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承和張沫早就料到,他們最近這段時間,在金藏域內四處奔走,特別是還從閣洛城的監控之下,直接消失不見,定然會引起格外的注意。
只是他們沒想到,出手阻攔他們的時間,卻是在他們馬上就要返回仙凡域之時。
徐承和張沫甚至有一瞬間想到:“難道金藏域中人,已經發現我們來時的傳送陣法?”
這個念頭剛一升起,就被杓砱城之主連綿不絕的招式所打斷,二人沒有辦法靜下心仔細思考,他們必須要在有限的時間內,逃脫杓砱城之主的糾纏。
畢竟“礪鋒寒香”的狀態並不能永久維持,而且被杓砱城之主脫得越久,便有更大可能被更多人圍攻在此。
兩相權衡之下,徐承與張沫直接心神溝通,根本看不出說話的動作,只一個眼神,徐承便立刻持劍飛射而出,周身由張沫裹挾著無盡的靈氣,劍鋒所指,赫然乃是杓砱城之主所在的方向。
見兩人無視自己的諸般術法,直接向自己攻來,杓砱城之主心中暗歎“好勇氣!”
其手上動作連連變換,十幾道木蛇,帶著更加兇狠和霸道的妖氣湧現,這些由幽木意象凝合而成的“生靈”,將杓砱城之主合圍其中。
任憑徐承如何揮劍劈砍,也沒有辦法完全破開防禦,反而是在進攻之中,被其中一條木蛇抓準機會,一記掃尾,直接從高空打落地面。
徐承暫且沒了蹤影,兩人的進攻出現一段空隙,杓砱城之主也趁此機會,直接驅使蛇群,翻湧著朝張沫這裡襲來。
但張沫也不是單單是提供靈氣支援的大靈石,她的道法精妙,更在徐承之上。
眼瞅著木蛇張開血盆大口,張沫手印結完,不僅自身靈力被引動,周遭的靈氣也由法訣而凝聚,頓時無數梅花意象再現,不再是漫天飄零,而是每一朵都形成一道激射飛躍的花影。
一道道花影若道道光柱,形成雪白色的立體織網,不僅從外部不斷擊穿木蛇蛇身,還從蛇口鑽入內部,由內部瓦解木蛇的構造。
此花影織網,以張沫為中心不斷外擴,所到之處,除了木蛇以外,連山石草木也並不放過,但凡被花影光柱接觸,便會被快速絞成碎屑。
這一招,直接破解了杓砱城之主的一記殺招,也讓杓砱城之主,見識到了張沫的真實實力。
其實他一直以為張沫就是跟在徐承身後作輔助的一人罷了,沒曾想,張沫全力施展的道法威力,已不亞於妖尊巔峰一擊。
不過杓砱城之主能看得出,張沫用完此招後,便有些力所不逮,明顯就有脫力的虛弱症狀。
“若沒有那檔子破事,這兩人倒不失為真正的妖族天驕,若是能親自指導這兩人,說不得下一會,兩人便能開創出新的紀元來,可惜啊……”
杓砱城之主目光迥然,一番感慨之後,還是按下這般念頭,妖力再度迸發,顯化而出的,是一株足以擎天的魁然巨木。
那巨木,比之地仙秘境中的草還丹樹自是弱上許多,但相較張沫以道法召喚而出的梅花樹身,那也是天壤之別。
這座樹,乃是經由杓砱城之主的妖法凝聚,外加妖身本相以及驚惶道意三方相疊所形成,其威勢,隱隱有突破妖尊巔峰的意味。
站在巨木之巔,杓砱城之主只是手掌微抬,便有無數木屬異象,朝飄浮在空中的張沫洗去。
木藤,林葉,枝幹與根系,一棵樹上所有部位,都是這座參天巨樹的攻擊手段。
這種攻擊,與草還丹樹那種原始的巨力不同,其中還摻雜各式各樣的木行靈力,其中最主要的顯化便是強橫的生命力以及帶有侵蝕意味的毒靈力。
張沫面對如此攻勢,也不敢硬接,只能不斷躲閃迴避。
突然,在巨樹之後,一道鋒芒畢露的劍光,一閃而出,其上澎湃的金行靈力,乃是力克木屬法訣的利器。
來者正是徐承,其被擊陷落後,以“礪鋒”之意,再度磨練劍意,並藉由土生金的五行生剋道理,將劍式的靈氣催生到極限。
抓住杓砱城之主將注意力放在張沫那方的時機,徐承見機刺出此劍。
一道近乎銀白的劍光,直上雲霄,仿若劈裂空間一般,將整個樹身徑直砍出一條貫通上下,深逾數丈的“傷痕”。
若不是杓砱城之主,心中還對徐承有幾分防備,說不得這一劍,就要重創他的本體。
不過這劍也打亂了杓砱城之主的進攻節奏,法訣沒有人為操控的情況,雖然自有靈識,但終究會愚笨幾分,張沫藉此機會,脫離了宛若天幕一般的圍攻。
徐承這邊一擊未有奏效,並不貪戀纏鬥,立刻便收劍撤離,與張沫一前一後,朝兩個相反的方向行去。
杓砱城之主見狀,明白這是兩人的遊鬥策略,但是他不慌不忙,雙手微壓,便將一身妖力盡數注入巨木之中。
頓時山河震盪,還沒飛出幾里之地的兩人,瞬間被無匹的木牆給擋住去路。
兩人停下來看,卻見以杓砱城之主為中心,方圓十里的範圍被他用靈力所激化的古木高牆,給層疊圍住。
徐承一劍斬出,劍光透過兩三排樹木,便被抵擋消散,而徐承觀其後,還嚴絲合縫地聳立著無數樹木,密不透光。
張沫嘗試往上飛去,然後樹木生長速度極快,張沫上升需要一定時間,這段時間內,不僅是中央巨木會不斷髮出木靈法訣,包圍四周的樹木,同樣會攻擊阻攔。
飛行一段距離後,張沫不慎,被密集的攻勢所集中,雖然同是木屬靈力,但杓砱城之主的妖力明顯深厚許多,張沫硬受一擊,立刻便身形難以穩定。
幸而徐承劍斬無效後,立刻便御劍飛往張沫所在,在張沫口溢鮮血,身子倒飛而出時,及時摟抱接住了張沫。
此刻長劍也不再由徐承拿在手中,而是靜靜漂浮於身側,杓砱城之主見此情形,不由得輕咦一聲,隨後說道:“石小友這控劍的手法……可不是妖族所善吧?”
說話間,杓砱城之主的眼神變得愈發冷冽,還帶著幾分陰森。
徐承也沒料到,自己只是情急之下,沒有以手持劍,使劍懸浮於身側,這杓砱城主便敏銳捕捉到這一點。
沒錯,不論妖族還是佛門,一般來說都不會懸空御劍,甚至是百家中使劍的儒家與兵家,也甚少有這樣的形式。
除開道門之外,普遍以劍或其它兵刃為對敵法門的修行體系,都更傾向於將兵刃置於手中,再以此發動法訣神通。
可道門不同,道門向來是將各類法寶憑靈力而懸,只有低階修士才會把法器拿在手中,只因道門的法寶,不論兵刃或奇物,皆是蘊含極大的靈力,一般而言,修士能不接觸便不會主動去觸碰。
徐承是因為早年時候有習武經歷,養成了持劍對敵的習慣,可是要發動高強度的劍訣或是雙手需做其他事情,還是會下意識憑空御劍。
就是這麼一個小小動作,偏就被老奸巨猾的杓砱城之主給察覺到,立刻就認識到,徐承和張沫的身份,可能不止山野妖君這般簡單。
“二位小友還真有些本事,能將老夫騙到如此境地,不過百密一疏,看來二位的路也就到此結束了,若你二位真實妖族,我還會念及同族情分,手下留情,可如今看來,當是異域異族,那就怪不得我了!”
杓砱城之主,語氣逐漸暴戾,周遭木屬性靈氣也變得激躁不已,原本還只是勢大力沉的招式,陡然間,變得極具震懾心神。
徐承和張沫明白,這是杓砱城之主,將自身心臺道意給發揮到極致,即便二人以妖尊偽境的狀態,也難以應對妖尊心臺對於尋常妖族內丹的壓制力。
在極短暫的時間裡,徐承和張沫兩人心神相合,他們想,既然杓砱城之主已然基本識破二人的身份既非妖族也非佛門弟子,那麼不如解開修行,趁早突出封鎖,免得越拖越久,事有他變。
於是,只見無數妖力所化的草木異象,鋪天蓋地而來,恢復為並肩站立的徐承和張沫兩人,卻巋然不動,亦是無懼。
下一秒,一道絕世的劍意撕破空間,隨後又有孤寂無垠的木行靈力橫掃而出。
兩道力量與杓砱城主的法訣相撞,頓時激起陣陣靈氣爆顫。
杓砱城之主大驚失色,他沒有想到,眼前看起來已經快到極限的兩人,居然還隱藏著如此深厚的實力。
他本以為,這兩人可能是其它界域培養的妖族探子,只是用慣了其域中術法,才在無意識間漏了餡兒,就算是用出原本的修為,也不會強上太多。
但這般看來,眼前這兩人,竟是實力遠遠超過所表現出來的樣子,雖然能夠感知出,其蘊藏的境界不過妖尊中境上下,但是其展露出的威力,卻皆與自己相匹敵。
要知道,這二人前後展現的實力,可都相當於同時將妖族修為和其本族修為同時修至下界最高一層境界,並且還並非原本就是妖族本身,單單就只用妖丹便做到這種程度,如何不讓杓砱城主心驚!
不過大敵當前,也容不得杓砱城主再做他想,就算兩人氣勢強橫,但畢竟境界不如他自己,如今之計,便是奮力糾纏,直到後援趕到。
杓砱城主心中暗想:“任憑你二人如何強勢,面對隱門眾佛,也定然只能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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