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不是跟你說了，千萬別帶東西，還拿這麼多東西幹什麼？一會全拿走啊！”
齊宏志眉頭緊鎖地責備幾句，尤其瞥了眼報紙裡裹的東西，不由感到壓力很大。
老陳父子低頭陪著笑臉，把東西放在一邊，也不能太“懂事，”別人叫你不拿，你就不拿吧？
“臨過年了，去看朋友弟兄哪有空手的道理，咱這地方可沒這說道。”
老陳大笑一聲，行事作風與徐本江的謹慎有很大區別，語氣很衝，就是硬要給你送東西。
“嗨，呵呵呵呵......”
齊宏志拍了拍老陳的肩膀，無奈地笑起，實在是清楚了老陳的品性，不然真不願跟這型別人打交道，但此刻心裡真有不小的排斥。
如果不是陳立川的話，真就在門口就把話說清楚了。
“真是，唉，快，快請進。”
隨之齊宏志滿面笑容，將老陳父子倆請進屋。
“老陳，咱這地方，過年朋友兄弟之間的走動是沒有空手的說道，但不宜太過貴重，一會把那些菸酒都拿走。”
讓老陳父子倆落座後，齊宏志又語氣嚴肅地提了這樣一句，報紙包裹就在菸酒盒底下。
豐谷開發商的配套洗衣機專案毛利很小，所以在齊宏志看來，真不能拿陳喜順的太多東西，這個情況還跟徐本江的不一樣，畢竟回款可是大額數目。
而且消耗的是齊宏志的人脈關係。
所以一而再，再而三，跟老陳提不要送禮的事，是齊宏志真認為不妥，年後的開發專案，豐谷開發商會跟廠家直接合作，再把老陳帶進去就有些困難了。
主要老陳的位置太過尷尬，只不過是一家小地方的經銷商，如果齊宏志非要從他那裡走量，那就太扎眼了，你一次兩次可以，多了肯定要遭閒話。
不值得的。
“這沒個貴的東西，算不了什麼的。”
然而老陳卻笑呵呵地來了這樣一句，搞得陳立川坐立難安，心想老陳你不察言觀色嗎？此刻齊總的神色明顯不對勁。
齊宏志也是，舉著茶壺愣了那麼幾秒，心想老陳這人吧，哪裡都好，實在，心裡沒鬼，但就是沒個分寸，這收了你的貴重東西，又給不了你訂單，像什麼話。
“滋啦......”
齊司遙突然推門走了出來，換了一身粉色的睡衣，頭上還帶著半圓形的粉色髮卡，形象尤為可愛。
而這身衣服，本來打算年後才穿的，且對於小地方而言，很少有家庭穿睡衣，活這麼精緻的。
要是在原來，這樣的可愛打扮肯定會勾起普通少年的深深愛慕，還是有錢人的子女，但此時的陳立川，只是向齊司遙笑著點點頭，沒有太多的想法。
“陳叔叔好，立川。”
齊司遙很乖巧地問好，然後坐在沙發的一側，拿起杯子喝茶，黑色的眼眸落在陳立川身上，小心翼翼地注視著。
此時齊司遙像是在房間裡待得累了，然後出來透透氣，可她是因為陳立川，而且迫不及待。
聽到門口那邊傳來陳立川的聲音後，心口位置小鹿亂撞，那張消瘦的面容令她心疼，湧起太多悲傷的事，好像匯成河流，開始逆流。
當時他的手指被夾了以後，依舊面帶笑容，可劉偉偉就緊挨著自己坐的，他還用胳膊擦乾桌上的水漬......
每一幕，都讓齊司遙感到窒息，可以想象到他當時有多麼煎熬。
而齊司遙突然坐在這裡，陳立川沒去多想，而是如履薄冰地思慮著老陳的處境，別人這般拒絕，意思就很明顯了，不敢對你保證。
至於老陳在電話裡跟自己講的那些“好事”，估計是齊宏志的客套話，他自己沒有判斷出來而已。
“齊叔......”
片刻後，陳立川叫了一聲，順著剛才老陳的意思，言語肯定道:
“我爸怎麼會忘了您的叮囑，就是一些簡單的東西，真不貴重。”
“嗯......”
齊宏志拉長聲音，緩緩點頭，但這東西真不想收，不然之後的單子還得想辦法走老陳這裡，畢竟拿人手短。
“那些東西都是鄰里鄰居給的，我爸經常去給他們免費修電器，都是他們的一點小心意。”
陳立川繼續說起，語氣就像拉家常:
“我媽總嘟囔讓我爸少喝酒，為這事還吵過不少，那酒吵著不讓喝，就合計著給您送來了，還避免了家庭矛盾。”
箱子裡到底裝的什麼，不重要了，陳立川這一番話的目的，是讓齊宏志減輕心中的顧慮。
“呵呵呵......”齊宏志露出笑容，想了想後，問道:“酒多少錢一瓶，我給錢，也不能多拿不是。”
陳立川的這些好聽話，但齊宏志有辨別能力，依舊劃清界限。
“齊叔，這可不行呀。”陳立川用力搖頭，“這些東西我們沒花錢，都是鄰里鄰居給的，我們再收您的錢，這像什麼話呀？”
“哈哈哈哈哈......”
下一刻，齊宏志搖頭大笑，真是欣賞陳立川說的這幾句話，自己提了句拿錢買，這小子反倒利用這一句，讓自己欠人情。
不收錢，就是欠人情，但是這人情得還呀！
陳立川嘴角溢位笑容，該說的話已經說到位了，如果人家還不願意，那就沒辦法了。
齊宏志斟酌一番，再給老陳一批訂單的話，也不是不可以，畢竟豐谷開發商那邊徵集了自己的投建理念，成績做出來了，這些蠅頭小利，閒話影響有限。
於是......
“老陳，那東西我就收下了，但下不為例，畢竟豐谷開發商的合作條件越來越苛刻，只是一家小經銷商的話，彼此的體量不匹配，之後會直接與廠家合作。”
齊宏志直接跟老陳把話挑明瞭，以後真不敢跟他客氣，這人聽不懂呀。
但是立川這孩子，真了不起呀。
“哈哈哈哈，沒事宏志，你也有自己的難處，都是理解的。”
老陳笑道，他的性格十分樂觀，同時也疑惑地看兒子一眼，心想說那兩句話挺漂亮的呀。
“這次能安全回來，可全靠立川呀，真是好小夥！”
齊宏志向陳立川大聲誇讚，對他心裡的喜歡，此刻都表現在臉上。
不知為何，齊司遙很喜歡聽誇立川的話，心裡就跟吃了蜜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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