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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世長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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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一卷 劍落紅塵 第十九章 赤荒與敕荒

赤紅光芒閃過,一切歸於寂靜。

不知是何原因,被紅光掃過的區域,不論是山峰還是溝壑,翻湧不息的赤炁沙流都全然無法進入。

就連沙流本身,也留下一道空洞的區域,始終無法癒合。

運氣很好,沒有站在紅光掃過方向的嚴逸風,被這駭然景象所震得完全發愣,在短暫失神之後,他卻是更是關心徐承到底如何。

然而擔心是一回事,嚴逸風依舊無法進入赤荒淵。

沒被紅光清掃的區域,赤炁沙流依然兇險,而被掃過的區域,嚴逸風膽子還大到敢去試試的程度,畢竟那種力量,以嚴逸風的修為,稍微觸碰也是灰飛煙滅的下場。

不過,即便如此,嚴逸風在萬般猶豫後,還是冒險朝赤紅光束留下的溝壑處緩慢行去,一步一停,十分謹慎。

這邊嚴逸風小心前探,一時無虞,而回到徐承那方,情況卻不是很好。

此時的徐承早已不在山巔附近,而是遍體鱗傷,深深嵌在半山腰的一處山岩之中。

曾經環繞其身的五劍一印,如今五劍靈性全無,不規則地散落在徐承幾丈到十數丈之外,唯有元一天道印,還歪歪斜斜地飄在徐承上方,不過靈光也顯得暗淡無比。

大概是半個多時辰後,徐承在一片寂靜中咯出一口黑血,並費力地睜開了雙眼。

他掙扎著從山石中爬出,藉由神印傳下的些許靈氣,開啟儲物靈器,從中取出大把的丹藥,一股腦全丟進口中,然後開始盤坐療傷。

這一過程更為持久,歷經一天一夜才使得徐承勉強恢復到一半的靈力,而傷勢則養了個七七八八。

這倒不是徐承不想繼續修養,只是徐承怕再多等些時候,萬一那道“敕荒”再度襲來,他還是要留足精力去躲閃。

再有就是,不知是不是敕荒神光的靈力影響在消退,四周已經逐漸有沙塵迷漫,徐承可不想再來一次登峰之旅。

故而,徐承起身後立刻就收回五行妙劍,連同神印一齊收歸儲物空間之中,僅憑道術御空,朝山巔而去。

沒有靈劍相助的徐承,前行速度慢了些許,不過也只用了一刻半的時間,抵達山巔附近。

來到此處,因沒有赤炁沙流的侵入,天空陽光也正好,徐承總算是能清楚看到附近景象。

臨近山巔,有一條蜿蜒小路,指向山頂的一處平臺,平臺之上隱約有屋頂藏於山石之後,若有人居。

徐承用神念感知一二,卻是被神秘的靈力所遮蔽,看來必須要切實地登上去,才能知曉其中的景象。

徐承猶豫片刻,隨後喚出稍有恢復的元一天道印,並沿著小路,逐級而上。

徐承行走路上,竟是發現道路兩旁的巖壁上,居然有細小藤蔓著生,臨近最高處的房屋,甚至有青草紅花搖盪。

徐承走過小路盡頭,那道隱於山石之間的房屋,也完全展露在徐承面前。

那房屋甚是普通,打眼看去,頗有西南各州的凡間風格,整體偏低矮,由青磚灰泥累建,門口帶上一圈小院,房屋前後栽有幾顆青葉樹木。

這樣普通的房院,放在外面,徐承走過甚至都不會再看第二眼,然而在此處,卻顯得詭異異常。

徐承站在院門之前,其實就是一圈竹木篾條編成的圍欄,但他依舊在考慮,到底要不要跨進去。

正待徐承深吸一口氣時,突然一陣涼風吹來,差點讓徐承這口氣倒嗆回去,而再看去,不僅是籬笆竹門,泥瓦房的木板門,也是朝他開啟。

徐承知道,這是房屋的主人邀請他進入,想來赤荒子成名多年,也不至於用此等低等的方法,來誘敵深入。

徐承走進屋內,內裡卻比外部看去廣闊不少,但是佈置很是簡單,除開角落裡有一方床榻,其他就只有一個蒲團和幾盞不甚明亮的長明燭臺,擺放在房間正中。

徐承藉著燭光,看見一位面容極其瘦削,約莫是皮包骨架的老年男人,蜷縮在蒲團之上,一席赤紅的道袍,似一張過大的被單,堆疊蓋在這個老人的身上。

“晚輩淵承,見過赤荒子前輩。”

不知為何,徐承見到這名老人,便覺得他應是赤荒子,而再看他這幅容貌身形,說話雖還堅定,但音調都輕柔幾分。

老人聞言,緩緩抬起略微埋下的腦袋,露出蒼老地辨不清五官樣貌的臉,一雙眼皮都搭下的眼睛,古井無波地盯著徐承。

隨後,老人嘴唇微微蠕動,似乎是太久沒有說話,在找回當年的感覺,不過時間也不長,幾個呼吸後,老人便操著蒼老而嘶啞的聲音,開口說道:“你是第一個走到這兒的神悟修士……和我一樣……”

徐承微微點頭,他也確認了,老人果然和他現在一樣,都還是神悟境界。

老人繼續說道:“你帶著元一天道印,又善使劍術,是正源道場的劍子還是戮魔道場的下一任戮魔真人?”

“晚輩目前師承戮魔真人。”

“嗯,不出所料,正源道場那些學劍的太保守,教不出你這樣喜歡玩命的劍術……”

“前輩謬讚。”

“那麼,你來這兒是為了晉升聞道而煉劍,還是替你師父除掉我這個為禍幽漠州近萬年的邪魔中人?”

徐承聽到這個問題,先是一愣,雖然微微一笑,上前幾步說道:“前輩誤會,我來此處是有他求,而且我也知道前輩對於幽漠州的真實貢獻,前輩無需自謙。”

“那你是來幹嘛的?”

“求借前輩仙魂,敕荒神符,一用!”

赤荒子聞言,頓時暗淡的雙眸中射出噬人的精光,就連說話的語氣,也不復此前溫吞的模樣,而是加快幾分,說道:“原來是要奪我的道基!怎麼,我兩千年未有出世,元一天道也是這般強取豪奪的作風了嗎?”

徐承見此情形,連忙否認回道:“前輩誤會,並非是前輩所想,而是我想借用前輩的敕荒神符,救一名凡人殘魂。”

“哦?”

聽到這個理由,赤荒子倒是來了幾分興趣,他語氣中帶著些許嘲弄和疑惑,詢問道:“哦?這凡人是有何種本事,能讓未來的戮魔真人來找到我這麼一個行將就木的人,難道是亙古未有的未知仙魂?”

“很普通的雲類仙魂罷了,其實原因很簡單,不過是此人因我而亡,我必須斬斷因果罷了。”

“你已經在考慮登仙了……”

赤荒子用了陳述的語氣,其中還有幾分落寞。

“前輩慧眼,不知可否借神符一用?”

徐承說完,兩人許久再無言語,這昏暗的房間中,只有燭光閃爍,在印證著時間的流逝。

赤荒子的雙眸中情緒晦暗不明,頭也漸漸埋下。

徐承站在赤荒子面前數步的距離,身持道禮,滿是謙恭。

“不借,敕荒符救不了人,只會殺人。”

徐承聽聞此言,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他急忙開口道:“天下都以為,幽漠州是自發擴張,在萬年之前確實如此,但是從萬年前的某一日開始,就再也不是。

戮魔道場萬修秘卷有載,西南有赤色仙種修士,仙魂映照乃是上古地仙一脈的傳承靈物,敕荒神符,後因風川州動盪,遁入幽漠州中,藉由敕荒神符,拓仙凡疆域,以求聞道契機,世稱‘赤荒子’……”

“嗬,原來我這一生,僅是這幾句話就能說得清楚……”

“前輩之一生,必然壯闊,無論是以萬萬靈符為陣,造出赤漠沙暴,逼迫州內立足之人必須種植靈樹園,藉此改善幽漠州環境;還是以身為困,獨自一人鎖住赤炁沙流數千年,不令其繼續為禍幽漠。

最重要的,是前輩即便已經明曉自己以敕荒神符推開太虛,建設幽漠,也沒有辦法獲得聞道契機,但依舊以此為任,只是因為前輩知道,一旦自己收回敕荒之力,那麼太虛會在一瞬之間湧入巨量的虛炁震流,連鎖反應之下,甚至會毀掉半數幽漠州的土地。

前輩的一生,足以稱為大賢,所以前輩……”

“好了”赤荒子打斷了徐承的言語,他聽著徐承描述他的一生,著實也有些心緒難寧,但是他也有自己的苦衷。

不知是不是太長時間沒有和人說話,赤荒子緩緩開口,竟是講起自己的過往:“年輕時,我在浮雲仙朝國內的真寂派修行仙道,嬰解境前,整個浮雲仙朝內,就只有一個名叫盧青玄的人能穩壓我一頭。

後來浮雲仙朝內亂,其後更是演變為整個風川州修真勢力的亂鬥洗牌,在那般動盪中,我因為不認同宗門的道路,便脫離真寂派,根據盧青玄的指引,來到幽漠州中尋找機緣。

在修行之初,我從未覺得仙種和仙命對我影響有多大,然而越是往後,我就知道仙種的低劣,對於破境有多大阻力。

當年連續三次凝聚神心失敗的我,已經自暴自棄,幸而再次和盧青玄相遇,經他指點,我才重燃修行意願,畢竟當時我想,那大黑天門的門主,憑藉玄色仙種都能聞到,我為何不能?

所以之後我便開始以敕荒神性,對抗太虛侵蝕,也是在這段時間裡,我有幸找到敕荒神符的原始殘符,這才一路修行至神悟巔峰,彼時風光一時無兩,即便是諸多聞道大修,在幽漠州的土地上,也難以應付我,甚至初升聞道的勞魘真人想要一雪前恥,也被硬生生打了回去。

可惜,我的聞道契機卻是始終未來,而後盧青玄和他的道侶共同飛昇聖天域後,能幫助我的人也不復存在,經年下來,我的身體難以承受這般劇烈的靈力消耗,最終落得這般衰老景象……

小子,不是我不借,而是一旦敕荒離體,我便會立馬身死道消,屆時敕荒符也會瞬時消散,如今這種平衡已是我能做到的極限……”

徐承聽著赤荒子所言,知曉赤荒子說得應是真實情況,而他提到最多的盧青玄,徐承也是知道,此人乃是萬年前修真界的奇才,就連他的師祖,在那個年代,也是鋒芒不及,但這都是題外話,與現在無關。

赤荒子說完,本以為徐承會就此知難而退,或者出手爭奪,那般赤荒子也沒有辦法,畢竟這兩千年勻出來的靈力,都在剛才和徐承的交手中用盡,他也無力再戰。

然而接下來徐承所言,卻是讓赤荒子完全沒有料到,並且讓他在沉思後,心甘情願地幫助徐承恢復嚴停雲的殘魂。

“赤荒子前輩,我可助你突破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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