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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一你的謀士又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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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主公,女子低賤亦生華

  她仰首望去,秀長白皙脖頸如優雅的天鵝,她看到了天似穹廬籠蓋四野,遼遠的大漠有著戈壁,更遠處是連綿起伏的山丘、胡楊、雪山,還有大漠無處不在的風,卷著陣陣熱浪,彷彿燃燒的火焰。

  那一刻,陳白起終於有了一種真實的體會跟感受,原來她早已經不在那水泥鋼筋高樓林立的現代,而是來到了這個原始、野蠻卻富有血性激情的年代。

  以往她遍讀先賢史事,透過其字句的描述刻畫,何曾沒有夢想過有這麼一刻能夠親身見證、參與那筆是的輝煌,如今雖然陰差陽錯,卻倒是實現了一個臆想。

  不知何時,陳白起笑了,但下一瞬,又倏地隱了下去。

  突然,陳白起敏感地感覺有一道隱秘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那道視線給她的感覺,就像這大漠的風一樣帶著甜潤的芳香吐息從她身上溫柔又極富侵略性地掠過,透視過她祼露在外的肌膚,掃遍了她的全身曲線。

  她一悚,秀娥長眉陰下,不由得轉過頭去。

  然而就在她轉頭的那一瞬間,那道隱匿的探尋的目光卻已經消失了。

  陳白起心中打了個突,視線開始不動聲色地四處遊巡檢視。

  沒有任何可疑之人。

  陳商營地跑商的僕伇都不在,僱傭的護衛不在,連巨也不見了,她聽到前方石巖後傳來的嘈雜聲,還有粗野匹夫們叫嚷聲,原來全都圍攏在那裡去了。

  陳白起本欲前往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腳步剛抬便憶起一件事,繼又收回腳,靜目等候著。

  她如今已不是陳白起了,而是陳氏三娘,自然不能再依靠以往的常識經驗行事。

  在戰國時期大部分女性的地位是極其卑微低下的,就拿陳氏三孃的父親說事,他雖然只是陳氏分支的一支庶族,無官無職無錢無德,卻可以靠著百年陳氏門閥的餘威,在平陵可以在繁衍子孫、興旺家族的名義下堂之皇之地再聘妻婦,不受限制地納妾娶小,有的還不斷光顧妓院或召妓,看見街道貌美女子可以野蠻的霸佔和掠奪。

  而這樣的人品性跟操行竟沒有得到社會的抨擊跟唾棄,甚至一些需要得到蔭庇與供養、匍匐於在權勢金錢之下的女子,會自動選擇獻身,將自己當成物品來交易。

  即便她們預感有一朝會被玩膩了,或以其它原因被嫌棄了,就被當作敝履扔置一旁不屑一顧,亦會如飛蛾撲火。

  然而,亦有極少一種女子卻是能夠得到男人乃至當權當勢者的尊敬與仰慕,那便是有賢能名氣與學術操行的雅女子。

  在諸子百家普遍“人瘦尚可肥,士俗不可醫”的年代,讀書懂知識是一件人人稱頌而道好的聖事,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讀書能使人明理懂思想,明人貴而自重,論學術懂謀策成就以士之風度,哪怕是區區一介婦人,那也是值得人尊稱不敢輕易褻瀆。

  而這樣的女子必然是懂禮法、知進退的。

  這些事情知識狹隘跟見識有限的陳嬌娘自然不懂,但陳白起卻是明白的。

  所以她不能以女子之身妄顧禮法跟一群匹夫奴僕接近,這會令她品格受損。

  只見前方不知何時囤積了一支威嚴軍隊,那些面無表情計程車卒整齊退居兩旁,道路中央則是四匹高頭大馬,分別乘騎著一個身長九尺,濃眉大眼威風凜凜的將領,其旁邊是一個披著黑色斗篷的神密人,而他兩側則是兩名不同於士卒裝扮,渾身散發著濃烈危險氣息的武士。

  此時,陳氏商隊的奴僕在外圍伏地卑微跪著堵了一圈,而販賣的戰犯奴隸則被軍隊包抄成一團瑟瑟發顫,鵪鶉一樣跪地救饒,嘶聲悲鳴。

  一個布衣文士的中年人出面正與軍隊的將領切切交涉,點頭哈腰後遞過一樣陳氏信物,然後又不知跟那將領說了些什麼,雙人一同望向陳白起所居住的帳篷這廂。

  卻不料看到一道娉娉似白荷清雅的身影正沉穩溫和地站在帳篷外,無論是那文人中年還是軍隊將領看到她皆十分驚訝。

  不同於文人中年驚訝中帶著驚惶,那軍隊將領卻是驚訝中帶著些許戲謔冰冷。

  接著,文人中年噗通一下跪地,乞地求饒半晌,那將領似說了一句話,那文人便嚥了一口唾沫,慌亂起身,腳步踉蹌虛弱地跑到陳白起這方。

  “女郎,您,您怎麼起來了?哎呀,巨不是說您病重嗎?”他擦了擦一頭冷汗,一開口,便是濃口的怨氣跟指責,彷彿陳白起沒有病重得快死了,就對不起他一樣。

  陳白起在他靠近之際,便看到他頭頂上寫著“陳叔”兩字,於是順便查看了一下他的詳細資料。

  姓名:陳賈(陳叔)

  職業:士人(主公陳孛)

  種族:人類

  屬性:生命力80;武力10;智力40;體力55;

  忠誠度:15

  看到陳叔的屬性資料中沒有“等級”一項,這說明他是無潛力、不可成長的型別,另外觀他忠誠度才15,拿巨的忠誠度來對比,他簡直低得離譜,這也說明了他對陳氏存了異心。

  但看到這份資料陳白起也不驚訝,就憑這人剛才不顧風骨,諂媚跪地,趨炎附勢,便令她對他的印象大打折扣。

  若他是一般人便罷,但實則這個陳叔是陳嬌娘的父親曾經救下的一個士人,他自栩乃沒落的公卿之後,自持身份高貴常對著陳嬌娘與其父態度自滿傲慢,後來他被送來教導陳嬌娘,更是常常無心教習,沽名釣譽。

  “陳叔,出了什麼事?”

  陳白起語氣嬌蠻冰冷,水杏眸子微眯,為不暴露,便模範著陳嬌娘平時性格神態。

  陳叔見陳嬌娘不急著跟他解釋,反而一臉盛威有序地跟他問話,一時心底竟生出幾分古怪。

  以往的陳嬌娘對待陳叔跟其父一樣是尊敬有加的,從沒對他用過這般冰冷高傲的主人姿態問話。

  陳叔多看了她兩眼,以為她是嚇壞了才失常,也顧不得責難,想到如今艱難處境他難掩悽悽惶惶:“那是趙國南陽襄城的戚將軍,他們說是來抓拿越國逃匿要犯的。”

  陳白起一怔,他們來自不久前興兵滅了越國的趙國?

  “是何要犯?”

  “這種事他們哪會跟吾等外人說。”陳叔沒好氣地嚷了一句後,便掖袖擦淚,嘴裡喃喃道:“然此趟去越國販奴,我卻聽聞越國國君最疼愛的姒三世子在國破日逃跑了,聽那將領的意圖,此程專門武截近期前往越國買賣商販的商隊……莫不是懷疑有人混進了商隊中,哀呼,若被他們抓回趙國,吾等怕再無返回之日了。”

  陳白起聽了陳叔的話,若有所思:“他們並不識越國姒三世子吧。”

  要知道此趟越國來往商隊不亞一百,天南地北各一方,若識人,何需冒著得罪各國的麻煩,選擇大規模勞師動眾截抓,只怕他們中無人識得越國的姒三世子……而這姒三世子趙國又是何方神聖,竟值得趙國如此費心抓拿。

  “然,如今我等全部都要被羈押返趙國了!這可怎麼辦,女郎,你趕緊書信主公,令他請陳氏宗家派人前來救我等!”陳叔灼灼地看著陳白起。

  “趙國有權利這麼做?”陳白起沒理會他的異想天開。

  他諷刺又輕蔑地瞪著陳白起:“女郎,你見識菲薄自是不知,這不需權利,因我等無權無勢,哪怕他們用蠻力將吾等擄走,若出了事,哪怕陳氏宗族前去要人,他們趙國頂多差人送來一箱子珠寶,楚國亦不能夠拿他們怎麼樣的。”

  啊,她忘了,在這個時代,連君主都並非萬能,反而那些只有擁有最強武裝才是能夠橫行霸道。

  陳氏雖然是士族門庭,但陳嬌娘只是分支庶族之女,根本得不到宗族青睞,否則又怎會自甘墮落幹起這士族最不屑的庸俗跑商勾當呢。

  不似魏晉時期,即便是士族,若沒有足以對抗惡勢力的兵馬,沒錢沒糧沒武器,哪怕是聖人能令各國勢力敬重一二,但到底還是軟弱可欺。

  “既然趙國已欺上門來,我去看看。”

  “女郎,你大病初癒,還是讓……讓大姑爺去吧?”陳叔連忙阻道,面色陰沉沉地。

  陳起白轉首看了他一眼,卻見他並無半分退縮,甚至沒有半分不該說這話的意思,他看重大姑爺,並沒有因為這次她重傷的事情而避忌他,便心底瞭然——他瞧不起她,更鄙夷她。

  多麼可笑,一介食客竟鄙夷主家。

  看著他,陳白起笑了,但眼底卻無一絲笑意,冰冷一片:“我姓陳,而他……姓姬,陳叔想讓陳氏從此以嬌娘為恥嗎?”

  他聞言臉色微變。

  他讓一個姬氏去代替陳氏主家出面豈非可笑?這將是對陳氏這個姓的輕視與恥笑,哪怕她是一介女流之輩,也知一個家族姓氏對族人的重要性。

  ------題外話------

  士人,古代的知識份子。女主目前的職業並不光彩,商在古代十分受歧視,而且她還是一個販賣奴隸的特異份子,奴隸主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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