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一段時間，魔都阿姨內部的氣氛非常微妙，員工們似乎都變得很有“耐心”，雖然工作繁忙，可連脾氣都沒了，總會從哪個角落飄出笑聲。
“有紅樹資本的注資，上市指日可待，年底分紅可以選擇原始股獎勵。”
“好羨慕，可是我才公司沒多久，應該享受不到這個紅利吧，為什麼我不早點來。”
“不一定，離上市至少還有幾年呢，好好加油。”
“衝了，暴富的機會就在眼前。”
......
公司裡總會飄出這樣的議論聲，每個人都幹勁十足，當然魔都阿姨對外招聘的門檻也越來越高，尤其一些重要崗位，985是起步。
“光哥，來，借一步說話。”
楊軍攬著光哥的肩膀，推著他走到自己辦公室裡，這時馬胖也在，還有一新人，張濤，知道他的身份以後，幾個老油條對他很關懷。
“正忙著呢，還沒給七組的開會，這月他們加盟商戶墊底！”
光頭眉頭緊鎖，擺出一副不耐煩的神色，心裡門清，知道楊軍找他們啥事，所以必須擺譜。
“一會也能開，不在乎這一會功夫，好久沒聊了，好不容易兄弟們都在呢。”
楊軍連忙遞煙，生拉硬拽地將光頭留在辦公室。
“咳咳，耽誤事。”光頭眉頭緊蹙地低頭讓點上煙，嘴裡不悅地嘀咕，“到底啥事？”
“光哥，陳董跟紅樹資本的商談到底啥情況，他們什麼時候注資，怎麼一點動靜都沒了，師母當時到底說啥了？最近一直沒見陳董人。”
馬胖開口詢問，心裡七上八下。
當時在陳董辦公室裡的，只有玥兒一個，雖然他只含糊聽了一句，但以他的做派，立馬就裝起神秘，其他部門的高層也因這事找過他多次。
“就算紅樹資本立項透過，稀釋股權需要印證的東西太多，怎麼也得幾個月，沒那麼快的。再說了，這特麼是談事的地方？讓我幹說？”
光頭一臉不悅，瞪大了眼睛。
“錯了錯了，一會去哪吃飯地方隨你挑，另外晚上的第二場我也包了。”
馬胖立馬很豪氣地說道。
他們這些人可不像原來苦哈哈的了，只知道設套坑楊軍，誰手裡都有個大幾百萬，還不算原始股的獎勵。
“嘿嘿，有馬胖的這話，我好抽時間跟你們嘮嘮。”光頭終於咧嘴笑起，隨後的語態相當裝逼，眉宇間勾勒出不屬於他的嚴肅。
“應該稀釋陳董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權，至於晨財那邊我就不清楚了，但最大控股人還是陳董，這一點我可以保證，陳董親自跟我說過。”
“這我就放心了。”
馬胖重重道，與楊軍相視一笑，他們最擔心的就是這一點，如果管理權不在陳立川手裡，讓投資方插手，那沒文憑的這些高層能吃得開？
別說光頭、楊軍、馬胖等一些人，連同孫東旭的履歷都不夠格，畢竟上市公司的高管，能對你的學歷沒要求？資本是最不講感情的。
所以高學歷的員工滿心歡喜，公司郵件已經發布了獎勵細化，為嘉獎優秀員工，上市的時候會獎勵原始股。
可一些沒文憑的高層就人心惶惶了，魔都阿姨的出身過於泥腿子，當初商務部都是些傻人？
光頭，混社會的，學歷初中，楊軍，跑渠道供應的，學歷職高，馬胖，買雞蛋灌餅的（到現在鐵鍋來留著，陳立川嘲笑他給自己留後路，其實那是一份回憶），學歷高中。
就這？
一旦資方介入管理，第一件事就是將這些人清除出去，一定會在上市之前。
所以只有陳立川繼續握有管理權，是魔都阿姨的最大實際控股人，才能保證這些“老人”的權益。
但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誰又能保證呢？把所有股權都賣了，拿錢去瀟灑也完全有可能。
“說句難聽的，現在魔都阿姨的情況，完全可以卸磨殺驢，現在招聘什麼門檻，統一重點大學，策劃部的楊總什麼學歷，可是京城大學的研究生啊！”
光頭繼續沉聲說起，辦公室裡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變得無比清晰。
“師母平日裡看起來對我們笑臉相迎，但我心裡清楚，人真看不起我們，我作為商務部的負責人，真覺得丟臉，也對不起立川，真的......”
可突然，光頭突然動情，眼光中似乎有淚珠在閃爍，聲音也漸漸變得哽咽。
“我他媽的，會上連一句像樣的話都說不出來，帶幾句英文我聽都聽不懂，可立川每次會議都帶著我，這份苦心，我真想打自己幾個耳光！
你們說，這樣的水平，一旦公司的控制權落到投資方手裡，第一批清除的人就是我們！
但陳董說過，他要帶著我們這批老員工發財，他也一直在堅持，所以才會把實際控股權握在自己手裡，哪怕捨棄極大的利益。
這一點，我聽陳董跟程媛溝透過很多次了。”
這話倒是不假，在紅樹資本立項前，陳立川就向程媛多次明確表態過，無論你們怎麼稀釋手中的股權，實際控股權要在他手裡。
最大持股人。
雖然老六陰險市儈、唯利是圖，但他最起碼有原則，自己吃了肉，會讓兄弟們跟著喝湯！
“等到魔都阿姨上市，分到我們手裡原始股後，我會套現離場，拿錢瀟灑，去享受人生，不會繼續佔著商務部負責人的位置，讓立川難堪。”
光頭的語氣很重，完全不像玩笑話，而是一番斟酌後的肺腑之言。
楊軍和馬胖都變得沉默，沒想到一心想往上爬的光頭會是如此捨生取義的決心。
“總之你們兩個也別太消極，以後公司上市以後，無論職位會如何變動，都要記得，陳董對我們已經很夠意思了，是我們欠他太多。”
光頭又重重叮囑。
“平復下心情，你也別想太多，晚上瀟灑一把就都忘了，再說了，套現以後，也沒心情工作了吧，都想去享受。”
馬胖拍了拍光頭的肩膀，安慰道。
楊軍在一旁表情格外沉重，心裡當然動容，深知陳董的不易。
總之，兄弟們越來越好了，哪怕最差，也會有原始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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