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大家先走一個。”
老梁直接拿起啤酒瓶，一口灌了大半瓶，好不容易人這麼全，當然要盡興。
也數他實在，其他人先喝了一小杯，酒得慢慢喝，才剛剛開始呢。
“哎呀，你少點喝。”秦一丁拉了拉梁景山的胳膊，小聲嘀咕。
“王哥，你們最近怎麼樣？廣告部有什麼新動向沒，還會不會繼續跟遊戲廠商合作？”
林珊珊給王宇雄倒滿啤酒，隨口問道，這事，人們心裡都在惦記，紛紛看向他。
“嘶......”王宇雄深吸一口煙，眉頭微皺，“近期不會上，要等到出現競品後，才會重啟與遊戲廠商的合作，當時合同簽了三到五年，你們根本不用有任何擔心，還能賺幾年錢的。”
“原來這樣。”林珊珊露出欣喜的笑容，拿起烤魚輕咬了一口。
“怪不得當時立川敢給我們保證，開店三、五年之內肯定能賺錢，原來不是口頭說說的，人家有十足的把握，早就做準備了。”
梁茹茹忍不住稱讚，談起陳立川的話題，她總是這副急切的樣子。
“說實話，我和小俊真挺羨慕你們，能跟立川一個班，還有同宿舍的，而且家裡都有錢，藉機開那麼多店，現在不少掙吧？你們都有多少家店了？”
王宇雄咂咂舌，不免羨慕。
現在廣告部的學歷普遍重點大學起步，王宇雄和馬小俊已經簽訂了正式工的協議，確實鑽了空子，每月工資能到1w+。
在07年，屬於高階白領那一類。
但家裡沒錢，幫不上一點忙，而且當時也是猶猶豫豫，態度不是很堅決，導致兩人錯過時機，現在魔都阿姨的加盟費就得30萬，更加盟不起了。
“我在營的十二家店，裝修的有三家。”林珊珊眼神躲閃，不好意思面對王宇雄羨慕的目光。
“我靠，我都能想象到一天能賺多少錢，而且你們還是第一批加盟商，位置都是最好的。”
馬小俊不禁撇嘴感慨。
“你們其他人呢？”
王宇雄看向其他人。
“我和一丁總共十六家店。”
老梁嗓門依舊很高，讓隔壁桌投來羨慕的目光，都知道這夥人，陳立川的朋友，在學校裡傳得很火，據說，跟陳立川關係好的都跟著發大財了。
不過也確實如此。
梁景山又看著自家媳婦咧嘴一笑，兩人準備一畢業就結婚，是為數不多畢業之後還能走在一起的，而且人家已經見過家長了。
“我有三十二家店。”
鄒凱凱拿起酒杯，敬了王宇雄一個，自己都覺得這話太張揚，哪怕現在門店的利潤下降，這三十二家店租略計算，一個月的純利至少也在百萬以上了。
一個月一百萬的掙啊！
“我沒開，還是原來的那兩家。”
顧雨搖搖頭，顯得很無所謂，而齊宏志幫他家牽線搭橋，連著競標成功好幾項裝置專案，光利潤就達五千萬左右，關鍵打通了渠道。
其實顧雨靠得陳立川最多，人情這事說不清的，而他和鄒凱凱這半年來的變化很多，電腦完全不碰了，一心撲在生意上。
王宇雄拿酒杯敬了顧雨一個，沒多吭氣，他知道顧雨和陳立川的那些事，真不在乎加盟的那些錢了。
“王哥，估計數我的門店少吧，我才九家。”崔綠茶還假裝謙虛，“而且都在晉源開的。”
光這九家店，雖然不如魔都等一線城市，但一個月的純利也在二十五萬左右。
真比他爸那小包工頭強多了，回款是件麻煩事，還得到處求人，而現在都是現金流，直接就能把錢攥自己兜裡，省去多少麻煩事。
崔自兵沒少在高中班級群裡吹噓，遭來不少人的羨慕，而綠茶也如願在財貿找了一個大一的妹子，是晉源本地的，據說條件還不錯。
賈婷婷、郝燕等幾個同學也開了一、兩家店，都掙了不少，這就更讓其他同學坐不住了，畢竟她們跟陳立川的關係原來也不好。
可是陳立川根本聯絡不上，於是紛紛找到齊司遙，但她拒絕的很乾脆，我也聯絡不到陳立川，其實拒絕只是難受的一刻，要是答應，就是一直為難自己了。
“我比你多一家，但其中兩家是和親戚合夥開的。”梁茹茹笑了笑。
“哪有，我和鳳霞最少，各三家，不過已經很滿足了。”薛怡笑道，又向徐晚棠投去感激的目光。
“一個個的都是富豪啊。”
王宇雄撇嘴稱讚，又深深看了老徐一眼，心想這姑娘真傻得可以，陳立川給她那麼多門店，而且還是黃金位置，一個店頂其他地方好幾個，結果人家一個都沒要。
不想了，又不關自己的事，人跟人不一樣......王宇雄訕訕笑起，語氣略帶嘲諷：
“對了，吳朗最近怎麼樣？還有那個叫什麼......一明還是一強來著。”
這話並不低，喝了酒容易咋呼，在老王燒烤的串菜處，一道身影猛得一顫，但很快又忙活起來。
“哼，那傻逼個叫申一明，不就在老王這串肉，再也裝不起來了，據說他爸媽因為奶茶的事都離婚了，還欠了一屁股賬，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鄒凱凱故意大放厥詞，眾人隨他的目光望過去，這才注意到申一明縮在一角串烤肉。
這群熟人來了以後，申一明有意縮在一角，但還是被發現了。
哪怕聽到鄒凱凱譏諷的話，也不敢朝那邊瞪一眼，或是露出不願的情緒，之前的事對申一明的打擊太大，磨平了他的銳氣。
更擔心鄒凱凱的脾氣，所以不敢造次，真起來衝突吃虧的還是自己，申一明在宿舍裡就沒少受他的擠兌。
“行了，小點聲。”
老梁用力推了鄒凱凱一下。
“他不是在學校餐飲裡打工嗎？怎麼在老王這裡。”顧雨小聲詢問。
“都要放暑假了，學校餐廳裡的檔口都關了，老王還要開一段時間，這不就跑過來了，不然連飯都吃不起。”
鄒凱凱依舊非常大聲，絲毫不給申一明留情面。
“鄒凱凱，你夠了！”
申一明扔下手中的竹籤，猛地站起，朝著鄒凱凱大聲咆哮，這時他的眼中已經裝滿淚珠。
“你敢跟老子咋咋呼呼......”
鄒凱凱滿臉戾氣，提著板凳就要往起站，幸虧梁景山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將其往後甩去。
“你他媽夠了，畢竟一個宿舍的，沒必要這樣，實習之後估計連面都見不上，再說還是在老王這裡，你要讓人家生意都做不了嗎？”
梁景山低吼道。
“主要這申一明太賤。”崔綠茶還在一旁煽風點火，還記恨因為申一明讓他賠錢的那店。
“那啥，都消消氣，送你們幾串魷魚。”老王端著烤串走了過去，都是好幾年的老顧客，不好說什麼，隨後又拍了拍申一明的肩膀，示意他坐下串肉。
申一明長吁一口氣，坐下繼續工作，連委屈的資格都沒，老王現在是他的老闆，可不是平日裡大呼小叫的“老王”，更不是隔壁的，你不好好幹，立馬扣你錢。
鄒凱凱站了好片刻，老梁好說歹說才讓他坐下，不過臉色依舊不好看。
“算了，算了。”
“沒必要，以後都沒來往了。”
“就是呀，沒必要動氣。”
林珊珊、梁茹茹幾個女生也連忙勸說，但鄒凱凱板著一張臉不說話，也只有陳立川能管住他了。
“吳朗現在啥情況。”王宇雄又問，拍了拍鄒凱凱的肩膀。
“還是老樣子，琢磨著做買賣，之前找過我，想借我的名額開加盟店，什麼都不用我投資，給我返利百分之二十，但我沒同意。”
顧雨如實道。
“呵呵，這個吳朗確實挺聰明，啥點子都能像出來，不過到頭來屁也不是，還不是賠了一大筆錢，還想盤超市門口的店，真是想屁吃。”
王宇雄咧嘴笑起，抿嘴獨自喝了半杯。
這時吳朗已經回了莞城，這段時間裡一直悶悶不樂，財貿對於他而言，只有遺憾，眼盯著身邊的人一個個發財，更是要他的命。
關鍵現在與陳立川的距離猶如隔著銀河，要是在他剛開飯店那會就入股，該有多好啊......
每每想到這裡，吳朗的心口就會陣痛，這或許成為他一輩子的心病，尤其當陳立川越來越成功的時候。
“還有你們班的那些人呢？有個叫郭宏的，原來不是還跟陳董走挺近的，現在幹啥呢？”王宇雄繼續詢問，對這些人的悲慘結果很感興趣。
“郭宏跟她物件分手了，那女的真夠可以的，還想貼吳朗，最後鬧得挺難看，好像都回老家了吧，留在魔都的只有張揚。”
梁景山與王宇雄喝了一個。
“張揚？是不是火鍋店裡鬧事的那個傻逼？”王宇雄咧嘴笑了起來。
“就是那傻逼！”鄒凱凱又張口說了起來：“家裡沒什麼錢還裝逼，之前開店都是找高利息貸款，現在窟窿越來越大，看他怎麼還。”
“這人還不知道能不能順利畢業，不少社會上的人在找他，事挺大的。”
崔自兵也說一句。
“這人就是活該，呵呵呵，對了，還有易蓉，你們知道她幹啥呢？領畢業的時候都沒見她。”
王宇雄又問。
“不知道給哪個銀行辦信用卡，上次見她像變了一個人，聽說她爸病挺嚴重的。”
林珊珊平淡道，而梁茹茹也沒有任何表情變化，易蓉對於她而言，早就是陌生人了，好壞與自己無關。
“呵呵，自找的，特麼每天開個保時捷來學校裝逼，現在沒臉見人了。”
王宇雄嘴角帶著濃濃的笑意。
“喝酒吧，來，大家起一個。”
梁景山高舉酒杯，眾人繼續狂歡。
......
漸漸的，夜深了，臨街上不再熱鬧，不少門店已經打烊，在老王燒烤這裡，只剩下梁景山他們這一桌，啤酒瓶擺了滿地，烤串堆滿整張桌子。
“說真的，我真有點捨不得，突然就不用去學校了，還挺不適應。”
老梁滿臉通紅，已經喝上頭了。
“還記得那會，凱凱和小雨每天求著我帶飯，沒我都活不了，大家一起去蹭火鍋店的員工餐，一晃年都三年了，時間過得真快......”
老梁的話多了起來。
“還有團體舞呢。”
梁茹茹拖著下顎，不由笑了起來，記憶停留在那間練舞室裡，陳立川明明什麼都沒幹，還把功勞攬在自己身上，那時候的時光真美好。
“咱們的團體舞都納入財貿的優秀節目了，以後雖然我們不在了，但學弟、學妹還會接著跳，真還念那個時候啊，大家一起排練，一起拿獎。”
梁茹茹眼眶紅潤，不知為何，解釋不明白心中湧起的情緒，變得極為脆弱。
“是啊，好懷念那個時候。”
秦一丁喃喃道。
“又不是以後不能聚？別特麼搞這麼傷感，趕緊把酒清一清，別丟人。”
鄒凱凱蹙眉的一句話，立馬將煽情的氛圍給破壞掉。
“什麼人。”林珊珊瞪了他一眼，又衝大家問道：“你們之後什麼打算呢？”
“繼續開店呀。”
“守著加盟店。”
“先把這第一桶金賺了再說。”
人們彷彿統一口徑，要全身心撲在加盟店上。
“我回老家，做家裡的買賣，你們誰要是來晉源，我一條龍招待，不用你們花一分錢。”
終於顧雨說了不同的話。
“來，敬我們的小土豪一杯，以後到晉源肯定找你。”林珊珊先舉杯，眾人強撐著醉意，又敬了顧雨一杯。
“對了，老徐，你什麼打算？”
王宇雄這話藏很久了，其他人也紛紛看向徐晚棠，好奇她準備幹什麼，明明和陳立川關係那麼好，卻不利用，真搞不懂她。
一時間，餐桌上安靜下來，依稀聽到蟈蟈的叫聲。
“先去支教，要去貴城那裡，特別遠，然後我想回縣城考教師職位。”
徐晚棠認真道，她還是不喜歡眼花繚亂的魔都，明明，那一年，高考後，朋友之間，數她最嚮往魔都。
“這樣啊......”
王宇雄拉長聲音，其他人也都沒吭氣，但心裡都奇怪老徐這人。
清酒之後，眾人乘著月色，四散離場，往著不同的方向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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