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三三和齊宏志是上午十點抵達的魔都，一直耗到晚上九點，才終於等到陳立川把時間空出來，別說晾一邊了，都快晾乾了。
“也只有我老弟能讓我等這麼久時間了。”
曹三三調侃這麼一句，雖未表現出任何情緒不滿，但也可以聽出有幾分埋怨的意思。
不過眼下看待陳立川的態度與原來截然不同，之前是有幾分上位者的姿態，多是命令的口吻，但此刻，是站在平等的橋樑上溝通。
“哥，本來早就可以走了，談了談豐谷上中京臺廣告的事，可以預訂在黃金時間段，但費用頗高，且最多一個月的檔期。”
陳立川一副深思熟慮後的嘴臉，但這話也是隨口的一句，其實壓根沒提這事，但自是有把握辦成，現在與師母的關係可是真正的自己人。
“是嗎？”曹三三淡出一抹笑容，端起酒杯“看來還得是自家老弟，告訴你的事一直操心著，換個外人早就忘了吧，來，老哥敬你一杯。”
曹三三主動敬酒，積壓在心中的不滿也因一句話煙消雲散。
這時在餐桌上，除了楊軍、馬小超主陪以外，顧雨也在的，這小子坐立難安，心裡當然清楚，之所以把自己叫過來，想必是川哥要幫忙解決家裡的事。
顧雨深知與陳立川已經不在一個層面上了，以後基本沒合作的可能，像這種關係用一次少一次，所以加盟店只有一開始的那兩家，沒像老梁他們一樣，吃盡佔盡。
也許陳立川那樣做，無非想給眾人一個交待，畢竟宿友一場，且都是身邊親密的人，該讓你們跟著發點財。
但以後還會不會再有密切的交集，這就很難說了，哪怕王宇雄、小俊等人進到公司裡，但也只是普通的工作關係，無非抹去了文憑的要求罷了。
譬如魔都阿姨、大江撈對商務部，以及廣告部入職要求，最起碼得是一本院校了。
陳立川的發展太快，快到身邊的人感到無法適從，快到連他自己都難以置信，快到他自己的那張臉，別人都感到陌生......
陳立川落座以後，表現得格外“含蓄”，不再像原來，主動找各種話題聊，現在只是簡單的應著了，喝酒也是小酌一口。
想想引薦曹三三和孔建立見面的時候，當時陳立川連幹三個分酒器，這也才是一年之前的事罷了。
眼下主要活躍氣氛的成了齊宏志。
“立川，年輕人可不能仗著自己身體好，就胡亂瞎折騰，上次聽曹董說你拿分酒器喝酒的事，聽得我還心慌，胃能受得了嗎？到以後病都會找上來的，咱們自己人，小酌一口就行。”
齊宏志還為陳立川小口抿酒找臺階下。
簡單含蓄幾句後，齊宏志提到正事，魔都阿姨入駐豐谷影院的長協。
而豐谷這邊的要求，可以給魔都阿姨和大江撈無限優待，但你得保證一點，不可以入駐周邊商場，要做到“區域保護”。
這一點，陳立川怎麼可能答應，大江撈和魔都阿姨要做到與所有大型商場簽訂長協，利用好當下的熱度，利益最大化，因為自己就是流量的代表。
“立川，這是合同的細化，你看一看，如果沒有問題的話，我們明天籤合同。”
齊宏志的語氣表現得頗為自信，像是長輩對晚輩那種命令的口吻，從資料夾中拿出合同，放在陳立川桌前。
“齊叔。”
陳立川重重叫了一聲，手指輕敲著檔案，確實沒有看的意思。
“怎......怎麼了？”齊宏志擠出笑容，下意識地與曹三三對視一眼。
“你和曹董能親自來一趟魔都，足以證明對魔都阿姨和大江撈的重視，這一點我深受感動，可是......可是之前差點把我趕出去，我真沒安全感。
齊叔，我跟您說句實話，要不是你給我打電話，我鐵定把店搬走，當時跟茂鄉都簽訂了入駐合同。”
陳立川的情緒漸漸激動，一拍桌子，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盯著曹三三。
“當時豐谷苦於沒有合作商，急需開啟高階市場，是我求著孔建立，曹董，您聽清楚，是求，我算哪根蔥啊，別人憑啥給我面子！”
陳立川手指指著自己，眼眶變得紅潤，不得不提，老六一秒眼紅的戲碼拿捏非常到位。
“還沒吃口菜，我連著喝了三個分酒器，晚上回去胃酸都吐出來了，合著到你這裡成了調侃的事了？我成啥了？小丑嗎？要知道新世紀給豐谷影院帶來多大的品牌力。”
陳立川直接破音，脖子處的青筋暴起，情緒已然失控，氣氛瞬間劍拔弩張。
曹三三愣在那裡，微微張嘴，確是一句話也講不出來，這才想起陳立川所受的“委屈”。
當然了，這種事都是雙贏的，陳立川他自願喝那些酒，沒人逼她，想要上位，那些都是應該他受的，他退一步，會有多少人擠破腦袋搶到那些機會。
可這時要在飯桌上再提出來，就成了老六受委屈，替曹三三辦事了。
不管如何，此刻老六委屈的樣子，落在曹三三眼裡，或多或少有些愧疚的。
“立川，曹董沒有那些意思的，你先坐下，快坐下......”齊宏志在一旁緊張道。
其實他主動提起喝酒那事，看似一句不經意的關心，實則和陳立川串通好的。
不管之前的立場，哪怕想要將魔都阿姨清除出去，確保豐谷不受影響，這是職責之內的事，但事情平息之後，不影響兩家人的感情，還是自己人。
首先齊宏志的決策沒有任何問題，他得對得起“副董”這個稱呼，再者與老陳有太深的利益往來，莞城光是土方就上億的專案。
“曹董，我沒有安全感，真沒有一點度沒有，哪天在找理由把我趕出去呢？”
陳立川坐下了，還依舊憤憤不平。
“立川，齊叔理解你的心情，可當時的局勢過於緊張，是我做的錯事，這點曹董倒是一直提反對意見，但是有對賭協議，實在不敢冒險。”
齊宏志把責任都攔在自己身上，可都是些沒用的好話罷了。
陳立川難消怒火，直接灌了一分酒器。
“立川，把酒放下......”齊宏志驚呼一聲，連忙過去搶酒杯，眼中閃過一抹凌厲，時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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