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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君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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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放手

晚秋雖然心裡還大叫著可惜,臉上已經恢復了笑容。可她一聽到“鈞宇,蕭鈞宇,”整個人呆住,臉上的笑容先是僵住,然後慢慢地消失不見。

“蕭總以前在上海讀的中學嗎?”晚秋問。她身邊的馨彤輕輕地咳了一聲。

“是啊,復旦附中。”

馨彤又咳了一聲。

晚秋看一眼馨彤,再看向蕭鈞宇。

不知為什麼,鈞宇覺得那目光突然變得不是很友善。目光裡似乎摻雜著憤怒、責備、不屑、還有不可置信?鈞宇覺有點莫名其妙。她見到他的殘疾並沒表現出太多的驚訝,可一聽他的名字居然反應如此大。他在哪裡得罪過她?

“晚秋,釋出會馬上要開始了。我們回頭聊。我怎麼找你啊?”馨彤在問。

“我採訪完蕭總就去找你。你等我。”晚秋出去前,只和雲飛說了句,“很高興認識你。”

釋出會9點準時開始。逸凡先出去致歡迎詞。鈞宇起身,馨彤已經拿好柺杖遞給他。他接過的時候,看了馨彤一眼。馨彤也正看著他。就像當年一樣,雙目交匯,溫暖流動,一切盡在不言之中。然後他們聽見逸凡的聲音,“下面請陽光集團總裁蕭鈞宇先生講話。”鈞宇出去走上講臺。雲飛和馨彤加入聽眾席。

鈞宇再次歡迎並感謝了來賓。然後他開始講述陽光的產品。他回顧了陽光的王牌產品XT-100、XT-200、XT-300防毒軟體的發展過程,然後介紹今天推出的新產品XT-400。鈞宇在臺上侃侃而談。他詳細地介紹了新產品效能的提高,公司銷售渠道的擴充套件,和產品售後服務的改善。然後他開始介紹陽光未來的發展戰略和其他產品的規劃。

馨彤坐在聽眾席裡,雲飛的右邊。她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鈞宇。鈞宇站在臺上,西裝筆挺,幹練帥氣。他不慌不忙地講解,身上散發出的沉靜、專注、自信、和灑脫深深地吸引著她。他淺淺地笑著,馨彤霎時被他的笑容晃了眼。一瞬間覺得天地間只剩下他,那種優雅,那種氣場。這是她認識的鈞宇,這又不是她認識的鈞宇。此刻的他正充分地展示著他的才能,也更成熟,更英俊,更迷人了。在馨彤眼裡,他架著的雙柺絲毫不影響他的風采。他身上彷彿萬道霞光散開,光芒耀眼。

鈞宇在演講過程中,不停地環視臺下的聽眾。他幾次下意識地在聽眾席中搜尋馨彤的身影。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是會忍不住看向她。每次看到她亮晶晶的雙眼,他的心裡便一片盪漾。

每次鈞宇彷彿不經意地看向自己,馨彤的心就漏跳一下。後來,她就變得無比的盼望,盼望他再看她一眼。雖然雲飛就坐在身邊,可是馨彤就是知道,他是在看她。每次四目相對,馨彤便覺得心火熱火熱的彷彿要被融化掉。現在她終於明白,她愛鈞宇,從來都是,一直都愛。

晚秋坐在離馨彤不遠的地方。作為記者,她不僅認真聽取蕭鈞宇的演講,也不時仔細觀察聽眾對他發言的反應。幾次下來,她明顯地注意到蕭鈞宇搜尋和注視馨彤的眼神。然而,更令她驚訝的是,馨彤看蕭鈞宇的眼神。她那麼專注,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彷彿完全忘記了身邊的何雲飛。

她為什麼那麼看著蕭鈞宇?簡直是一臉愛慕,滿目深情!馨彤從未說過蕭鈞宇是個殘疾人。她那麼戀戀不忘的蕭鈞宇竟然是個殘疾人!殘疾人倒也沒什麼,蕭鈞宇無疑是強大、自信、成功、又有魅力的。可是,他不是欺騙、背棄、傷害了她,害她整個大學期間都鬱鬱寡歡嗎?難道那些她都忘了嗎?何雲飛聰明開朗陽光帥氣,又是她的男朋友,她那麼一往情深地注視的,難道不應該是何雲飛嗎?

鈞宇的演講在大家熱烈的鼓掌聲中結束了。晚秋看他致謝下臺前最後看了一眼馨彤。馨彤正含笑看著他,一臉驕傲,兩眼晶瑩,拼命鼓掌。晚秋在心裡嘆了口氣。怎麼這麼傻呀!

接下來,晚秋在大廳裡採訪了一些陽光的銷售商、供應商和客戶。她也和其它幾家媒體進行了短暫的交談。令她無比驚訝的是,所有的人對陽光集團和集團老總蕭鈞宇都讚不絕口。

採訪過程中,晚秋注意到蕭鈞宇一直被很多人包圍著。可他的目光不時追蹤著馨彤。她不理解馨彤看蕭鈞宇的眼神,但更不喜歡蕭鈞宇追逐馨彤的目光。那目光柔情似水,又帶著無限眷戀。馨彤已經有男朋友,一個很優秀、很般配的男朋友。再者,蕭鈞宇當年傷害馨彤那麼深,他沒有資格。

10點半是預約好的專訪。晚秋和鈞宇坐在休息室裡。鈞宇明顯有些疲憊,但仍然很興奮。

晚秋例行問了陽光公司的歷史、發展戰略規劃等問題,鈞宇一一作答。晚秋接著往下問,“蕭總,請問您認為對一個公司來說,什麼最重要?”

“誠信最重要。”

晚秋沒想到他會說誠信,“那對一個人來說,誠信是不是也很重要?”

“是的。”

“蕭總覺得自己是個有誠信的人嗎?”

“是。”

“是嗎?”

鈞宇微微皺了一下眉,還是肯定地說,“是。”

晚秋笑了,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

可鈞宇還是看到了,或者說從她不以為然的輕笑中感覺到了。“陳記者有不同意見不妨直說。”

“是嗎?”

“是。”

“那好。”晚秋想這可是他自找的。“大家都知道去美國讀書不是說走就能走的。考試、申請、簽證,少說也得半年一年。我聽說蕭總曾經在高考後才告訴當時很要好的一個同學自己要去美國。”

鈞宇如遭雷擊。他的臉開始發白。

“蕭總明明7月底走,卻偏偏對他同學說8月底。結果那同學7月底回上海找他,卻人去樓空。你覺得那同學站在他家門口會做什麼?她從沒說過,但我想她會不會哭死?”

雖然三年前他聽張老師說過馨彤回上海找他,今天再一聽,鈞宇的心還是很痛很痛。

“蕭總告訴他同學自己去斯坦福大學。結果那同學一次次打國際長途去學校問。人家告訴她我們今年的新生沒有這個人,連一個姓蕭的都沒有。她不肯信。後來估計學生辦公室所有人都接過她的電話了,人家只怕覺得她不正常,反正打過去人家直接就說還是沒有,真的沒有,對不起,就結束通話。她才停了不打。”

鈞宇覺得呼吸困難。

“不知蕭總曾經如何用誠信打動他的同學。因為即使三番五次被騙,那同學居然還以為蕭總會跟她聯絡。她每天跟大家一同進出寢室,再偷偷一個人溜去傳達室問有沒有我的信?搞得傳達室的阿姨偷偷問她室友,你們寢室的那個同學在等誰的信啊,天天問,怪可憐的。室友們都不敢跟她提,一直裝作不知道。她過了半年才死心不再問了。”

鈞宇心如刀絞。

“蕭總還認為自己是個有誠信的人嗎?”

鈞宇只覺心痛得無以復加。他說不出話來。此刻他真的生不如死。

晚秋看著眼前的蕭鈞宇。他臉色慘白,眉頭緊蹙。臉上的痛苦和懊悔不似有假。晚秋有些詫異。但想想他並沒有否認,可見當年的確做過這些事情。給馨彤造成那麼大的傷害,現在後悔又有什麼用?她對蕭鈞宇仍舊深惡痛絕。

過了半天,鈞宇輕輕吸口氣,“後來幾年。。。”他希望他帶給她的痛苦只是最初,希望她後來快樂。

“後來四年,她經常笑,卻不經常快樂。蕭總應該知道他同學有多愛笑,可是那笑裡總有淡淡的憂傷和哀愁。”

“除了大一開學她說過一次,她從未再提起過蕭總。可她大學四年都會在夢裡叫著‘鈞宇,你不要走。’然後哭醒過來。”

“她整晚在寢室裡單曲迴圈陳百強的《偏偏喜歡你》或周啟生的《天長地久》。她沒瘋,她的室友們都要瘋了。”

“她大學除了學習,就是讀書。可憐北大清華多少精英枉費了多少心思。”

蕭鈞宇一直沒有說話。晚秋便一句一句說下去。她有一種報復的快感。多年來她一直把馨彤當成妹妹,一直心疼她。她要替她報復。

鈞宇覺得一把鈍刀在他心上割著,一刀一刀,刀刀見血。知道大學四年,她不快樂,他已經很難過。知道是他讓她不快樂,他又豈止是難過?

“我不知道她是怎麼鬼迷心竅的,你那樣對她,她還忘不了你。過了這麼些年,她都有男朋友了。可是一見你,一見你。。。”愛秋氣得有些說不下去,吸口氣才接上,“她就又昏了頭。”晚秋真的好生氣,只是不知生誰的氣,馨彤的,蕭鈞宇的,還是她自己的。

“我們現在只是普通朋友。”鈞宇不知晚秋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只好說。其實只怕連普通的朋友都算不上。

“普通朋友!你是像看普通朋友那樣看她嗎?還是你嫌上次沒有害死她,想再來一次?”

鈞宇無語。過了半晌,他緩慢而又堅定地說,“我不會打攪她的。我衷心希望她和雲飛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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