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完
聽到謝延生緊張又小心的聲音,她的委屈消散了一大半。
姜尋抬手摸了摸他的臉,破涕為笑:“我能去哪?”
“剛才我要走的話,你知道我去哪嗎?”
姜尋問道。
“去哪?”
謝延生下意識地收緊了她腰間的手臂。
姜尋沒好氣地拍了他一下:“是打熱水給你換藥啊。”
原來是這樣。
兩個人鬧了一頓之後,謝延生又不老實,掀起她衣服的下襬,手探了上去。
謝延生從背後親她的脖頸,細細地啃咬。
空氣一下子熱了起來,姜尋連連推他,有些透不過去氣來:“我先去洗澡。”
姜尋洗澡後出來,她穿著謝延生的白色體恤,霧氣瀰漫在她身上,透露著淡淡的粉色。
謝延生本來是幫她擦頭髮的,不知怎麼,她被謝延生壓在門板上。
她剛洗完澡,洗完頭。
烏黑的頭髮溼噠噠滴地往裡下滴水,大滴水珠順著鎖骨往下滴,胸前的白體恤溼了一大片。
姜尋今天粉黛未施,偏偏嘴唇是天生的紅潤,胸挺臀翹的,介於清純與風情之間。
謝延生呼吸加重,捏著她的下巴一路吻了上去。
旋即重重地把她抵在門板上。
……
次日,他們即將返程,返回望京。
遲野和丁冬一路將他們送到機場。
然而哭笑不得的是,遲野暗自替丁冬買了一張機票。
丁冬急了,急著要去退票。
她拉著遲野的胳膊,撒嬌耍賴:“不行,我就要留在這。”
謝延生和姜尋都過安檢了,趁這間隙回頭,看見丁冬還在那同遲野軟磨硬泡,後者一臉的不為所動。
這是遇見大魔王了啊。
——
謝延生攜姜尋返回望京,姜尋也一起把東西暫時先搬到了他的公寓裡。
白天,謝延生去上班,姜尋就貓在家裡剪片子。
晚上等他下班後,兩人在一起吃飯散步。
偶爾姜尋心血來潮也會在家開火,但她每次都把廚房轟炸得不成樣子,最後謝延生跟在她後面收拾,再重新做飯。
兩人吃完飯後,姜尋窩在在沙發上看電視。
謝延生一把把她抱在懷裡。
姜尋推開他的腦袋,喘氣有點重:“我已經回來好多天了,不用……去你家看家長的嗎?”
姜尋指一直對她不滿的何清藍。
提起這個,謝延生頓了一下,語氣輕描淡寫:“不用,等著她來求你。”
謝延生這句話資訊量實在太大,姜尋有些沒反應過來。
“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之後無論姜尋怎麼問他,謝延生都一副冷淡臉,閉口不談。
謝延生見姜尋實在好奇,一把抱住她往房間裡走,說出來的話是慣有的資本家的狡猾:“先說說給我弄多少次?”
關上門,輕笑聲與低喘聲混在一起,一室雲雨。
放眼這個城市的夜晚,星光點點,總有一盞亮起的燈火是屬於謝延生和姜尋的。
三天後,中國電影大賞在華東大廈舉行。
燈光璀璨,衣香鬢影,紅毯長鋪。
電影大賞上,各路女星衣著華服,男性西裝革履,力求在鎂光燈下閃耀那一分鐘。
姜尋挽著謝延生的手臂下車,一走上紅毯,奪去了眾人的眼球。
姜尋穿著金色的魚尾裙,上面的細片閃著亮光,收身束腰的裙子將她的身材趁得曲致婀娜,走起路來顧盼生姿。
一舉一動,皆成風情。
而她挽著的謝延生,黑西裝,黑褲子,身材玉立,神色鎮定,面容冷峻。
兩人男俊女靚,站在紅毯處,記者紛紛舉起手中的攝影機就拍。
而惹人注目的是,姜尋脖子上戴的那塊價格不菲的祖母綠玉石,一根細細的銀鏈串著,將她的面板襯得更如玉一般白。
記者在下面小聲地議論著:“看來兩人真的是結婚了,謝家家母的玉她都戴上了。”
姜尋在擺姿勢時有些驚訝,她怔了一會兒。
剛才在車上,謝延生不是說隨便買的嗎?
謝延生察覺到了她的分心,攬著她的腰,在她耳邊呵氣:“寶貝,看鏡頭。
你這麼美而不自知的鏡頭,忍不住讓我想……”
姜尋悄悄瞪了他一眼,謝延生揚了揚眉毛,唇邊的笑意不減。
在記者看來就是打情罵俏,你濃我濃。
來到內場,姜尋和謝延生按著名牌名字坐下。
晚會開始,持續了半個小時。
謝延生髮現一向無比淡定的姜尋,握著他的手,掌心居然出了汗。
謝延生有些詫異。
按姜尋的性格,她不爭不搶,也不會多過多期待,順其自然就好,只是這會兒怎麼緊張上了。
迫切想要一個獎呢?
謝延生捏了捏她的手,湊到她耳邊:“如果沒拿到獎,我去訂做一個給你。”
“你就不能盼我點好?”
姜尋笑著說。
輪到微電影這一塊公佈結果的時候,姜尋的心狂跳。
最終,從主持人嘴裡說出“姜尋憑藉《來路》榮獲十九屆最佳新人導演獎”的時候,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姜尋懵了一會兒,被謝延生帶上舞臺。
站在臺上她還雲裡霧裡的,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謝延生居然是頒獎嘉賓。
主持人讓姜尋說獲獎感言的時候,她握著話筒輕輕呼了一口氣。
姜尋看了一眼臺下的同行,媒體人,觀眾,笑了一下。
“時隔一年再上臺有點緊張了,這部片子我只是負責記錄,想告訴大家的是,苦難本身沒有意義,活著才是意以。
可能有一天,鏡頭裡的他們終將成為我們,抑或是,我們也曾經是他們,但最終都是無論發生什麼——”
——無論哪條路你都要往前走,請別回頭。
姜尋說完之後偏頭看了站在身邊的男人,聲音有些顫:“在這裡,我想借著這個機會說點私人的話。”
“謝延生,謝謝你一直在原地等我。”
“我愛你,從一而終。”
“我們結婚吧。”
謝延生不知道該形容此刻的心情。
股票大漲,病人在手底下重新活了過來。
那些興奮,激動,雀躍,都不比此刻,一根細線緊緊被人揪住,拋上雲端的感覺。
謝延生定定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姜尋看謝延生沒有回她,有些尷尬,她笑笑,語氣輕快:“我結婚戒指都挑好了。”
而回應她的是,謝延生走到她面前,擁住姜尋同她熱烈地親吻起來。
臺下如潮的掌聲響起,皆以微笑致意。
他們見證了一樁喜事,而不知道的是。
十一年,他們認識有十一年,從在一起到中間分開,再一起,走過了無數個春秋與冬夏。
十七歲,在公交車上看書的冷淡少年和明豔動人的姑娘相遇。
誰也不知道,齒輪轉動,就是一個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愛情故事。
領完獎後,謝延生拉著姜尋提前離場。
謝延生開車帶姜尋去了一個地方,姜尋一下車。
下車之前,他扔給姜尋一把鑰匙,低聲道:“你先進去看看,我去買點東西。”
姜尋以為謝延生是讓她進去拿東西,姜尋一進門,看到驚了一下。
這棟房子,完全是按照姜尋想要的設計的。
要有書房,要有家庭影院,還有後院可以種花養狗。
飄窗向著太陽,傢俱是歐美風,地上要鋪厚厚的地毯,因為她喜歡光腳。
書架上一半是醫學書,一半是她愛看的書。
一陣澀意浮上眼底,姜尋聽到聲響,看見謝延生依在門口。
“你什麼時候買的?”
姜尋問道。
“你從東京回來後。”
謝延生說。
姜尋從東京回來後,他就開始計劃買了這房子。
裡面的設計裝修,是他這麼些年一件又一件塞進去的。
謝延生一步一步地走向姜尋,將戒指慢慢戴進她的手指,笑到:“姜尋,求婚這個應該讓你男人來做。”
謝延生是後來才知道,當初他受傷住在醫院昏迷不醒,何清藍又不准她接觸自己兒子的時候。
姜尋與老爺子做了一個約定。
老爺子說,要做謝家的媳婦,你必須在某一個方面有成績。
我給你一年時間,不靠任何人,如果有成績了。
你就是我認準的兒媳婦,誰也改不了。
這個約定只有姜尋和老爺子知道。
姜尋那個時候有什麼辦法呢?
她接著演戲的話,沒有人捧著她,也沒有資源。
“那就試著出去,看看有沒有機會,做善事總沒錯的。”
姜尋這樣對自己說。
謝延生聽到後發出一聲輕蔑的嗤笑:“他們也是費苦心了。”
“以後只有我媽對你低頭的份。”
謝延生抱住她。
——
謝延生和姜尋決定去領證,是在某一個陽光燦爛的早晨。
“戶口本在你這嗎?”
謝延生啞著聲音說道。
“在啊。”
姜尋睡眼惺忪的。
“領證嗎?”
謝延生唇角泛起笑意。
姜尋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她故意問道:“結婚之後我是不是可以不上班,當米蟲?”
“可以。”
“以後不能惹我生氣,要多哄著我,讓著我,對我好。”
“都聽寶貝的。”
謝延生一把拉她起床,幫她穿衣服。
姜尋昨晚被謝延生折騰得厲害,現在腿部那裡還生疼。
她繼續提條件:“以後一週只能碰我一次。”
謝延生握住她的手在按在自己那裡,耍流氓道:“你問問它同不同意?”
“沒個正形。”
姜尋同謝延生是最早來到民政局的一對情侶。
向來這會冷靜示人的謝延生忍不住抽菸緩解內心的煩躁。
姜尋一個激靈:“你沒買喜糖?”
“什麼喜糖?”
謝延生有些錯愕。
“就是給工作人員的喜糖,這是約定俗成的,你快去。”
姜尋催他。
謝延生摸了一下她的頭,走了出去,東拐西拐,看見附近一個老大爺剛開門。
紅得發亮的喜糖就擺在櫃檯裡,大爺打著呵欠拉開卷閘門。
“小夥子,買喜糖?”
大爺笑著問道。
“是。”
謝延生點了點頭,遞過去一支菸。
謝延生挑了最貴的幾種喜糖,讓大爺給他包裝好。
趁著包裝的嫌隙,大爺跟他聊天:“我在民政局這開店都多少年啦,見過恩愛領證的,也見過歡喜進去中途因在財產糾紛而鬧出來,不結的,你這個是認真的嘛?”
“嗯,認真的。”
謝延生笑笑。
“你要結婚的那個人,是個什麼樣子的女娃?”
大爺問道。
謝延生思考了幾秒,唇角扯出一個細微的弧度:“她是一個很漂亮,善良,堅強,有些小聰明,嗯……讓我心動的女人。”
大爺裝好喜糖之後把東西遞給他,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小夥子,祝你們百年好合。”
“謝謝。”
謝延生掐了一把喜糖放在他桌上。
紅色包裝紙,上面印著被愛神丘位元射中一男一女親吻在一起的小人的喜糖躺在玻璃桌上,此刻,陽光照進來,折射出一道又一道的光。
謝延生同姜尋坐在工作人員對面。
“想好了?”
“嗯。”
兩人相視一眼,異口同聲地說了這個字。
“啪”地一聲,紅色地章蓋在紅色本子上面。
這一刻,謝延生和姜尋結為夫妻,兩個名字親密地挨在了一起。
兩人牽著手走了出來,回到車裡,謝延生坐在車裡開始打電話。
“雁池,我結婚了,”謝延生鬆了鬆了領帶,語氣自得,“是不是很羨慕?”
蔣雁池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出來,十分清楚:“你丫是不是有毛病?
我結婚比你早,什麼記性。”
“滾。”
謝延生笑罵道。
結束通話了電話後,謝延生又挨個打電話給那幫發小,炫耀他跟姜尋已經結婚了。
“謝先生,你怕是忘了你那些朋友,有的比你更早進入婚姻的殿堂。”
姜尋說道。
“可我想說。”
謝延生眼神專注地看著姜尋。
他想告訴每一個人,他和十七歲遇到的那個小姑娘結婚了。
晚上,謝延生同姜尋一路散步來到了他們以前讀書的高中。
燈火幢幢,高中生還在亮著燈著晚自習。
“想進去嗎?”
謝延生問她。
“嗯。”
姜尋應道。
保安看見他們,說什麼也不可放行。
謝延生走過去,同保安不知道說了什麼,還騙到了操場的鑰匙。
兩人牽著手進了校門。
夏日涼涼的晚風吹來,將謝延生穿著的襯衫揚起了一個弧度。
熟悉的教學樓裡,姜尋製造一次又一次的偶遇,有藍色卷閘門小賣部,姜尋硬塞給過謝延生一瓶水。
兩個人進了操場才知道,很多外校的翻牆進來打籃球。
兩個人坐在臺階下,姜尋指著對面紅旗飄揚的那個站臺。
“你記不記得晨會,我在操場下拿著你的演講稿,調戲了你。”
姜尋眼睛狡黠。
“記得。”
謝延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他那個時候就在想,怎麼會有這麼張揚又明目張膽的女生,偏偏看一眼就不能忘記。
“那個時候遇見你,我認為遇到了光,可是那天一回家又撞見我爸醉酒回來拿錢,還打了我媽。”
姜尋回憶道。
“幸好遇見了你。”
姜尋笑著說。
幸好遇見了謝延生,才讓她有堅持的勇氣,走出黑暗,不停地往前走。
“你有我。”
謝延生看著她。
“嗯,我有你。”
姜尋親了他一口。
忽然,夏天的雨說下就下,兜頭澆了下來。
謝延生脫下的身上的外套全部罩在姜尋的身上,擁著她快步向前方去避雨。
因為有你,我不再害怕下雨天。
曾經痛苦的,一到下雨天不堪的回憶不斷襲來。
這些都將一一消散。
“謝延生,我說過我很愛你嗎?”
姜尋抬眼看見他稜角分明的側臉。
其實說過,謝延生還想再聽一遍,他理所當然地說:“沒有。”
“我愛你。”
姜尋認真的說。
要相信,“每一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一片森林,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再相逢。”
對於謝延生而言,她是他的第二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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