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引西門注意不是這幅畫本身，這幅畫和其他畫作一樣爛，吸引他的是本來就不大的畫幅之中，有一本只有現實指甲蓋大小的書，書攤開的書頁上面是畫出來的，超寫實般的老式印刷體文字。
這裡頭無疑有他左手的功勞，但更多的是長頭髮本身那種雕琢細節的才能。
西門此刻確定，長頭髮有資格在他的賣襪事業中承擔一部分工作。
撕了一張紙寫下了自己的電話，西門遞給長頭髮上原，“大賞結束之後，打這個電話，我叫西門世之介。”
他相信長頭髮的畫作，一定會落選。
除非評委都是瞎子。
等他落選後，西門會給他一個可以發揮才能的平臺。
“我叫上原哲也，真的很感謝。”長頭髮自報姓名，再次對西門表示感謝，“還有這位……”
“我叫林田光，不用你感謝什麼。”林田光帶著嫌棄的眼神說道。
她現在只想快點離開這裡，帶月島回自己的住處，然後勸月島跟這個騙子廢物斷絕來往。
林田拉上月島，然後招呼西門，“走了。”
西門回過頭，“等等，我想談談你的畫。”
對方已經走入了死衚衕，雖然肯定有其自身心態的原因，但他的“左手”必然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加上這位也算是個人才，西門有心多說兩句。
上原哲也一驚，“西門同學還學過繪畫？”
“學過。”西門回答。
他真學過。
在修真界有一個共識，學習功法靠的是嚴謹的思辨，釋放力量靠的是隨心的詮釋，提升境界靠的是忘我的體悟。
西門自己總結，數理，藝術，哲學。
作為一個實戰不太行的修士，西門藝術造詣比起其他長老差了不少，但是他甩上原哲也一個從北海道到沖繩的距離還是問題不大。
“西門同學覺得我的畫如何？”上原哲也問。
這時，林田的目光也移了過來，雖然很看不起上原哲也這個人，但她覺得對方的畫還是挺好的，起碼比那些她根本看不懂的大師之作強。
西門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是問，“你有在兩米外看過自己的畫嗎？”
上原哲也愣了一下，突然有所悟，隨即站到牆邊遠看對面的一幅自己的畫作，一眼之後，就露出了頹然的表情，整個人像是一坨膠泥一樣從牆壁上滑落，跌坐在地。
沒了“左手”，他反而清醒了。
“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說完，西門率先離開。
月島猶豫想要留下來說點什麼，卻被林田光一把拽走了。
離開長頭髮租的地方，西門三人一路來到車站，登上了電車。
車上，月島問起了剛剛的事情，她也是學畫畫的，上原哲也在她所在的培訓班當過一段時間老師，兩人就此認識。她不明白怎麼上原突然就變成了那副模樣。
林田同樣好奇。
“一些剛剛磨練出不錯技藝的人，容易沉浸在那種自以為趨於完美的細節之中，實際上稍微遠看就會發現整個作品的不協調。所以，上原君在遠看自己的作品之後，會是產生那種反應。”
西門非常鬆弛的解釋起來。
還有句話西門沒說，那就是如果他不取回“左手”，上原哲也是清醒不了的。
聽西門這麼說，林田光心情很是舒暢，就說這種騙子怎麼可能厲害。
但緊接著，林田心情又不好了，西門這麼專業，不會去加入美術社吧？那可就玩不到一起去了。
“西門君，你準備加入美術社嗎？”林田光問道。
西門一時詫異，怎麼就跳到社團了。
“沒這麼考慮過。”西門回答道。
他的想法很簡單，哪個社團的活動室更靠近“山門”，且活動自由，他就加哪個社團。
聽到西門沒說要去加美術社，林田鬆了一口氣，她長這麼大，好不容易遇到一個這麼好相處的男生。
林田不說話了，月島也跟著沉默，電車到站。
西門把人送到了林田所住的高階公寓樓下便離開了。
回到自己所住的小賣部二樓，已經十點了，西門看了看質屋的票據，確認了地址。
隨後，西門試了試自己現在的實力。
拿回“左手”之後，整體體質略有提升，術力上限到達一千二，左手可以聚集少量的靈氣。
以他現在的實力，左手全力一拳，理論上一擊就可以擊倒一隻夜月。
“還行。”西門內心沒太大波動。
洗漱一番後，西門睡了。
而此時，林田跟月島兩個女生還沒有入睡。
“小愛，那個叫上原的大叔有什麼好的，又沒錢又不帥，面對那兩個討債的，他連聲都不敢吭一聲，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趕緊跟他分了。”林田光十分強勢的勸道。
“他才二十一歲，再說，也不難看，只是沒有好好收拾而已。”月島反駁道。
“二十一歲還不是大叔？就他那個樣子，有西門一半帥？”林田光嚷嚷道，“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沒有男子氣概。”
月島撇撇嘴，“西門同學不也挺溫柔的嗎。”
林田愣了一下，笑了，“你管一拳把人打飛叫溫柔？”
月島頓時無言了。
“而且，這傢伙還想賄賂評委，太惡劣了。”林田又道，“怎麼能讓這種人做自己的男友？”
“我，我，總之不是你想的那樣。”月島詞窮了，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她那種更多的是崇拜而非愛慕的心理。
“算了，不跟你這個死腦筋說了，睡覺。”林田不耐煩了，她瞭解自己這個朋友，看著是聽話的乖乖女，其實是個死腦筋。
次日一早，兩人分別，月島回自己的學校上課。
雲丘高中，一年A組。
林田光坐倒數第二靠窗位置，西門在她後面，倒數第一。
課間，兩人都吸引了好些人過來攀談。
不過幾句話之後，林田光那邊的人就沒了，西門這邊的男生倒是變多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林田光跟西門吐槽，“看來抱團這種無聊的舉動，不管是好的學校還是差的學校，都是一樣。像你這種長得帥，入學成績好的，很容易成為中心人物。”
“你長得也挺好看的。”西門一邊吃一邊說道。
林田一怔，隨即擺了擺手，“我，我不一樣，我在她們眼裡可是鄉下人，不能一起吃飯的那種。”
“我可以跟你在一起。”西門隨口說道。
林田突然宕機，隔了好半天，突然抓起自己的麵包，一溜煙跑了沒影兒。
對此，西門一臉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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