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舒氣呼呼的回了鳳鳴山。
他要去看看那個新來的小師妹到底是個什麼貨色,能把老頭子哄得找言卿幫忙。
只是才走到虛箜派門口,他就猶豫了。
老頭子一直不長記性,上次的□□精,上上次的蜘蛛精,一個賽一個的可憐。但妖哪裡有人狡詐,要不乾脆這次給老頭子下個猛藥,撒手不管也當給他個教訓。
可!
星舒下定決心,轉身就走。
酉時已過,他要去找吃的了。
……
夏天心醒來的時候已經天黑了,景白止正守在她床邊打盹。
昏暗的月光照進屋內,藉著月色,她環顧一圈,沒有在屋裡找到蠟燭。
心裡有些發酸。
窮,真的太窮了!窮得沒有蠟燭就算了,連顆丹藥都是過期的,吃完居然會肚子疼。
可即便這樣,她也不忍心怪景白止,甚至還有些心疼他。
夏天心會如此想,不是因為她同情心氾濫。而是因為她從原主還未斷氣便被人扔下飛行舟的事情,就可以看出修真界有多麼現實和殘忍。
但偏偏這樣的世界裡,讓她遇見了景白止。他年紀大了,腿腳不好,耳朵不靈光,連丹藥過期與否都辨認不出來。
她想起自己前世救助過的那些孤寡老人也是如此,明明連照顧自己都困難,偏偏又愛心軟做好事。
想來她那未曾謀面的三位師兄,多半也是景白止好心撿回來的。
只不過景白止這個身體狀況,他們怎麼就放心把他一個人丟在家裡呢?
月色朦朧又黯淡,夏天心看著景白止用手撐著頭,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
這樣好心腸的師父,困成這樣也要守著她。
輕手輕腳的從床上起來,雖說景白止給她的丹藥過期了,但不知為何,她現在反倒神清氣爽,好似有了許多力氣。
倒不如趁此出門找點吃的,等景白止醒來正好可以吃晚飯。
去廚房取了火種,夏天心這才敢放心出門。
不過她也不敢走得太遠,深山老林的,又是晚上,若是自己出了什麼意外,難免好心辦壞事。
藉著月色,聽著水流聲,夏天心憑藉前世的經驗,找到了她白天說的那條河。
潺潺的水流聲自斜前方傳來,繞過半人高的雜草叢,眼前驟然明亮。
而出現在夏天心眼前的,卻是她從未見過的美景。
漫天的螢火蟲在河道兩邊的草木叢林間流竄起舞,仿若星子灑滿銀河。冷月清輝,今晚的天上沒有繁星,好似將所有的星辰都借給了這條河道。
這樣的地方,定是景美水好魚兒肥!
星星點點的螢火蟲,點亮了整條河,也照亮了河邊優哉遊哉的魚群。
一條條銀晃晃的魚兒搖頭擺尾,慢悠悠的游來游去,肥碩得不成樣子,一看就沒經過紅燒、水煮、酸菜的毒打。
夏天心手腳麻利的找了些乾柴在河邊搭了個火堆,不僅可以照明,也可以避免晚上有不長眼的動物攻擊她。
又找了根樹枝,再用廚房找來的小刀一削,製成了一根簡易魚叉。
做好準備,用樹枝試好深淺,她這才下了水。
河裡的魚兒懵懵懂懂,並未因為夏天心的動作四處逃竄,反倒爭先游到她的身邊,好似爭寵。
小傻魚?
夏天心眼疾手快,下手又果斷,一叉就中。
上一世因為做直播的原因,夏天心去過很多地方,爬樹、捉魚更是家常便飯。一般來說野外的魚更靈活,也更機敏。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笨的野生魚。
沒有多想,她果斷的又叉中一條魚。
晚餐不宜吃得太飽,兩條差不多。
將魚取下來,就著河邊的水處理乾淨。又隨手扯了幾根魚塘邊的雜草,搓成一根繩子狀,穿過魚鰓,將兩條魚串在一起,方便又好拿。
黑夜中一雙明亮的眸子躲在暗處,看著夏天心一連串熟練的動作。那雙眼眸的主人鼻子聳動,將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吸入肚腹中。
吸溜~
他眼饞的舔了舔嘴角,終於沒忍住從雜草叢中悄悄往夏天心的方向挪了挪。
“沙沙……”
靜悄悄的河邊,突然傳來一絲異響。
將手中的魚串往手腕上一掛,握緊手中的小刀,夏天心屏住呼吸,警惕的往聲音來源處看去。
繁茂的雜草叢有半人高,夏天心剛才就是從那裡過來的。來時那草叢看不出什麼不對,這時再看卻總覺得裡面好似藏了什麼洪水猛獸,黑黝黝的一片讓人望而生畏。
“沙沙……”又是一聲響。
那聲音更近了,夏天心的掌心都冒出了汗。
就在這時,只聽“咻”的一聲,一根細長的物什從草叢中竄了出來。
電光火石間,夏天心眼疾手快,原本在她手中的小刀已然沒入地面,而那刀下正是一條吐著蛇信子的小蛇。
黑眉錦蛇,常出現在潮溼的河道,無毒。
一眼認出了面前的這條蛇,雖然沒毒,夏天心卻不敢多待了。前世她學過格鬥術,但她那時身體素質好,又是在現代。
如今到了修真界,誰知道這裡除了蛇會不會蹦出什麼妖獸來。
將地上的火堆澆滅,她動作靈巧的跑回了虛箜派。
熟悉的青石小屋出現在眼前,看著門口歪歪扭扭掛著的虛箜派牌子。將那牌子扶正,擦了擦額頭的汗,夏天心一臉平靜的進了院子。
她動作很輕,院子裡靜悄悄的一片,顯然屋裡的人還在睡覺。
見此,夏天心鬆了一口氣,手腳麻利的將魚拿進廚房。
虛箜派雖窮,但好在調料齊全,有些調料甚至跟前世差不多。當然,這其中也有一些是她未曾見過的。
今天她給景白止做的青菜是熗炒的,主要是因為食材不夠新鮮,熗炒能壓味。現在有了新鮮的魚,她就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了,一條紅燒,一條熬湯,剛好給景白止補身體。
虛箜派的廚房跟現代農村的土灶差不多,在野外直播可沒有煤氣灶,小小的土灶自然難不住夏天心。
將兩條魚分別放進兩個碗裡,夏天心準備先熬魚湯。
魚湯簡單,需要的調料也不多。要想魚湯好喝,湯白沒有腥味才是重點。
要是在現代,夏天心肯定會煎個雞蛋,再切一點白蘿蔔絲,再把魚煎得兩面焦黃,那樣做出來的魚湯又白又鮮,好喝得連舌頭都想吞掉。
但現在條件不足,不過好在這魚奇特,雖形似放大版的鯽魚,竟沒有魚腥氣,連魚刺也找不到一根,改良一下未必不好喝。
她動作麻利熱鍋倒油放魚,不一會,便見魚身變成了好看的金黃色,魚香味隨之四溢開來,卻是比現代的鯽魚更為鮮香。
這樣的魚,只怕隨意撒上兩顆鹽也是好吃的。
用筷子掐了一小塊魚肉下來,夏天心嚐了嚐味道,入口軟糯香甜,除了鮮香半點腥氣都沒有。
她頓時決定不需要再放其他調料了,這魚鮮美異常,煎過之後魚香味已經飄散出來了,要是再加其他調料,說不定還會蓋住它本身的鮮美。
放好水,夏天心往灶裡添了柴火,準備繼續處理另外一條魚。
只是這一拿卻摸了個空。
她剛才放在窗臺邊的魚呢?
虛箜派的廚房建得巧妙,灶臺旁就是窗戶,開了窗正好能看見院內的飯桌。
夏天心四處搜尋不見那魚的蹤影,恰好這時窗外吹起陣陣微風,連帶著窗戶發出輕微的“哐當”聲。
不知何時,原本緊閉的窗戶打開了。
鬼使神差的,夏天心往外看去。正巧看見原本空無一人的院子,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瘦弱的黑影。
師父?怎麼醒了不叫我呢。
困惑的走出廚房,那人背對著夏天心。
她只能透過月色看見一個模糊的背影。待走近時,那人的身影才逐漸清晰起來。
清冷的月色下,是那人瘦弱的脊背。那人影垂著頭,不知在做些什麼,夏天心只能看見他的頭有一下沒一下的動著,牽動著他一頭黝黑如墨的長髮一同擺動。
師父的頭髮是雪白的,這人不是師父。
將手中的小刀握緊,夏天心緩步靠近那人,那黑影卻毫無所覺。
微風漸起,吹起那人半披散的長髮,活似鬼魅,也露出了他掛在脖頸處一圈不知是用什麼做的牙齒項鍊,顯得格外詭異陰森。
莫不是哪來的精怪?
夏天心手舉小刀,準備先下手為強。
說時遲那時快,原本低著頭的黑影,不知為何突然咳嗽出來。只見他捂著唇,隨後攤開手,夏天心站在他身後,對著月色,正巧看見那人攤開的手掌上有點點血跡。
她還沒動手,怎麼就吐血了?
手中的刀一頓,恰好這時那黑影回頭,四目相對,兩人眼中皆有驚色。
那是一張怎麼樣的臉。
弱小、無助、飽含盈盈水光。
他的臉跟身子一般瘦弱,被月色映襯得慘白的面色,因為咳嗽掛上了一絲紅暈。
怎麼看怎麼可憐。
“你是?”夏天心遲疑道,手上的小刀卻並未收回。
景白止醒來就發現自家小徒弟不見了,他急匆匆的推開門,正巧看見夏天心舉著刀,要對自家大徒弟動手。
“刀下留人!”他急吼吼道。
拖著那雙顫顫巍巍的腿猛地朝蘇錦河撲了過去。
該死的老大,才回家就欺負小天心!
景白止走得急,又想著不能在自家小徒弟面前用術法,以免傷了她的心,也因此他並未注意到飯桌旁的板凳。
這一撲,整個人便不受控制的朝夏天心身上倒去,還好他動作快穩住了自己。
呃……沒穩住夏天心……
“天心!”景白止驚叫一聲,總算手腳麻利的拉住了夏天心即將摔倒的身子,卻剛好打落了她手中的小刀。
“噗嗤”一聲,蘇錦河眼睜睜看著那刀沒入血肉。
偷吃魚的代價這麼大麼?
他瞪大眼睛,被一連串變故驚得差點沒把剛才卡在喉嚨的魚肉吐出來。
見夏天心沒有摔倒,景白止總算鬆了一口氣:“還好,你沒事就好。”
蘇錦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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