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砸我家車了，這是強盜啊！”
眼看陳立川砸自家的車，那婦人倒先惡人先告狀，哭天喊地起來。
“你敢砸我家食桶！”
“我跟你拼了！”
“欺負人啊！”
那中年男人朝陳立川撲了過去，本來就打算這樣唬這些孩子，眼下正好。
陳立川緊緊摟住那人的脖子，兩人隨即滾在地上，看著馬小超和張濤就要衝過來，連忙制止:
“你倆別管！一邊待著去！”
這情況，你也別先下手打人，如果張濤和馬小超攪和進來，性質就又不一樣，就是比誰無賴，這也是遊商小販活下去的門道。
“哎呀，打人了！”
在陳立川懷中的中年漢子，哀嚎起來。
“哎呀，欺負小孩了。”
陳立川也學著他的腔調，更大聲的哀嚎，兩人抱在一起，滿大街打滾！
路過的人紛紛駐足，停下來看起熱鬧。
“撒手！”
躺了好一會，這人想要起來了，眼瞅著落不下什麼好處，還耽誤自己的事，準備去別處擺攤了，可陳立川依舊拽著他坐在地上，一定得讓這人心裡慫了！
而且還要把這事傳出去，最好鬧得越大越好，這樣才能穩住自己的攤子，誰來欺負都得掂量著點，比如裡街姓乾的那家，誰敢去佔？
“為什麼欺負我！”
“為什麼要砸我的食桶！”
“你賠我！”
“啊！”
陳立川突然就跟瘋了似的，死死抱著那人，用力搖晃！
這看熱鬧的人是越來越多，理髮店裡的人過來勸架，那人死命往起站，想要溜了，最後好不容易才把兩人分開，滿是泥土地站了站起。
“再欺負我試試，他媽的誰也別擺了，這裡就是我的攤子！”
陳立川衝著那人又吼道，眼下終於不吱聲了，撇過頭不予理會。
隨後那人把地上的食桶撿起來，跟婦人推車離開了。
陳立川喘著粗氣，拿出帶著的水壺洗了手後，趕忙支攤做餅，還向不遠處崔自兵他們招呼了聲:
“你們稍等一下，馬上做好，給你們多放點生菜和辣條。”
崔自兵他們都愣住了，眼前的陳立川讓他們感到陌生，躺在地上撒潑耍賴，完全不顧形象，起來後，又可以心平氣和地說話。
這還是陳立川嗎？跟原來判若兩人！
“濤子，先把這些送過去，問他們總共要多少個，先把錢收了。”
瞅著那群人不吱聲，陳立川把做好的三個裝在袋子裡，遞給了張濤。
張濤明顯恍惚，片刻後，才是“哦”了一聲，接過袋子，往崔自兵那邊走去。
“你們總共要多少個？”張濤把袋子塞給崔自兵。
“每...每...人...人一個。”崔自兵結結巴巴地說道，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反應過來。
“我不吃！”劉偉偉立即搖頭說了一句。
“那就七個。”
崔自兵又道。
“總共三十五。”張濤伸出了手。
“我過去給他。”
崔自兵往陳立川那邊走去，一邊掏出煙，而後齊司遙、徐晚棠他們也都跟了過去。
“立川，你剛剛沒事吧？”
崔自兵遞過了煙。
“沒事。”陳立川笑了笑，“抽不了煙，不然菸灰都掉麵餅裡了。”
“剛剛...那個人...太過分了，明明是你們一直在這裡賣的。”
徐晚棠撅著嘴，為陳立川鳴不平。
“呵呵呵，其實正常，都是為了幾兩碎銀，這位置也沒寫誰的名字。”
陳立川很不在意的說了一句，扭頭看了眼一旁杵著的馬小超，“你趕緊回去多做一桶面，趁著現在人少。”
“嗯。”
馬小超點點頭，騎上車趕了回去。
而後陳立川低頭做餅，沒有與齊司遙他們交流，最後收了他們三十五塊。
......
早晨的插曲，在湫水口巷子這裡徹底傳開了，人人紛紛議論，真是沒想到，看著幾個年輕的小孩，人家還真是不好欺負。
去爬山的那群同學，一上午都在議論陳立川的事，七嘴八舌地說著，皆是難以置信。
“陳立川怎麼變成那樣？”
“他家裡不是很有錢嗎？”
“我都不敢相信，陳立川會不顧形象，跟小販在大街上撒潑打滾。”
“太看重錢了！”
“我也覺得！”
“完全可以換一種方式溝通呀！”
“就是，就是！”
自視清高，自己沒掙過錢，認為自尊是最重要的。
齊司遙沒有發言，其實她理解陳立川那樣的做法，跟一些人是講不清道理的，只是令她想不到的是，陳立川怎麼能幹出那樣的事。
原來，他身上時常帶著小包紙巾，白邊鞋上黏點髒的，都要換一雙新鞋的，而現在，一點都不顧形象。
......
陳立川那邊，趁著沒人，三人有說有笑的聊了起來，已然把剛才的事，當做是笑話來談了。
“我還在那站著呢，孫子玩意就推我，呵呵，這下好了，灰溜溜地跑了。”
馬小超咋咋呼呼道。
“所以就得這麼辦，以後還誰敢搶咱們的攤子，如果動手了，就是咱們不對，到時候都是一堆麻煩事！”
陳立川無所謂地說道。
“立川，最後那孫子都想站起來走了，你還抱著他不撒手，跟瘋了似的，大喊大叫，滿地打滾，那不是讓同學們看笑話。”
張濤搖頭蹙眉說道，認為陳立川做的不妥。
“我不瘋，不那樣鬧他，等我以後讓小超他爸媽過來接手攤子，那人還敢過來欺負，所以一定要讓他慫了，怕了，不敢了！”
心裡的盤算，陳立川不小心說出了口，當即讓馬小超愣住了，怪不得讓自己學著做醬汁和麵餅，原來是打算讓自己家接手的。
張濤也聽出了這話的意思，抿著嘴不說話了，不過心裡更認陳立川這個兄弟了，絕對夠意思，沒得說。
“川哥...”
馬小超叫了一聲，眼睛已經紅潤。
“行了，別搞這一套，來人了，這個餅你做，看看你的手藝。”
陳立川站了起來，他真不喜歡搞煽情的這一套。
“嗯！”
馬小超重重點頭，但起來還是從後背抱住了陳立川，認真道:“兄弟我以後就是你的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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