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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與徐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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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英雄救美的梗

徐風拉開樓梯間的一條門,有些重,拉開後,示意身後的梁春雨先進。

梁春雨快走幾步穿過那條門,徐風隨後跟進。

裡面一片漆黑,梁春雨跺了兩下腳,燈沒亮。

徐風在後面:“這裡的聲控燈壞了。小心點,別掉樓道下面去。”

“喔好。”

徐風仍舊走她前面,走了沒幾步,身後一束光照過來,打在他前面的路上。

梁春雨把手機裡的電筒打開了。

樓道里顯寂靜,只有兩人啪啪的腳步聲迴響。

“鄭淼的司機不好當是不是?”徐風打破了沉默。

“嗯,”梁春雨回:“是不怎麼好當。”

徐風有意調侃一下她的悶蛋性格:“我以為你會說‘還好’。”

“嗯,”梁春雨頓了一下,點頭:“也還好。”

“哪裡好?”

梁春雨實話實說:“工資好。”

徐風被她這句實話逗笑了:“你這個小姑娘還挺拼的,你老闆可是出了名的難伺候。”

“嗯,我覺得還好。”

“呵,那說明你脾氣不錯。”

徐風說得沒錯,鄭淼是那種三不五時臉上就要刮颱風的人,他吧,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氣,有時候氣了煩了要發脾氣,有時候呢,就連餓了也要發脾氣。

但是梁春雨也確實是脾氣不錯,她不在乎鄭淼吹東南西北哪路邪風,因為她知道鄭淼就是這種人。是那種很會罵很會埋怨,但並不帶著惡意攻擊別人的人。

而梁春雨之所以幹得下去,正是因為她不怎麼計較。

**

樓道盡頭,徐風拉開門,門外的亮光與隱隱的喧鬧聲頓時湧了進來。

這是三樓的另一邊,歐式裝修的走道,地面平鋪灰色條紋地毯,左右兩排大包廂。

“你老闆跟你說了房間號沒有?”徐風問她。

梁春雨搖搖頭,徐風攔住迎面走來的一個服務生:“鄭先生在不在這裡?鄭淼。”

那服務生認識徐風,忙點了點頭,手指著一邊:“在cattleya,轉角向右。”

推開包廂門,一股煙氣酒氣香水味與食物混合的味道散了出來,伴隨著包廂裡的空氣清新劑濃郁的花香,封閉在涼絲絲的空調房裡。

那一屋子的男女卻是鬧得熱火朝天,明黃色水晶吸頂燈把整個房間氣氛烘托得曖昧又熱烈,各種吆喝與開玩笑的聲音此起彼伏。

鄭淼正被一群人圍在中間灌酒,抬頭見徐風來了,醉意洶洶地衝喊道:“叫你來你不是說不來嘛?這怎麼找上門了?”

裡面也有人認識徐風的,紛紛招呼他過去喝酒。

梁春雨從徐風身後站出來:“老闆,你叫我上來接你。”

鄭淼把手裡的酒喝下去,嘴一撇,大喇喇地指著梁春雨介紹:“看,這就我的小司機,跟你們說了吧,特別能開車的那個。”

其中幾個油頭粉面的男子哈哈直樂:“鄭哥,你還真沒吹牛,這小姑娘夠嫩的,給你當司機算你有福了哈哈!”

“什麼福,我看鄭哥根本就是受罪,哈哈能看不能動!”旁邊立即有人附和。

“來來來,小姑娘,來嘛,陪你們老闆喝杯酒!”有人打趣道。

一群人七嘴八舌嘻嘻哈哈,把剛進屋的梁春雨當談資。

不知講到何處,眾人看著梁春雨驟然鬨笑起來。

徐風靠在門邊,對屋裡的調笑打諢見怪不怪,只是目光幽幽在屋裡人與梁春雨臉上來回溜達了幾圈。

屋裡的男男女女臉上有欲,有喜,有空茫,他們尋求最大限度的樂趣,用上流的酒色,下流的言語。

衣著,言語,表情,無論怎麼看,梁春雨都與這尋歡的酒場格格不入,站在這裡顯得如此突兀以及不協調。

徐風對這個木著臉的小姑娘有一點好奇,或者說在意,這讓他很有點按兵不動的想法。

為什麼我要有點在意呢,他想,本不該如此。

飯桌上的人滿嘴跑火車,越說越過分,梁春雨皺了下眉,一雙眼只看向鄭淼:“老闆,你走了嗎?”

立刻又有人調笑她。標準的調戲女人的陳詞濫調,不過因為混賬的人多,場面看起來還是鬧心的。

梁春雨不理會,也沒有回頭向徐風求助。

她只是在等鄭淼回答。他說走,那就走,他說不走,她就自己下樓。

她並不把這群人放在眼裡,但這個地方讓人不愉快。

徐風靜靜看了一會兒,有點想明白了,梁春雨這個人之所以能伺候得了鄭淼,不是因為她八面玲瓏或者忍耐力非凡,而是因為她根本不在乎這些找上門的麻煩,或者說,她根本視若無睹。

就好比,他們是放鞭炮的,她是走路的,放鞭炮的人難免會弄出聲響吵到她,但是隻要他們不擋路,不管弄出了什麼動靜,梁春雨是不會抬頭看的。

徐風兀自笑了笑,心想,哎,我似乎把她看扁了。

鄭淼正挨個敬酒講笑話,彌勒佛似的合不攏嘴,當然不理會梁春雨。

梁春雨站在原地盯著跟個白痴似的鄭淼。

鄭淼聊得熱火朝天,血氣上湧,自覺好熱,解下西裝外套橫空向梁春雨飛過去:“小春,接著!”

他說接著,那也得接得著才行,這西裝像小李飛刀一樣,擦著桌子邊緣拐個彎飛出去,梁春雨要把這件西裝接住,得練過九陰白骨爪才行。

鄭淼一看西裝落地了,還一臉心痛:“你看看你,毛手毛腳的。”

被嫌棄的梁春雨盯著一臉不滿意的鄭淼,將他遠在幾米開外的西裝撿了過來。

遇上這樣的老闆,是個男的,就抽得他滿地找牙;是個女的,也該上去抓得他面目全非。

還好鄭淼遇上的是梁春雨,而且這個月的工資他還沒給她發。

“來來美女你過來,給哥哥們倒酒喝,加個微信,等下哥哥給你發微信紅包!”其中一個喝得半醉的人,不知道酒精上腦怎麼地,伸手就要來拉梁春雨。

梁春雨側身,那人抓空的手在半空頓了一頓。

那隻手的主人原本根本沒把梁春雨放在眼裡,只是梁春雨這麼幹脆的一躲,讓他視線也隨之對準了梁春雨,輕蔑地瞪了她一眼,警告的意思。

那人的臉和他講的話一樣不中聽不中看,兩頰凸出,眼睛裡全然是興奮與促狹,臉上蒙一層輕浮,□□裸的逗弄。

酒色之徒,如果有了錢,膨脹的自信會讓他們覺得無所不能。

社會上就是有這種人,鄭淼結交了一群最愚蠢的朋友。

梁春雨與他對視一眼,那人嘴角還帶著笑,眼裡染著不耐煩,落空的手迅速抓住了她的小臂,往自己這邊帶了帶:“小妹妹,別拿喬,一回生二回熟,哥哥教你倒酒是給你面子,躲一下當你是嬌羞,裝過了就太作了。”

梁春雨沉下臉,揮開他抓著自己小臂的手,很不客氣:“走開。”

話裡有自然而然的厭惡,一聽就知道,那是真的厭惡,且聲音不輕,屋裡的人都聽清了。

那人自然是被人伺候慣了的,有權有勢的,說一不二的。梁春雨兩次一揮一甩,弄得他沒了面子,暴躁其起來。

那人手臂往前一伸,想要推她:“媽的,你以為自己是誰,別給臉不要臉!”

徐風見他動手,心裡一驚,忙向旁邊橫一步擋在她面前握住那男人的手扯了下來,那男人被他橫貫而來的力道衝得向後退了幾步。

那男的沒料到,驚愕地看著擋在梁春雨面前的徐風。

“哎哎,人家不稀得搭理你,你這手還硬要往上湊,”徐風語氣淡淡的,“你不要臉吧,李林飛?”

那個被叫做李林飛的似十分震驚,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逡巡。

他溜著一雙眼,尖著嗓子冷笑:“徐風,關你什麼事兒?怎麼,正人君子當著不夠爽,今天還想來一出英雄救美?”

徐風並不生氣,反而有些好笑,:“原來你知道自己這是土匪作風啊?”

李林飛的噎了一下,指著梁春雨:“呵,咱們不是一掛玩的,我看這女的長得也就那麼個醜樣兒,你沒必要為了她跟我撕破臉吧?我李林飛什麼都可以丟,就是面子不可以駁,你要非跟我爭,就是跟我作對。”

徐風一邊伸手把他指著梁春雨的手指折回去,一邊抬眼環視了一圈屋裡的人,對他們道:“聽見他說這話,是不是覺得特好笑?”

大家都有些尷尬,沒有人應聲。

這些人畢竟是跟李林飛比較親近,就算有認同徐風的,也不可能明著站出來反對李林飛,為什麼?這根本犯不著嘛。誰願意蹚渾水惹腥臊?

鄭淼沒想到事情成這樣了,倒是挺急的,不住朝徐風使眼色。

徐風看起來也並沒有因為眾人的沉默而有所影響,慢慢又把實現對準李林飛:“這麼多人慣著你,你還真挺不幸的。你也說了咱們不是玩一掛的,這麼著,送你句大實話吧。”

李林飛斜著眼冷哼一聲。

“你這人連腦子都不太有,卻獨獨知道要面子,要面子吧,又非要幹些丟人現眼的勾當。奇怪了,你這根本不存在的貞節牌坊怎麼立起來的?李林飛,真的,你欠拍打。按理說,跟你作對就是功德一件,何樂不為呀。但我是真不願意跟你扯上號,怎麼說呢?有種欺負智障的感覺。”

李林飛瞪著眼聽他講完,要被他又誠實又誠懇又不做作的語氣弄得氣死了!大概是氣過頭了,他震驚之餘一時還找不出話來反駁。

只是這茬還沒完呢,不及他反駁,徐風拉了梁春雨一下,將她拉到身前調整方向對準包廂內的玻璃牆,兩手按在她肩膀處:“你說她醜是吧?”

梁春雨感到不適,肩膀掙了下想走,被徐風雙手牢牢壓制住。

她抬眼看徐風,不明所以。

徐風低頭,笑了下:“你別動。”

房間內的朝西是一整面玻璃牆,通透如鏡,此時正好映出梁春雨和李林飛的身影。

一個骨肉亭勻,纖白年輕;一個大肚肥腸,臉色蠟黃。

徐風的身影也在玻璃牆面裡,他站在梁春雨身後,比她大了一圈,修長乾淨的雙手按在梁春雨肩側,低頭的姿勢在鏡面中看起來猶為遷就。

“看看,”徐風指了指三人對面的那面玻璃牆,衝著李林飛,“這麼站著看得比較清楚,你說她醜,李總,想必你對自己的相貌是十分自信了。您讓我又開了一回眼界,癩□□見多了,反咬一口說別人醜的,真的,頭一次。”

李林飛打出生起沒聽過這麼犀利的評價,直指自己薄弱的羞恥心,頓時怒不可遏:“你tm別太過分了!真以為我怕了你?”

徐風一笑:“這怎麼能叫過分?李總,今晚這屋裡跟你喝酒的人裡面,我保證,我一定是最中肯的那個,回去好好反思下,將來你要是改過自新,會感謝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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