微皺眉:“還可以。”
黎笑眉瞅著他皺眉說還可以的模樣，直接點破他:“你這敷衍的，還算給面子。”
兩人一起坐上車。
不過看到男人專心開車了，黎笑眉暗暗鬆了口氣，轉移他的注意力還挺難的。
她沒有說實情，純粹是不想把事情鬧大，也是給兩個孩子面子。
她抿著唇角，失神的看著窗外。
……
商場內。
喬子珺的輪椅緩緩的滑到戴觀宴前。
看到他臉上未消除的巴掌印，她道:“她打你了？她這個人怎麼……”說一半，輕輕的搖了搖頭嘆氣，“請你來幫忙給吉米報名學攀巖，讓你看到她們，抱歉。”
戴觀宴的臉色陰沉，絕說不上愉悅。“跟你有什麼關係。”
他想起正事，暫將事情放到一邊:“走吧，去攀巖部。”
他推著喬子珺去往攀巖報名處，被喬子珺叫停了。
“你這樣去報名，會被人看笑話的。回去吧，下次再來。”
戴觀宴沒堅持。
隨便一個經過的人，都可以感覺到來自這個人身上陰鷙的氣息。
一路無話。
在車裡時，喬子珺幾次回頭看戴觀宴，幾次張嘴最後又閉上了。
經過藥店時，喬子珺叫停車，吩咐司機下車去買冰棒。幾分鐘後，司機提著袋冰激凌過來。
喬子珺拿了一根冰糕，伸手貼向戴觀宴。
戴觀宴擰著眉毛躲開，喬子珺的手一頓，僵在半空。她淡淡一笑道:“你看看你的臉。回到一覽春江，讓黎寶看到，你怎麼跟她解釋？”
戴觀宴微蹙眉，接過那根冰糕貼在臉上冷敷。
喬子珺又拿了一盒冰激凌，自己慢慢吃起來，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要不要讓黎寶也去學攀巖？現在的小孩子好像都很喜歡玩。孩子正是調皮叛逆的年紀，讓他們來玩一玩，正好釋放他們的精力，就不折騰大人了。”
“而且，吉米在南城沒什麼朋友。黎寶活潑，正好兩個小朋友可以一起作伴。也省得吉米總是對著我這個殘廢媽媽。”
話說到後來，喬子珺的語氣低沉下去。
戴觀宴偏頭看她一眼，沉聲道:“你不是已經在治療，會好起來的。”
喬子珺扯了扯唇角，勉強勾起一絲笑，沒說話。
將喬子珺送到酒店，吉米正好上完補習課。
“戴叔叔。”吉米從戴觀宴的手裡接過喬子珺的輪椅，“叔叔，晚上一起吃飯嗎？”
“不了，黎寶在家。”
“可以叫黎寶妹妹一起來，我讓司機去接？”
戴觀宴瞧著男孩急切又渴望的眼神，掃了眼喬子珺，點頭同意了。
晚上，黎寶下車時，小嘴罵罵咧咧:“都說了我不要來，幹嘛非要叫我來，煩死了。”
小姑娘走路踢踢踏踏，身後草坪被她的小皮鞋踩成一個個圓坑。
吉米在身後追，討好的對她笑:“黎寶，我請廚師做最好吃的火雞給你吃。”
“最好吃的才不是烤火雞，是叫花雞。叫花雞你懂麼？”
吉米一臉迷茫的看她，黎寶哼了一聲，小嘴嘟嘟囔囔:“半洋人，叫花雞都不知道。”
“黎寶。”戴觀宴嚴厲的聲音響起，“不許沒禮貌。”
黎寶撇撇嘴，拉長著小臉坐上餐桌。
又不是她願意來的，打擾她陪小北。
她看了眼桌上的餐點，光好看，但都是什麼番茄青菜，肉都沒幾個，花花綠綠的，看著就煩。
一點兒胃口都沒有了。
喬子珺看著黎寶，溫柔笑著:“黎寶，喜歡吃什麼就自己夾。”
黎寶哼哼唧唧的應了一聲，在老父親警告的眼神下，咬一口生菜。 她又不是兔子，吃什麼生菜呀。
委屈死了。
喬子珺看出來黎寶不喜歡，側頭對身後的廚師說了什麼，過了會兒，廚師端來一盤海陸雙拼。黎寶看了她一眼，裝模作樣的吃起來。
吉米瞧了瞧黎寶，對著她笑:“這個是阿拉斯加的鱈魚，還有這個肉……”
“我知道，又不是沒有吃過。”黎寶打斷他，隨便吃了幾口，後悔說出來這樣的話了。
一點味道都沒有，還帶生，還不如張媽做的好吃。
“我吃飽了。”小傢伙放下筷子，“我可以回家了嗎？”
在戴觀宴靜靜的注視下，黎寶只好改口:“這裡有什麼玩的嗎？”
吉米馬上丟下碗筷:“黎寶妹妹，我們去看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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