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職工辦公室裡，依舊亮著燈，牆上的人影不斷晃動，最後急得站了起來。
“立川，我現在還在辦公室，你立馬過來一趟，我等著你。”李春勤眉頭緊鎖地說道，隨後結束通話電話，神色擔憂地看向梁茹茹和徐晚棠。
有關陳立川的各種謠言，自然到了李春勤這裡，底下的學生出了這麼嚴重的事，尤其還是自己最喜歡的學生，當然心情急切。
“晚棠，你們是一個地方的，立川之前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怎麼啥事都敢胡來！還有，他的家庭情況到底怎麼樣，能不能承擔起六萬多的高額貸款？”
李春勤急忙問道，他不能看著陳立川一步步掉入深淵，高利貸只會讓他越陷越深，最後毀掉整個人生！
雞蛋灌餅的小攤和火鍋店完全兩回事，前者賠了，最多也就幾千塊錢的事，可現在不同了，是投資一個四百平的火鍋店，一旦塌了，承擔不起的。
“立川他一直都是班長......性格特別穩重，而且家庭條件也很好，是做電器生意的，六萬塊的貸款，對於他家來說，不是什麼事，所以李老師，你別太著急。”
徐晚棠為陳立川撒著謊，李春勤著急的樣子嚇到她了，生怕給陳立川背什麼處分，姑娘還是高中時的心態。
家庭條件很好......聽到這裡，梁茹茹心裡閃過一抹憎惡，原來班裡議論助學金的事，她還理解陳立川的，畢竟誰都是自私的。
可現在......
得知陳立川的家庭條件很好，那他為什麼還要宋豔花的助學金名額？這樣的人品，已經不光是自私了，是單純的惡，是壞！
“梁茹茹，晚上陳立川到底有沒有去宣傳部？”李春勤又看著梁茹茹問道。
“沒見到他，所有人都在開會，就他一個人不見。”梁茹茹語氣冰冷地回答道。
一聽這話，徐晚棠急忙背起手，然後用力拽梁茹茹的衣服，意思很明顯，想讓她幫陳立川說謊話。
然而梁茹茹表情堅決，此時對陳立川有說不出的厭惡，自私還壞，恨不得把所有的好處都裝在自己兜裡。
“那這就是曠課了！”
李春勤重重一句，臉色相當難看。
......
陳立川離開湘菜館，出來時還跟老闆眉來眼去了幾下，都是在一條街上做買賣的，很快就熟了，快速往學校跑去，同時撥通了王宇雄的電話。
“那什麼，雄哥，湘菜館的贊助我搞定了啊，你說你這非得把這麼難的事交給我，欺負新生啊！”
一聽陳立川這話，王宇雄也就知道啥情況，兩人之前串通好了，於是說道:“行了，別裝了，就說啥時候給你打電話吧。”
“十五分鐘以後。”
陳立川嬉笑著說道。
“行，回頭請飯啊。”王宇雄也跟著笑了起來。
“咱就是幹餐飲的，還能少得了你的飯呀。”陳立川結束通話電話以後，跑得更加迅速，還把兩人的通話記錄給刪了，做事習慣細膩了。
十分鐘以後，陳立川氣喘吁吁地來到導師辦公室，憤怒的聲音立馬響起。
“上課期間誰讓你喝酒的，大學可沒你想的那樣自由！”李春勤一下下敲著桌子，瞪著陳立川。
“李老師，非常抱歉，宣傳部臨時給了我任務......”
“胡說八道，宣傳部在開會，就你沒去，是不是張羅你那火鍋店去了，學校裡的事一點不顧嗎？”
李春勤打斷了陳立川的話，覺得他太沒樣子，課外時間幹什麼不管你，但不能把你推薦進學生會，讓你以此成為曠課的理由。
“不可能呀，難道王宇雄學長沒說嗎？”陳立川看向梁茹茹，問道，兩人之間早就串通好了，不可能不說的。
“我不知道。”梁茹茹都沒回頭去看陳立川，語氣冷冷道。
就在這時，王宇雄打來了電話。
“李老師，是學長打來的。”陳立川拿出手機晃了晃，然後接通，按下了擴音鍵。
“立川，跟湘菜館談的怎麼樣了，可以在元旦時候拉來贊助嗎？”
那邊王宇雄的語氣很急。
“可以了，已經答應了，不過飯錢得報銷一下，還陪著人老闆喝了幾杯。”
陳立川回答道。
“哈哈哈，能談成報銷啥都好說，這湘菜館一直拿不下來，還得是你呀，那就這樣，掛了。”
王宇雄說完之後，便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陳立川有意深深看了梁茹茹一眼，轉而對導師說道:“李老師，可能彼此的溝通問題。”
“嗯。”李春勤點點頭，有這一番電話，火氣也漸漸消退，表明陳立川沒有太出格，也能在兩同學這裡交待得過去。
“時間不早了，茹茹、晚棠，那你們就先回宿舍。”李春勤又說道。
兩人點點頭後，便退出了教室，不過都沒去看陳立川一眼，梁茹茹是不屑於跟這種人有來往，徐晚棠卻是有意剋制，放棄對他的喜歡。
“立川，你先坐下，好好跟我聊聊火鍋店的事，你也別怪老師對你有火氣，你身為班長，更是學生會成員，還是我力薦的，如果太出格，那是打我的臉。”
李春勤的話溫柔下來，其實發火也是給梁茹茹他們看的，心裡喜歡這孩子，也不能太明顯的偏心。
“老師，我知道，您罵我幾句，反倒讓我覺得還有靠山，您想管我，為我好，就怕您不罵。”
陳立川拉著椅子坐下，一番討好的話講得十分心誠。
“你有沒有想過，火鍋店生意不好，會弄出多大的窟窿，這可不是過家家，既然家庭條件可以，又想創業，為什麼不和家裡要錢，跟家裡人好好溝通，反而要去高利息貸款。”
李春勤關切的問道。
“老師，您知道我為什麼對魔都的路這麼熟悉嗎？”陳立川反問一句，向李春勤投去的目光裡，寫滿了不甘、自信、還有堅韌。
“我在開這個火鍋店之前，在每所高校查人流量，甚至在街頭問卷調查，學生們喜歡吃什麼口味的火鍋，一個個的問，我一站就是一中午，一跑就是一天整天。
所以我開這個火鍋店，不是一時頭腦發熱，而是準備了很久，更能夠承擔虧所的損失。
至於高利息貸款，只是融資的一種渠道，本身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對所經營的事沒有規劃，人員薪資支出、水電、食材費用，這些我都算的清清楚楚，是在我所承擔範圍之內。
李老師，您的苦口婆心，真的讓我感動，讓我知道在魔都這座城市還有人擔心我，所以也一定不會辜負您的力薦，積極做出表率！”
陳立川的眼眶紅潤，拉住了李春勤的胳膊，解釋的方式，是從實際的市場調研，再到有計劃的規劃，最後表明態度，以及對導師的感謝。
“是這樣啊......”李春勤緩緩點頭，這時可以明確感覺到立川這孩子，特別想做成一番事，並且付出了足夠的努力，更是有規劃，有調研的去做。
身上那股不服輸，想要前進的勁，這是李春勤從未在任何一個人身上看到的，但此刻挽著自己胳膊的小夥，他可以明確感覺出來。
甚至產生了一種，他可能簡單不了的強烈預感。
“立川，你放心，我是你導師，你也稱呼程媛一聲師母，如果在經營時遇到了難題，可以給你師母打電話，我們會力所能及地去幫你！”
李春勤拍著陳立川的後背，柔聲安慰，下一秒，那小夥感動落淚了。
“李老師，我永遠記得您的恩情！”
陳立川的淚水順著臉頰不斷滴落。
畢竟是04年，管制並不透析，如果能利用師母的關係，那有關部門的檢查也不會為難，而後慢慢與調查的人建立關係，也可以給湘菜館開綠燈。
如此一來，贊助還愁嗎？
十分鐘之後，兩個身影走在校園裡。
“火鍋店的具體情況，你跟我說說吧，好像是什麼四宮格，為什麼不用傳統的鴛鴦鍋？”
李春勤問道。
而陳立川也很專業地回答，不過畢竟跳開市場規律，這一步很冒險，在李春勤心裡有太多的疑惑，其實是並不看好的。
李春勤回到家裡後，跟程媛說起陳立川的事，然後愛人的話，卻是極大的讚揚與肯定:
“立川來家裡做客時，他知道我幹什麼行業的，資本融資，你想想他哪怕找高利息貸款，也不跟我開這個口，證明這孩子很有分寸。知道不宜開口，是給彼此出難題，必然會影響到雙方的感情。
畢竟這事，我肯定不會幫的，太離譜。
不簡單啊，才十九歲吧？太會來事了，我倒是很看好陳立川的四宮格火鍋店。”
聽後，李春勤笑著點頭，這可是自己的學生！
......
與此同時，女生宿舍裡。
“陳立川家裡條件很好，那他還搶宋豔花的助學名額，這樣的人就是惡，打心底的壞！”
這一次，是梁茹茹大聲斥責起陳立川，在原來，她可從來都不參與這類的話題，置身事外。
頓時，女生宿舍炸鍋了，原來是這樣，陳立川真是太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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