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晃晃人影在財貿的小路上零零散散的出現，少許會見到行人。
魔都溼冷的天氣太折磨人，有種侵入心扉的感覺，寒意透過厚厚的冬衣，刺痛著五臟六腑，與北方那種乾脆的冷完全不同。
或許人們都在期待，趕緊會考完，麻溜的回家，靜靜等待著短暫的冬季遠去。
“你今年回家嗎？”
徐晚棠將小臉縮在立領裡面，捂得嚴嚴實實的，已經和陳立川繞著走了一大圈了。
不知為何，兩人都有這樣的閒心，背叛了財貿兩點一線，窩在宿舍裡打遊戲的生活習慣，以往這個時候，老徐已經登陸賬號了。
“回。”
陳立川遲疑了好片刻，才吐出一個字，從嘴裡吐出白霧，不知道是煙霧，還是哈出的冷氣，消瘦的面容上談出幾分憔悴。
楊紅過年回不回？得去她家裡看看，必須要個說法，那五萬塊錢的事，不能便宜了她......陳立川心中依然有怨意，無法釋懷。
可在以往，陳立川的感情觀，對方要結束的話，會非常乾淨利索的抽身。
“有點想老陳和我媽了，早就唸叨著讓回去。”陳立川擠出笑容，“你什麼時候走，要不一起？”
“我要等遙遙，她估計到年底才走，有幾場專業考試，你能等到那個時候嗎？”
“還要給員工分紅，開次表彰大會，我大概也是年底回，時間差不多。”
“哦......有我的獎勵沒？”
徐晚棠露出壞笑，抬頭的那一瞬間，像只偷吃的小貓，長長的黑髮微微飄動。
陳立川對視著這張小臉，恍惚了片刻，才收回目光，惡狠狠道:“你也好意思要，讓你跟著王宇雄他們刷帖子，你也不肯幹。”
“狼心狗肺的東西，忘了國慶的那事了？狗東西騙我當女卑！”
徐晚棠白了陳立川一眼。
“哈哈哈哈哈......”
陳立川發出清脆的笑聲，捂著肚子停下時，老徐抬腳踹他的屁股。
“笑個屁！”
老徐罵罵咧咧地走在前頭。
陳立川慢步跟在老徐身後，想了想加盟的事，便又認真地提起:
“老徐，你要不加盟兩家店吧，要是手頭緊的話，我幫你墊錢。”
“不！”
然而徐晚棠斬釘截鐵地拒絕，讓陳立川怔了怔，猜不透她的想法。
“放心，門店肯定不會虧損的，你要還是擔心的話，我給你兜底......”
陳立川不依不饒地說起，他的想法很簡單，想讓朋友們跟著他掙一筆，馬上就要迎來最大的契機。
“哎呀，真不用！”
徐晚棠的眉心緊蹙，透露出幾分煩躁。
氣氛也隨之冷卻，正好走到女生寢室樓底。
“立川，這些事......”
徐晚棠停下腳步，想要傾訴她的壓力，可還是安靜下來，輕聲道:“好了，我回去了，後天就要會考了，明我給你準備些筆記，都是重點，你仔細看看，這次別再掛科了。”
擺擺手，老徐轉身快步離開，可陳立川望著她的背影，站了好一會。
一會林珊珊要請著大夥在老王燒烤聚餐，可因為顧雨在的緣故，徐晚棠推脫沒去，可在旁人眼裡，這事已經不重要了。
但是，誰也不知道徐晚棠的想法。
“鈴鈴鈴......”
陳立川接到齊司遙打來的電話，猶豫片刻後，還是掛了，又補發了一條簡訊:“還在公司裡開會，有點忙，你要緊的事嗎？”
“沒事吖，過兩天氣溫要下降，提醒你注意保暖，你忙吧，我去圖書館啦。”
齊司遙收起手機，嘴角溢位笑意。
陳立川低著頭，匆匆走在路上，突然鑰匙鏈掉在地上，盯著看了片刻，用力一腳踢開。
......
老王燒烤小店裡非常熱鬧，同學們擠在一塊吃，這種感覺倒是挺不錯的。
陳立川最後一個到，梁景山已經倒好酒等著他了。
“啥也不說了，遲到的自罰三杯。”林珊珊敲著筷子，她的性格很放得開，一看就是很會玩的主。
“啤酒嗎？”陳立川蹙眉搖頭，“這大冷天的，讓我緩緩。”
“怎麼？老徐不來嗎？”梁景山搭著陳立川的肩膀，貼心地給他遞過烤串。
“不來。”
陳立川搖搖頭，大口吃起。
“咱們顧雨早就放下了，老徐還扭捏什麼，大家都這麼慣了，沒必要。”
老梁又笑道。
“一丁呢？還跟你慪氣，也不來？”陳立川問道。
“不提她，小眼見識，女人你就不能慣著，這次非把她收拾得服服帖帖。”
梁景山一口酒下肚，語氣十分傲！
“行了，別吹牛了，正好老徐和一丁能湊一對玩遊戲。”陳立川笑了笑，想起老徐剛才的樣子。
“陳立川！”
突然，門口傳來一道叫聲，眾人都不約而同地望了過去，是易蓉，梁茹茹的臉色一下變得陰沉。
“怎麼？”
陳立川喊了一嗓子。
“出來聊聊吧。”易蓉依舊站在門口，看陳立川的目光也不裝了，是深深的厭惡。
“有什麼事就在這說吧。”
陳立川也坐著沒動。
“真把自己當一回事。”
易蓉陰陽怪氣了一句，扭頭離開了，心中的那口惡氣依舊沒找到發洩點，但從金城與魔都叔叔合作的那一刻，就斷定了陳立川的失敗。
什麼檔次，敢拒絕金城資本？小地方出來的狗，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啥嘴臉。
不過也蹦躂不了幾天了，茶飲市場年後就會壓價，可易蓉根本不慌的，有托盤。
到時候看你陳立川怎麼活！
“真是個賤人！”林珊珊惡狠狠地罵道。
“哼......”
陳立川面露不善，老六這種為人，你敢光明正大地山寨我的品牌，能讓你好過？
“跟你說說加盟的事情。”
陳立川言歸正傳，說句實話，帶著他們加盟，比自己開店還要操心。
幾人立馬往前湊了湊身子，格外認真。
“產品價格會由魔都阿姨統一定價，千萬別盲目降價，這點你們要記住，不然我就收回加盟權。另外之後的幾個月，門店的銷量不會太好，你們有個心裡準備。
我能保證的一點是，既然我敢讓你們加盟，肯定會帶你們賺錢的，其他不要問，涉及商業機密，剛才的事也別往出說。”
陳立川壓低聲音，聽到這話，幾人都咧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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