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沾衣歇了兩個星期,足足兩個星期沒去鬱清眼前晃悠,她深以為上次的見面已經給鬱清留下足夠的印象,且實在不想和他虛與委蛇。
據蘇凌打聽來的訊息稱,最近的鬱清很忙,雖然身子骨不行,但是每日都去公司,平時的應酬也多,不是在接待合作,便是在處理鬱家的事情,簡直日理萬機。
魏沾衣聞言面無表情的抹面霜,她是看不透他的,這男人像個病人,卻又不像,怨不得有僱主出重金調查他。
只和他單獨呆過兩次,卻已經讓魏沾衣有了點筋疲力盡的感覺,要對付這樣深沉的攻略物件,她全身的每個細胞都要調整到最佳作戰狀態。
魏沾衣將面霜放在桌上,閉著眼睛按摩臉,“你們誰陪我逛個街?”
蘇凌和莫可都有些犯怵,要陪大小姐逛街,這哪次不是玩命?
沒人答話,魏沾衣睜開眼看著莫可,肉眼可見的速度扁起嘴裝可憐。
莫可無語:“至於嗎?不就是攻略一個鬱清?”
“他有病,還病得不輕!”
莫可:“你也不見得多正常。”
魏沾衣眨眼睛,再眨眨眼睛,緊接著嘟唇眨眼睛,完全一副不噁心死人不罷休的模樣。
莫可閉眼:“行吧,我去開車,你換衣服。”
“好嘞!”她歡呼雀躍的跳起來。
蘇凌和莫可都知道魏大小姐出趟門最起碼得兩個小時,倆人在車裡開了幾局遊戲,把隊友罵了第一百零八之後,魏沾衣才捨得出來。
她穿紫色長裙戴著個大帽子懶洋洋站在車外,莫可和蘇凌瞅著她發呆。
紫色容易穿得老氣,她面板白,容顏明豔,穿出了貴氣雍容,更襯得膚色欺霜一般,裙子修身顯臀翹,腰細如柳,不管是前後左右哪個角度,她的身材都能完成完美絕殺,精準殺入你心中每個G點。
莫可忍不住吹一聲口哨:“嘖,小姐美。”
魏沾衣把包扔進蘇凌懷裡,他笑著為她開車門:“您請。”
仨人到商場,莫可蘇凌左右護法,魏沾衣戴上墨鏡挎著個精緻小包走進去,氣場強大頻頻惹人側目。
她倒不擔心被鬱清知道,平時她有意假扮成清純佳人,妝容和穿衣打扮都刻意改變過,和現在完全天差地別兩個人。
陪魏沾衣逛了一個小時,莫可首先遭不住,提上一部分東西回到車裡苟延殘喘,只剩蘇凌苦逼的跟著她。
三個小時後,蘇凌渾身上下都已經掛滿購物袋,魏沾衣兩隻手也拎了一些。倆人從商場出來,魏沾衣走路簡直能帶風,果然花錢才是最爽的。
她驀然看見對街高檔餐廳窗邊,鬱清和一男一女在用餐,對面那男人她不認識,可是女的她可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楊曦。
一個處處和她搶生意的同行!
莫可從車上下來,低聲在她耳邊說:“據可靠訊息,楊曦本次任務和我們一樣。”
魏沾衣隔著墨鏡看對面的幾人,楊曦果然一副清純打扮,比她還能凹造型。
操,這他媽能忍?
鬱清這條魚是她魏沾衣的!
上一秒還高貴如女王,覺得全世界都可以踩在高跟鞋下,只有物質能滿足自己的魏大小姐冷著臉開啟車門,在車裡找出平時裝備換上。
為了方便,莫可在車裡準備了她平時演戲用的裝備,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現在還真用上了。
幾分鐘之後,魏沾衣從車上下來,“找個地方先卸妝。”
說什麼都不能讓楊曦那個小婊砸搶她的凱子!
莫可帶她去商場女洗手間,眼睜睜看著大小姐把精緻得妝容卸下,眼帶煞氣,素面朝天的直衝對面餐廳。
從紫色華服變成簡單的連衣裙,她刻意收斂著氣勢,徒然變得楚楚可憐起來。
他們從角落溜進後臺,蘇凌把經理找了過來,起初見到魏沾衣時,經理不屑於她窮酸的穿著,還有些愛搭不理。
魏沾衣把一張鈔票丟在他面前後,經理變臉技術令人咋舌,立刻笑得花兒一般燦爛:“小姐有何吩咐?”
“我不會影響貴餐廳一切營業,呆會我會假裝你們餐廳的鋼琴演奏者過去表演,等我表演結束,你看到我和別人聊天便過來罵我,一定要罵得越厲害越好。”
經理:?
他有點搞不懂,這世上還有人花錢求罵?
魏沾衣懶得跟他廢話,莫可代替她說:“你就按照我家小姐說的做,要不然把支票還回來!”
經理忙把支票踹進兜裡:“不不不,罵人我可太會了,保準罵得您通體舒暢,十分滿意。”
魏沾衣嗯了聲,找個可以看到鬱清和楊曦的角度觀察。
楊曦頻頻看向鬱清,暗送著秋波,鬱清斯文內斂,淺笑溫文。
很是郎情妾意嘛。
魏沾衣微眯眼。
莫可湊過來:“沾沾,你為什麼花錢買罵啊?”
以為她願意嗎?
魏沾衣眼神看著鬱清,撇嘴說道:“上次就給他留下了我一貧如洗的印象,還欠下這麼多車費沒還,現在我可是自強不息風吹不倒的清純勵志人設,打工還錢怎麼能缺少惡毒老闆的謾罵?我得給這位霸總想象空間啊,讓他覺得我多麼堅韌不屈,多麼柔弱可憐,多麼與眾不同。”
莫可狐疑道:“……是嗎?你之前有扮演過這樣的清純佳人?”
“沒有。”
莫可看著魏沾衣走向餐廳裡的鋼琴演奏臺,很是懷疑她這招是不是真的管用,這位鬱先生很明顯不怎麼吃一般的套路啊。
魏沾衣站在鋼琴前。
此刻的她便如一朵清新脫俗的百合花,讓眾多人眼前一亮。
她面帶幾分恰當的緊張向在座客人鞠躬,在鋼琴前坐下。
魏沾衣彈的是《第三鋼琴協奏曲》
琴聲傳來時,鬱清眸色微頓,淺笑凝在唇角。
他抬眼望去,看到的是窗邊陽光下,穿著碎花裙長髮披肩的溫柔姑娘。
薄薄的眼鏡片遮住他眼底深意,那凝在他唇角的笑意加深,桌下,鬱清蒼白的手指甚至跟隨魏沾衣彈琴的手指輕點。
他就知道,他們會再見。
楊曦努力很久也沒讓鬱清展現出一分一毫的興趣,驀然見他被鋼琴曲吸引,也追隨他目光看過去,看到魏沾衣時,楊曦咬了咬牙。
啊啊啊又是魏沾衣那個小婊砸!
自然,不止是魏沾衣討厭楊曦,楊曦也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魏沾衣會出現在這裡,楊曦這個圈內人自然知道的,倆人如今共同競爭一單生意,誰先查清楚鬱清的秘密,誰就能得到高昂的酬金。
楊曦不肯認輸,使勁找話題想吸引鬱清注意,鬱清剛才還表現得紳士,現在卻是嚴厲地看她一眼,似乎被打擾到很不高興,僅僅在魏沾衣身上錯開幾秒,他的眼神便又迫不及待的看過去。
楊曦牙齒都快咬碎了,魏沾衣這個小妖精,每次都仗著自己長得漂亮到處勾男人!她氣得夠嗆,但又不能發作,只能維持著自己清純文靜的人設。
魏沾衣所彈的這首曲子被譽為世界十大最難鋼琴曲之一,卻被她演繹得近乎完美。
大抵是氛圍使然,天公作美,她安安靜靜的坐在鋼琴面前彈琴,哪怕只是一身簡單的打扮,也惹得窗外陽光份外憐惜,光線溫柔落在她白皙的臉頰和跳躍的手指上,剔透得冰肌玉骨,美得有些不真實。
和上次在春玉堂俱樂部的美豔不一樣,截然不同的她,卻同樣的吸引人。
鬱清微微坐直身體,眼神不加掩飾的盯著魏沾衣,他發現自己比上一次,更想要她了。
魏沾衣彈完琴再次鞠躬,餐廳裡不少人鼓掌,都是一些上流圈的人在這裡用餐,大家鼓掌顯得嬌矜,幾乎聽不到掌聲,只看得到優雅緩慢的鼓掌動作。
在她準備下臺的時候,莫可已經準備好,她端著酒走來,在經過楊曦時故意崴腳,將紅酒潑在了楊曦白襯衣上。
楊曦先是悚然一驚,繼而厲聲開口:“你怎麼做事的!”
看到莫可的臉,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楊曦連忙看向鬱清。
鬱清似乎並不在意她突然的失態,溫淡道:“楊秘書先去擦擦吧。”
楊曦身邊坐著的男人忙向鬱清道歉:“抱歉,鬱總,讓你看笑話了。”
本想帶這個漂亮女秘書出來談生意,沒想到讓自己出醜,這位老闆臉色很不好,不善地瞥一眼莫可,“你是怎麼做事的,把你們經理叫來!”
鬱清淡道:“小事,不用鬧得不愉快。”
“是是。”男人賠笑,轉頭瞪一眼莫可:“下去!”又看楊曦:“還有你,也去擦擦。”
莫可和楊曦先後離開,倆人你追我趕掐架去了,魏沾衣從鬱清桌前經過,看到他忙低下頭,步子明顯更快了。
“站住。”鬱清嗓音帶笑,清潤悅耳:“不認識我了?”
魏沾衣乖乖停在他面前,仍舊低著頭,鬱清能看到她長睫和挺翹的鼻子,下唇被她一排小牙齒咬著,似乎是緊張。
他笑:“魏小姐怎麼遇見我就想跑?”
“我……”她囁嚅著唇,抬起頭一鼓作氣道:“鬱先生,等會兒請您先別走,等等我,我有事找你說。”
鬱清神態平靜的看著她,沒立刻同意。
對面的男人嗅出點兒不對勁,一看魏沾衣,這位姑娘從頭到腳,從頭髮絲兒到手指甲蓋都是鬱清愛的那一款。還有什麼不懂的呢,他恨啊,早知道找這樣一個小尤物,哪裡會有談不成的生意!?
鬱清好半響才溫和道一聲好。
魏沾衣似乎還想說什麼,經理突然衝上來劈頭蓋臉一頓罵,魏沾衣被罵得臉色慘白,羞憤欲逃,卻只能硬著頭皮站在原地接受眾人異樣的目光,實在當得起可憐二字。
經理原以為自己罵完人就可以拿到支票功成身退,結果轉頭看到鬱清的臉,他如遭雷劈的愣在當場。
鬱……鬱老闆?
魏沾衣也以為自己被罵完就可以去找楊曦撕逼了,沒想到一向斯文儒雅的鬱清會突然開口,“我的餐廳什麼時候有你這樣的經理?”
“這份工作,你別做了。”
他大多數時候是和顏悅色的,也很少皺眉,此刻臉色卻冷得有些嚴厲陰駭。
魏沾衣一愣,這餐廳是鬱清的?她只知道他產業很多,沒想到遼城四海之內皆他土地?
鬱清掃一眼經理,保鏢趙耀便準備將經理扔出去,經理整個人愕然得厲害。
魏沾衣怕這經理說出真相,一時急了,趕緊央求他:“鬱先生,請你放過我老闆吧,是我不應該在上班時間聊天。”
鬱清斂眸淡笑:“這麼善良?”
善良你妹啊善良!
魏沾衣一咬牙,拉住他手腕:“求求你,饒了他吧,好不好?”
賭上自己的尊嚴不要,她竟然屈服於惡勢力,對鬱清撒嬌了!
鬱清看著自己手臂上這雙白得晃眼的玉手,慢條斯理笑起來:“既然你求情,那就饒了他?”
魏沾衣忙點頭。
模樣乖乖的。
鬱清笑得雙眸微眯。
趙耀放開經理。
鬱清站起身,身高距離被拉開,他微垂著眼看她,修長的指尖輕輕敲她額頭:“你這樣,遲早吃虧。”
不疼,有點涼的體溫。
魏沾衣腹誹一句冷血動物!
鬱清說:“我在外面等你。”
魏沾衣點點頭,目送他離開後大大鬆一口氣,經理也被嚇得半條命快沒了,魏沾衣為補償他,多給了一些錢。
經理方才目睹過鬱清對她的態度,現在哪裡還敢要她錢,好好的把這位姑奶奶送走。
鬱清的車停在不遠處,魏沾衣跑過去敲敲他車門,車門直接開了。
鬱清坐在裡面:“進來。”
魏沾衣猶豫一下,彎腰坐進去。
密閉的空間,再次聞到沉香味,還有身旁男人一瞬不移的凝視眼神,魏沾衣心絃不敢放鬆。
她將自己手上厚厚的信封遞過去,“鬱先生,這裡面是我欠您的錢。”
鬱清垂眸看一眼:“這段時間一直在打工賺錢?”
“嗯。”
他一直不接,她便沒有收回手。
過去很長時間後,她的手開始發酸,有些微抖,魏沾衣在心裡把鬱清罵了九九八十一遍。
他握住她微抖的手腕,那樣微涼的體溫再次接觸到她,像被某種冰冷的動物纏上,魏沾衣暗暗蹙眉。
手上的信封被他抽走。
他說:“我知道你怕我。”
鬱清笑著問:“你怕我做什麼,嗯?”
魏沾衣把手拿回來:“鬱先生,既然錢已經還給你了,那我就先走了。”
推開車門,魏沾衣“匆匆”逃離。
跑過轉角,她靠在牆上深吸一口氣。
與虎謀皮,果然處處陷阱。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隔日更之後就是日更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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