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鏡一把將韓雪拽到身後，另一隻手接過男人甩過來的錢。
低頭看去，一共是五張，一張沒落，都被程鏡接住了。
看著手中五張紅通通的鈔票，再看男人猶如施捨乞丐般的眼神，程鏡眼神微凝，嘴角掛起一絲微笑。
“程鏡！”
衣服被身後的韓雪拽了一下。
她意思程鏡秒懂。
“你們應該慶幸！”
說完這句話，程鏡將手中錢甩到地上，然後轉頭看韓雪。
韓雪見程鏡沒動手，臉色一鬆，也不廢話，抱起地上的小白，繞過三人往小區門口走，程鏡也跟了上去。
等程鏡韓雪已經繞過中年男人他們，走出去四五米遠時，此刻的一家三口彷彿才反應過來:
“你tm給我把錢撿起來！”
“爸爸，爸爸....”
“老公，他們太氣人，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一家三口的咆哮聲從身後傳來，程鏡一皺眉，可旁邊抱著小白的韓雪卻趕忙對他搖了搖頭，眼神裡帶著一絲懇求。
哎！
心中一嘆，本來是下定決心，以後遇到任何事都不會再退縮和忍讓的程鏡，現在只能裝做沒聽見，繼續往前走。
“你想吃什麼，我晚上給你做。”
菜市場中，一個賣魚攤前，韓雪罕見的詢問程鏡意見。
這個菜市場裡他倆住的小區並不遠，走路五分鐘就到。
程鏡看著攤位上琳琅滿目的魚，再看看韓雪那躍躍欲試的期待眼神，不禁有些頭大。
說實話，吃過那次山珍海味後，發現韓雪之前做的飯真難吃...
回家的路上，程鏡拎滿了所料帶，裡面裝滿了他認識或者不認識的食材。
韓雪名義上說是要好好補補，可程鏡覺得是剛才自己演技太差，被她發現了，所以今晚無論如何想證明一下自己。
夕陽西下，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猶如歸巢的蜂群，雜亂中帶有秩序。
“程鏡！”
走在前面的程鏡再次被韓雪叫住。
程鏡不明白韓雪為何叫她，轉頭看去。
只見陽光照在這個僅僅二十出頭的女孩身上，猶如披上了一層聖潔的外衣，熠熠生輝。
她眼神中有一絲愧疚，看著自己腳後跟處，一副誠惶誠恐的小白說道:
“對不起，小白又給你惹麻煩了，但我知道它也不是故意的，我相信它指定不會做出那種事情。”
說完韓雪溫柔的蹲下身子，摸著小白的腦袋，眼神中充滿了憐愛。
而地上的小白任由韓雪撫摸著，可情緒低迷，眼睛時不時偷瞄程鏡。
它彷彿是個做錯事的孩子，一邊尋求韓雪安慰，一邊畏懼程鏡責罰。
“它只是一個品種有些特殊的狼，它並沒有招誰惹誰，為什麼大家都要跟它過不去呢？”
聽著韓雪的喃喃自語，在看看餘暉下的一人一狼，程鏡內心某處微微刺痛。
小白何嘗不像是自己呢？
它只想安安靜靜，不惹事的活下去。
這有什麼錯？
“我沒有怪過它，而且這不是它的錯。”
程鏡看著身後的一人一狼，說完這話繼續向前走。
“真的嗎？你真的沒有怪小白？”
韓雪似乎有些不相信程鏡的話，趕忙起身跟了上來，而剛才還萎靡不振的小白聽了這話，立刻活蹦亂跳，圍著兩人打轉起來。
程鏡並沒有回答韓雪的話，他一邊走一邊反問道:
“韓雪，你說生命有高低貴賤之分嗎？”
本來還打算繼續詢問的韓雪，聽了程鏡的問話頓時一愣:
“你說什麼？”
“我說，你覺得生命有高低貴賤之分嗎？”
“額.....”
韓雪似乎很懵，她沒想到程鏡這時候突然問這問題，有些難以回答。
“你就說有，還是沒有。”
程鏡的腳步並沒有停，但此刻的他，真的很想知道韓雪怎麼說。
“生命本不該有高低貴賤之分，但這世界弱肉強食，所以就有了高低貴賤之分。”
再有一個路口就到小區了，韓雪似乎考慮了許久程鏡的提問，然後很鄭重，也很無奈的說道。
“我知道了。”
罕見的，程鏡說了句我知道了，他以前從來沒有跟韓雪說過。
的確，生命沒有高低貴賤之分，程鏡也是這麼認為的。
在程鏡認知裡，一隻螞蟻，一個蝴蝶，或者一隻貓，一條狗的命，跟人命是畫等號的。
遠遠看去，小區門口一輛閃著j燈的j車煞是刺眼，旁邊還有三個人，兩大一小，正跟車旁抽菸的jc聊著什麼。
程鏡認出是剛才那一家人，心中頓時戾氣叢生。
他明明剛才已經夠忍讓，放過他們一家了，可沒想到換來是這結局。
既然你們找死，那別怪我了。
剛走兩步，發現身後的韓雪並未跟來，程鏡轉頭，發現韓雪站在原地，眼神裡有些擔憂，而小白也不再撒歡，躲到了韓雪腳後。
“沒事，我來解決。”
程鏡笑笑，打算朝小區門口走去，可剛邁步，韓雪語氣有些哀求:
“程鏡，不是什麼事情都需要打打殺殺的，也不是所有人都罪該萬死。”
程鏡腳步一頓，面無表情的看著韓雪:
“我給過他們機會。”
見程鏡這麼說，韓雪有些著急，走過來抓著程鏡衣領，直視程鏡眼睛:
“武力雖說是解決問題的最直接辦法，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碰到一個比你厲害的人呢？”
聽聞這話，本來心生殺意的程鏡，看著韓雪那雙盡在尺寸，直視自己的大眼睛，他猶豫了。
他在那雙眼睛裡看到了擔憂，那是讓他有些無法表達的情緒。
他有些不敢置信，不敢相信韓雪會擔心他。
“你是不是覺得大不了一死？”
程鏡驚訝的看著韓雪，不明白她為啥知道自己心裡想的。
“那只是個匹夫行為，你知道嗎？”
韓雪的這一聲吼，把程鏡楞在原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鬆開程鏡衣領，韓雪悄悄喘了兩口氣，彷彿剛才最後一聲吼，耗費了她很多力氣:
“一個人不可以太懦弱，就像之前的你，太懦弱就會失去存在的意義，要有所為，也有所不為。”
“一個人也不能太過剛強，剛過易折，暴力和武力永遠解決不了問題的本質。”
“你明白我說的意思，對嗎？”
看著韓雪真摯神奇，程鏡沉默了。
的確，程鏡發現自己走入誤區了。
他可以輕而易舉殺了那一家三口，然後呢，或許他可以再殺了那幾個jc，再然後呢，後續的麻煩定會不斷而至，如果殺下去，肯定牽連無辜。
自己最終不也成了一個濫殺無辜的魔頭？
就跟剛才樓下那一家三口虐殺貓有什麼區別？
殺戮並不能解決問題根本，人是殺不完的，至少現在憑他能力還殺不完，也做不到天下無敵。
“那你說該怎麼辦？”
程鏡虛心請教。
韓雪聽了，露出一個略顯狡猾笑容，有些不懷好意的說道:
“我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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