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立川次日下午四點抵達的魔都，又趕在五點之前，出現在晨財的會議桌上，敲定魔都阿姨的運營事宜，主要敲定價格事項。
離開小縣城，意味告別安逸，這是背井離鄉的意義，又是無奈。
“最開始魔都阿姨的售價是多少，全部漲回來，這段時間別考慮盈利！”
會議桌上，財晨副董，蔣啟健擲地有聲，短短的幾個字，就讓陳立川繃緊神經。
這番話的言外之意，代表財晨對珍珠事件的把控能力，敢在其他品牌接連降價的環境中提出漲價，反其道而行，足以證明很多事情。
畢竟真金白銀可是由晨財在支出，後續的入資要達一個億，如果把魔都品牌玩壞，陳立川至少可以套出四千五以上的利潤離場。
“明白。”
陳立川重重點頭，神態尤為肅穆。
珍珠事件爆發之後，主打五穀健康茶飲的魔都阿姨無疑會在聚光點中，何況財晨還會推波助瀾，如果在那個階段提價，會引起消費者的反感。
怎麼？我支援你就漲價？什麼玩意？魔都阿姨飄了，不愛了不愛了.......等等的反饋。
但當前激烈的市場競爭，奶茶價格一降再降，完全沒有利潤可言，索性割掉這段時期的盈利，為之後的市場做足準備。
這是蔣啟健的魄力。
當然，漲價之後，會讓一部分消費者反感，但比起以後的市場，如滄海一粟，不會有丁點波瀾，在聚光點之前，隨便你折騰。
任何事情，都是沒有記憶的，只有“真香定律”！
“近期不要放開加盟許可權，不然會造成管理亂象，之前加盟的那幾家店，陳董，你得特意叮囑，在價格方面一定要嚴格管理，如果違背要求，直接收回加盟權。”
隨之程媛看向陳立川，嚴肅說明情況。
之前加盟的那幾家店，本來財晨方是想撤掉的，哪怕賠些違約金的無所謂。
重新制定加盟條件之後，預計最低起步也是十萬的門檻，所以得不償失，還不如違約。
更何況輿論一旦開始，門店的銷量會成倍的上漲，這部分利潤晨財想自己抓著，不如設立直營店。
可陳立川百般推辭，講到信譽問題，最後礙於這位創始人的面子，也只好作罷。
“在掌控範圍之內，肯定不會有任何差錯。”陳立川沉聲保證道。
“有關定價問題，陳董，你的策劃書呢。”
蔣啟健伸出手。
光頭作為商務部的總經理，這次與陳董事長同行參與此次會議，此刻連忙站起，椅子東倒西歪，自從跟上陳立川混以後，至少胖了三十斤。
沒辦法，應酬太多。
光頭從資料夾中拿出策劃書，大步走到對面，小心翼翼地遞給蔣啟健。
“直接傳過來就好，沒必要這麼隆重。”蔣啟健搖搖頭，無奈道。
光哥也縮著腦袋坐回去，給人一種非常滑稽的感覺，本來嚴肅的程媛，在此刻憋著笑。
會議一直進行到深夜十點，才敲定魔都阿姨的全部事項，星光不問趕路人，黑色的奧迪轎車行駛在街道中，兩側皆是紅燈酒綠。
“軍子，隨便找個地方吃口飯。”
陳立川拍拍前排座椅，看一眼光頭，又道:“把錄音器和會議筆記給我。”
“收到”
光哥連忙應著，連忙把東西遞過去，他現在腦袋沉甸甸的，會議上的內容太多，反應都有所遲鈍。
“光頭，會議筆記別寫這些廢言，如程媛提到加盟的事，要記得概括晨財的要求，尤其是蔣啟健的話。”
陳立川不悅道。
“好，下不為例。”
光頭用力點頭，精神緊張。
“當然這些事對你而言是有難度的，本該讓專業的助理來參與，但你作為商務部的負責人，應該對魔都阿姨的運營有更加透徹的理解。”
陳立川戴上耳機，認真聽起剛才的會議內容，雖然剛才語態不悅，但一番批評的話，反倒讓光頭心裡很暖。
光哥不是傻子，知道陳董的有意栽培，肯把機會給自己，這就值得赴湯蹈火，付出全部。
......
二月下旬，財貿開學後，同學們依舊昏昏沉沉，還沒從鬆散的狀態中轉變回來，倒是被魔都阿姨的定價嚇得一激靈，頓時清醒！
“什麼？漲價了？”
“不是，過個年怎麼還漲價了呢？”
“過分了吧，仗著周邊只有你這一家就奶茶店，就要吃死自己人唄。”
“其他地方的都比你們便宜，而且人家還加珍珠，你們的吃香真難看。”
魔都阿姨漲價的事，在開學當天就鬧得沸沸揚揚，引起學生們的反感情緒，甚至影響到火鍋店的生意。
這陳立川的名聲在財貿急轉直下，都是罵他的，彷彿一夜之間成了過街老鼠。
當時選擇給魔都阿姨降價，陳立川留了後手，萬一晨財那邊不融資呢？總不能前期就死在市場中，現金流必須保持運轉。
主要擔心奶茶賣不動，而現在有晨財當靠山，無所謂賣不賣。
所以才導致現在的罵聲一片，關鍵為了保證魔都阿姨後續的盈利，甚至比開始的價格都貴了點。
財貿店長，尹兆亮給出的解釋，無非廣告的那一套，採用健康的五穀雜糧，成本本來就高，已經沒什麼利潤了，更何況都上中京臺廣告了，質量絕對有保證。
可學生們不吃這一套，依舊痛罵陳立川為黑心商人，專坑自己人。
王宇雄是個硬茬，直面這些吐沫星子，在一片謾罵聲中，選擇硬剛了，不為什麼，主打的就是一個忠誠，要對得起立川給他的工資。
於是在開學後的第二天，陽光明媚的下午，王宇雄在廣播上演深情告白。
“魔都阿姨採用的都是純天然食材，健康的五穀雜糧製造，把最優質的東西帶給大家，這是多麼的用心，你們忍心說專坑自己人嗎？有良心嗎？
而且中京臺還播放魔都阿姨的廣告，更是對其優秀質量的肯定啊......”
“他媽的，哪個髒東西散播謠言！”一大學學生聽不下去了，怒氣衝衝地詢問。
“在廣播室！”另一人說道。
“搶他話筒吧，怎麼樣，老子實在聽不下去了，去不去？”
那人詢問。
“去！”
“怕啥，走唄。”
“去啊，這有什麼。”
於是幾人怒氣衝衝地往廣播室跑去，五分鐘之後，傳出刺耳的聲音。
“我靠？你們是誰？誰讓你們進來的，出去，都出去，誒，搶我話題幹什麼，滋滋滋......”
又過分一分鐘之後。
“曾夢想仗劍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華，年少的心總有些輕狂，如今你四海為家。”
恢復正常了。
由於陳立川近期比較忙，還沒來學校報道，根本無暇顧及這些謠言，導致越傳越離譜。
徐晚棠擔心地給陳立川打去電話，告訴他學校的事，而老六的語氣相當輕鬆。
“你不是一直說我是黑心老闆，原形畢露罷了，不要緊的。”
“真的沒事？”
老徐又問。
“沒事，最近比較忙，明天就去學校，導師的課在下午還是上午？”
“後天才有導師的課，下午的。”老徐相當無語，過個年，他還是如此在意導師的課，一節都不想落。
“那我後天再去。”
陳立川輕笑一聲，隨之兩人同時安靜下來，只有彼此清晰的呼吸聲。
“沒事我掛了......”
“老徐，過年你跑哪去了，都沒見到你人。”陳立川的語速還是慢了些。
“去親戚家啦。”小臉嘴角溢位笑容。
“好吧，掛了。”
“嗯，掛了。”
寢室裡漸漸昏暗，可落日餘暉壓在徐晚棠身上，讓她感到沉重，滿身的疲倦感。
......
入夜後，臨街那裡依舊熱鬧，大一的在狂歡告別晚自習，許久未見的同學，再加上過個年兜裡都有錢，當然要出來聚聚了。
在老王燒烤小店裡，吳朗和申一明跟郭宏他們宿舍的聚餐，鄒凱凱和顧雨窩宿舍裡打遊戲，梁景山雷打不動地洗碗，要是陳立川不組織，607宿舍根本聚不起來。
此時申一明變得能言善道，還伴隨著肢體動作，滔滔不絕地演講著:
“我當時說什麼來著，陳立川遲早把自己作死，拒絕一千萬的融資，太裝逼，太把自己當一回事，現在後悔都來不及！
魔都阿姨為什麼漲價，賠本買賣他不敢接，大廠的價格戰他根本招架不住，還妄想著讓財貿的學生給他買單，痴人說夢，跟別人罵的一樣，專坑自己人。”
申一明又變回原來指點江山的樣子，彷彿只有陳立川失敗，才能找回他丟失的面子。
“呵呵，看他怎麼死！”
張揚惡狠狠地附和道。
“幸虧沒入了陳立川的套，加盟魔都阿姨，不然現在哭都沒地方哭，還記得他在班裡說的話嗎，為顧忌同學情面才破例讓加盟，好像多委屈他似的，還他媽得求著他，大廠都沒這譜。
真特麼玩的賤！”
申一明痛心疾首地罵道。
“說到這裡，大家該喝一杯了吧。”
張揚高舉酒杯，隨之眾人紛紛舉杯回應，祝大家都發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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