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鑫的額頭上佈滿汗珠，他往前靠了幾步，竭盡全力地高聲道:“陳董，那您說說你的要求，需要金城提供什麼條件才符合貴公司的預期。”
“你剛才的報價，已經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吧，對我有過尊敬？對魔都阿姨重視過嗎？嘴裡一張一合什麼話都能說嗎？”
陳立川已然撕破臉，就差伸手指著康鑫了，斥責其對自己不尊敬，厭煩地一擺手，快步走出會議室。
與康鑫接觸，陳立川能感覺出對方身上的那股優越感，彷彿把別人當傻帽，什麼玩意？輪到你了？所以翻臉時絲毫不給他情面！
“陳董，我覺得合理的方式，接下來不應該由您說明貴公司的條件嗎？我想在魔都，沒有比金城更有融資實力的了吧？”
康鑫快步跟在陳立川身後，還在極力解釋著，走出會議室，高亢的聲音混雜在吵鬧的大廳中。
然而陳立川理都不理了，板著一張臉，徑直往辦公室走去。
旁人還沒反應過來，這是咋了？可馬胖眼尖啊，注意到他川哥的臉色不對，一個箭步衝過去，伸手擋在康鑫等人的前面。
“站這，站這，我讓你們站這！前面就是董事長辦公室，勿入！”
馬小超緊繃著眉頭，一副很難說話的樣子，與剛才和藹可親的胖子判若兩人。
“我找陳董有事。”
康鑫依舊沒把馬小超放在眼裡，冷冷解釋一句後，便往裡面擠去。
“讓你別動！”
馬胖一把拽住康鑫，咬牙切齒道:“有預約嗎？沒預約趕緊出去！”
眼前胖子的唾沫星子噴了康鑫一臉，心裡臭罵，你他媽的個小冊老，連個大學都沒上過的狗玩意，竟然敢跟我大呼小叫。
但這時陳立川已經走進辦公室，“咚”的一聲，重重閉上門。
見狀，康鑫只好擠出笑容，連忙向馬胖解釋道:
“馬經理，怎麼會沒預約呢，剛才還跟陳董事長在會議室裡談事情，只不過意見出現分歧而已，你讓我進去，我跟陳董還有事要繼續談。”
魔都阿姨事關重大，對於康鑫而言更是一場豪賭，陳立川所表現出來的過分排斥，讓他難以接受，更是惶恐，導致情緒變得過激。
“咋了，放你進去跟我們董事長吵？別逼我動手，不然大家誰都不好看！”
馬胖眉頭一豎，依然一副衝動年輕人的樣子，不明是非，就跟高中時候一樣，陳立川有事，他第一個擋在前面，意氣用事，哪像個經理。
但這也終於讓康鑫冷靜下來，喘著粗氣瞪了馬小超一眼，呢喃一聲，“麻煩轉告陳董，沒必要義氣用事，要為品牌負責”。
隨之轉身悻悻往外走去，康鑫緊咬牙齒，都吵起來了，眼下合作必然沒法再談。
之後康鑫步履匆匆，神色陰冷，好長時間一句話都沒有，讓跟在他身後的曾豔麗和張獻無比緊張，更是擔憂，第一次商談太失敗了，可結果承受不起。
走到人潮擁擠的街道上，車鳴聲不斷響起，康鑫再也無法剋制煩躁的情緒，握拳怒吼:“一群傻帽！你媽的一群傻帽！都給老子滾吧！”
曾豔麗愣住了，她還是第一次見處事明銳的康監理有如此一面。
“他媽的，一群文盲，話都不會說，簡直無法跟那些人溝通。”
張獻在一旁亦是憤慨地叫罵。
康鑫彎著腰，雙手撐著膝蓋，哪怕剛才歇斯底里地喊叫，都不會產生一絲漣漪，行人匆匆而過，只不過冷冷斜視一眼罷了。
誰又會在乎？
“康哥，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要繼續等陳立川嗎？今天沒意見了吧？”
曾豔麗擔憂道。
“先回公司，你們再做詳細的方案，回頭我單獨見見陳立川。”
康鑫語氣恢復平淡，隨之一個人快步走在前面，但心中的壓力無限放大。
......
金城資本。
下午會議正常結束之後，周安安讓康鑫留下來，察覺到他心不在焉的狀態，連普通的發言都會出錯。
“魔都阿姨的專案談得怎麼樣了？”周安安看似很隨口地說起。
“還在進行中。”
康鑫擠出笑容，語態故作輕鬆。
“進行到哪一步了？”
周安安又問道。
“已經第一次報價了，對方還在考慮中，當下沒立馬接受。”
“給出的什麼報價？”
康鑫面露難堪，稍有遲疑後，小聲道:“給出五百萬佔股百分之三十的條件。”
康鑫都不敢道出實情，七百萬的融資，陳立川那邊甚至都沒考慮，張口直接拒絕。
“抓緊時間，不要因為你個人讓金城蒙受損失，現在新茶飲的市場很熱了，很多大廠都在做，而金城的重心可在你負責的專案上。”
周安安重重敲了幾下桌子，表示著她的不滿，而這番話更是給了康鑫極大的壓力！
雖然很欣賞他的能力，但制度就是制度，憑什麼把魔都阿姨給到他的手裡，他享受優待遇的同時，必須承擔相應的後果。
很正常的公司競爭罷了。
“好，我知道。”
康鑫點點頭，見周安安低頭翻閱著檔案，再無其他話要說後，便退出了會議室。
要怎麼再和陳立川繼續談？看來得換一種態度了，對方沒有想象中的簡單，會不會有其他風投公司給更高的報價了？所以才過分不滿！
可理論上不可能呀，哪怕魔都阿姨是新茶飲的第一家品牌，但沒有大廠支撐，終究太過薄弱，誰下沉市場快，誰就是第一品牌。
康鑫突然發現，他看不懂那個大學生了，到底是什麼目的？哪家創業公司見了風投不是滿心歡喜，只有他，跟有仇似的。
然而陳立川什麼目的，此刻他站在落地窗前，盯著天空烏雲密佈，暴風雨再猛烈些才有趣！
......
下班之後，易楷明找到周安安，也是第一次，跟這位聊起那件閉口不談，又心知肚明的事。
“聊聊魔都叔叔的事？”
易楷明主動說道。
“沒什麼好聊的話，有關魔都叔叔的任何上會，我堅決反對，肯定不會從我手裡透過。”
周安安的語氣極為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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