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晉源大酒店，顧雨請客。
“顧雨，你個大坑，一點都不聽指揮，帶著那麼好的寵物，全都浪費了，讓你先殺虎頭，為什麼要打寵物？以後團戰不跟你組隊了。”
同學聚餐，老徐一見顧雨，就指著他罵罵咧咧地開始生氣。
但顧雨一點也不生氣，反而坐到老徐身旁，一個勁地認錯、解釋，非常有耐心。
這兩人，眾人吃飯的這一會功夫，一直低頭絮絮叨叨，聊個沒完，不時還發出“嘿嘿”的笑聲，似乎有聊不完的話題。
當然還有鄒凱凱，那人莫名跟老徐也玩得很好，陳立川這才發現，在大學裡，老徐的人緣不比自己差，可能是因為遊戲吧。
陳立川看一眼老徐那張嬌小的側顏，心想，如果要是在合適的時間，老徐開始直播遊戲，加之上搞喜的性格，想必會成為一線遊戲主播的。
“立川，你今天晚上就走？不回寧縣了嗎？要不明天一早再走，我晚上請你吃飯。”
張濤在陳立川耳旁低語，在他的認知中，大家還是像原來一樣，說請吃飯，就會嬉皮笑臉、推掉手頭的事，然後聚一起。
但成年人的世界中，誰會在乎那一兩頓飯，時間太緊，要聚一起太難。
“濤子，我下午的飛機，直接飛莞城的，我得趕緊去找楊紅，不然人家得生氣了。”
陳立川一臉為難，以很無奈的方式，婉拒了張濤。
至於張濤借錢的那事，陳立川已經幫他一一還給同學們，但齊司遙和老徐可沒要這錢。
“胖子，你呢？回寧縣嗎？”張濤轉而又看向馬小超，“回去歇幾天吧，你應該沒事吧，哥們請你上網，晚上來個通宵。”
“我得回魔都，這段時間火鍋店要搞充值活動，事挺多的，我回去看看情況。”
馬胖亦是無奈搖頭。
不過馬胖這一趟是陳立川的意思，無論胖子跟光哥，以及楊軍，走得再近，但始終是自己人，要讓他回去監督儲值卡的新活動。
畢竟更大的力度，傷害到光哥、楊軍他們小股東的直接利益。
陳立川跟顧雨聊這事時，這小子連聽的耐心都沒，一個勁地跟老徐聊遊戲。
“這......這樣啊。”
張濤略帶失望地點點頭，看著馬胖成熟的談吐，心裡當然很不是滋味，但這種湧起的自卑情緒，並不是嫉妒好兄弟，而是對自己的否定。
混成什麼狗樣了。
“濤子，這錢，你準備怎麼還？”突然，陳立川放下筷子，表情認真。
這件事是該當著老徐和齊司遙的面聊，畢竟張濤還欠她們兩人的錢，哪怕是漂亮話，也得有個交代，更何況要不是陳立川，徐晚棠鐵定不會借錢的。
包間裡立即變得安靜，老徐和顧雨也停止了嬉鬧，所有人都看向張濤。
“我......我想的是.......回去支個攤，繼續賣雞蛋灌餅，雖然手有些生疏，但也來錢快。”
張濤吞吞吐吐地說道。
“你有計劃就好。”
陳立川點點頭，但神色掠過幾分惆悵，他這類人，並不想強行去改變一個人的決定，尤其是他人在有計劃的情況下，免得以後埋怨。
這是理性的人，處理事情的方式。
“但是，濤子，現在賣雞蛋灌餅可沒有原來那麼吃香了，那天在你們學校附近也看見有賣餅的，而且還是我們寧縣人！
知道別人現在怎麼稱呼我們寧縣嗎？灌餅之鄉，買賣不如原來那麼好乾了。”
陳立川只好旁敲側擊一句，幫張濤理清思路。
但如果張濤開口，想讓陳立川幫他安排一個掙錢的活，早就幫他想好了，跟著王宇雄、小俊他們一起，給大江撈刷好帖。
這樣一來，能持久掙錢，也不會太累，而且收入尚可，最起碼還債不成問題。
“沒事！”
然而張濤大手一揮，卻是信心十足，“畢竟咱們是第一家開的，到時候怎麼宣傳我都想好了，對了，思遙，還得讓你舅多照顧。”
“嗯，好。”
齊司遙立即笑著點頭。
見張濤如此，陳立川只好預設點頭，但還是忍不住又提了一嘴:“濤子，等你忙完假期，如果沒有找到好的兼職，我倒是有不錯的活給你推薦。”
話已經挑明瞭。
“成。”張濤會心一笑，拍了拍陳立川的胳膊，“謝了兄弟。”
之後，也便沒有再聊這事。
吃過飯後，顧雨開車送陳立川去機場，馬胖則是馬不停蹄地趕往火車站，看起來比誰都急。
老徐和齊司遙約著去商場玩，也告辭離開，只有張濤一個人，百無聊賴，乘坐公交車，前往汽運站。
突然，mp3裡的歌變得刺耳。
或許他們的人生，已經有了不同的方向，而張濤之所以沒求陳立川，幫自己找份乾的工作，一是那份少年高傲的自尊。
剩下的就是自卑，麻煩別人的已經夠多了，哪裡好意思繼續讓立川幫忙。
......
“鈴鈴鈴鈴......”
“鈴鈴鈴......”
賓士車裡，陳立川和顧雨的手機同時響了起來，兩人又一同接起。
“顧雨，晚上七點幫派團戰，你得線上，到時候一定認真聽我指揮。”
老徐那邊大聲警告著。
“一定，一定，到時候好好配合。”顧雨陪著笑臉，已經被老徐吼習慣了。
......
“立川，你晚上七點就能到嗎？”
楊紅的聲音充滿喜悅。
“對，估計七點一刻就能出站，楊紅，不用來接我的，我直接去找你就行。”
陳立川嘴角上揚，有太長時間沒有見面，這時不免心情激動。
“你來我肯定得去接你呀，立川，我租了一間房子，到時候你住這裡。”
楊紅又喜悅道，而她的那間小屋裡，似乎窄的只能夠擺下一隻床，但也收拾得乾乾淨淨，窗臺上擺著幾盆小花，它們長得很好。
“租房子？”
陳立川眉頭緊皺，心想前腳剛借錢還清貸款，還為朋友開口要幾千，後腳就這麼鋪張浪費？楊紅的工作經常到處跑，還不如讓公司安排，租的房子多數是空著。
“行吧。”
陳立川敷衍地應了一句，可那邊的楊紅過於開心，並沒有聽出他的不開心。
陽光好刺眼，陳立川眯起眼睛。
可楊紅卻是舒服地躺在床上，用力吸著被子上曬過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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