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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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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言卿真心懷疑自己在做夢。

    她從小到大的生活極其普通,六歲跟父母去了加拿大,按部就班上學,除了因為三年前一場重病住了很久的院,不得不中途退學之外,沒發生過什麼大事。

    雖然她不喜歡加拿大,跟父母的關係也淡薄疏遠,但並沒有不滿,病好以後,她自學準備重新考試,抽空寫歌唱歌,接一些修音和譜曲的工作賺錢,一直很努力地活著。

    一年前父母遭遇車禍,雙雙離世,她處理好後事,就在嚮往著回國定居。

    這次藉由幫安瀾錄歌的機會,她不想再去加拿大了,打算留在海城,開始過跟以前不一樣的新生活,可意外一個接一個的來。

    從幕後歌手變成綜藝選手不說,還大半夜撞見要跳江的霍雲深,被他恩將仇報地扣住強吻!說做夢都委婉了,她可沒夢見過這麼魔幻的劇情!

    言卿氣到眼圈發紅,趁霍雲深說話,猛一用力把他推開,狠狠擦拭嘴唇。

    比起脫下鞋子打他,她確定自己現在更應該跑。

    霍雲深顯然精神不正常,還不知道會做什麼過激的事!

    言卿剛一轉身,霍雲深就衝上來從後背抱住她,他嗓子比剛才更啞,帶著某種癲狂的哽咽,質問她:“你是不是又想把我扔下!”

    他似乎恍然記起,分別太久,也許卿卿認不出他了。

    “卿卿,是我,”他的語氣比哭更難受,執拗地來回重複,“是我!”

    言卿有一瞬居然鼻子酸了,他在叫什麼?卿卿?諧音吧?

    她恍惚了一下,迅速反應過來,她現在是被脅迫好嗎!再不掙脫命要沒了!以霍雲深的傳言和今晚的情況,他再一失控,保不準會把她丟進江裡!

    言卿拼力掙扎,霍雲深死不放手,他身形高大,力量又強悍,要把她往車上帶,言卿怎麼可能是他對手,連想報警都摸不到手機,旁邊偶爾有車開過,以為是情侶吵架,沒有一輛減速。

    她絕望地沁出眼淚,手揮到霍雲深臉頰上,溫度燙得嚇人。

    他是不是高燒燒得精神失常啊!有病快去醫院行嗎?不要當街耍流氓!有沒有人能救救她命!

    離車門只剩下不足兩米時,言卿跟他同歸於盡的心都有了,不遠處驟然間亮起數道雪亮車燈,狂風裡,清一色的純黑邁巴赫軋過橋面,直逼他們開過來,戛然停下。

    最前面的一輛車裡,下來一個面色如紙的年輕男人,大步衝向霍雲深。

    然而等看清霍總懷裡的人時,他鼻樑上的金絲眼鏡差點裂了。

    嘴動了半天,他才匪夷所思地擠出一個名字:“……雲卿?!你還活著?!”

    言卿滿臉的淚凍到發僵,她隱約意識到了問題的癥結,霍雲深喊她“卿卿”,這男人又叫“雲卿”,是把她當成了另外一個人!

    她著急地解釋:“我叫言卿!我不姓雲!”

    幾句話的功夫,霍雲深已經拉開車門,他感覺到周圍燈光刺目,用手掌護住言卿的眼睛,血紅的眸子逼視過去:“閔敬,帶他們滾。”

    閔敬嚥了咽口水,再次去確認言卿表現出的全然陌生。

    她是雲卿,可又不是。

    最糟糕的是,深哥失控了,毫無理智可言,除了打針,沒人能制服他。

    閔敬腦子轉得飛快,果斷低聲說:“不管你是誰,先讓霍總冷靜下來,你別反抗他,按我說的做。”

    言卿崩潰。

    不反抗?!

    閔敬示意:“你叫他一聲雲深。”

    言卿太難了,她只想脫離這閻羅王的掌控,結果還得哄他。

    但閔敬看起來比霍雲深理智太多,生死關頭暫且聽聽,萬一管用呢。

    她咬牙,艱難說:“……雲深。”

    霍雲深怔住,強擄的動作停了,低下頭狂熱地看她。

    閔敬超小聲提醒:“對他說,你帶他回家。”

    言卿跟霍雲深對視著,喉嚨動了動:“……雲深,我帶你回家。”

    霍雲深彷彿被按下某個隱形的開關,一身執拗漸漸收斂,他跟言卿十指緊扣,把臉貼在她頭頂上,點了點頭,嘶啞說:“回家,家裡我一直收拾得很乾淨,等你回來。”

    三分鐘後,言卿稀裡糊塗被推進邁巴赫,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她頭髮溼涼……

    霍雲深剛剛哭了-

    私人醫生是提前躲在車裡的,及時找準機會,按劑量給霍雲深注射了鎮定劑和退燒藥,言卿機械地被他攬著,準備等他一倒馬上逃。

    十分鐘過去,按理說藥效早該發揮,霍雲深也確實閉上眼了,偏偏手還跟牢籠一樣,死攥著她,半點也不放鬆。

    言卿又掙又甩,他紋絲不動。

    閔敬坐在副駕駛,抬手示意司機開車,言卿臉色一白:“讓我下去!”

    “他不放,我沒辦法,何況你答應霍總帶他回家的,他醒來以後見不到你,我們都得完,你也逃不掉,”閔敬從後視鏡觀察她,“你應該知道他是誰,有沒有這個本事。”

    言卿有理說不清,跟霍雲深一夥兒的哪有正常人,全是大變態!

    “他只是發高燒一時不清醒!我不是他要找的人!”

    “這個稍後再說,”閔敬嘴上穩,心裡的驚疑已經飆到極點,他強撐道,“總之先跟我們走,保證不會傷害你,等霍總冷靜下來,你親口跟他解釋,他接受了,你就可以離開。”

    車子正在高速行駛,言卿又不敢直接跳下去,她鼻尖通紅,不相信地問:“他能接受?”

    閔敬一臉正經地騙她:“能。”

    能?能就見鬼了。

    但云卿生死不明那麼久,突然出現,竟然換了顆心,變成沒有記憶的陌生人,更是見鬼。

    等霍總再睜眼,發現找瘋了的愛人把他忘得一乾二淨,不知道場面要怎麼收拾……-

    言卿以為霍雲深的家肯定在什麼奢華的深宅大院裡,沒想到車拐進江北老城區的一片舊住宅樓,只有其中一戶亮著燈,光線透過視窗,顯得溫暖昏黃。

    閔敬抬頭,意味深長說:“從三年前的十一月六號開始,這燈一次也沒熄過,霍總怕雲卿回來,找不到家。”

    言卿心口微酸,雲卿……就是霍雲深那位意外過世的愛人吧。

    她剛覺得有些觸動,轉頭一瞧自己被他掐紅的手,頓時沒心思了。

    喂,別想了姐姐,這附近全是霍雲深買下的地盤,你連手機都被搜走了,能不能從這房子裡活著出來還兩說好嗎!

    樓梯狹窄,是多年前的老設計,但異常整潔,金屬扶手上漆光鮮亮,言卿摸了一路,手上也沒有一絲灰。

    霍雲深住在三樓,他意識昏沉,被閔敬和幾個助手畢恭畢敬扶著,五指仍把言卿牢牢拴住。

    等進門到了臥室,霍雲深躺上床。在一群人的默默圍觀下,言卿摁摁眉心,又愁苦地蹲在床邊,低聲哄了他老半天,說出一大堆喪權辱國的軟話,大佬才勉強鬆了鬆,她趕忙把手抽走。

    “雲……”閔敬頓了頓,改口,“言小姐,去客廳說話?”

    言卿巴不得快走,但在臨起身前,她視線不經意在枕邊掠過,意外看到枕頭下面壓著一張大小的硬卡,印有圖案,露出來的半截上,是一對親密身影,和女孩子的半張臉。

    唇,下巴的弧線……

    和她如出一轍。

    言卿忍不住將硬卡拿出來,看清的那刻,心不禁一顫。

    是一塊專門製作的精緻立牌,因為被長時間的摩挲,上面的人像已經有些模糊褪色,但也看得出大致的樣子。

    是霍雲深和一個女孩子,他比現在稚嫩,穿白襯衫,釦子也不好好系,眉眼中盡是桀驁不馴的少年氣,面無表情盯著鏡頭,好似什麼也不在意,手臂卻佔有慾極強地摟住懷中人。

    而這個人,笑眼彎彎,青春明媚,甜蜜依偎著他。

    五官樣貌,跟她足有九成相似。

    閔敬適時插言:“那裡面的雲卿十六歲,如果她能活到今天,就該長你現在這個樣子。”

    言卿精神一凜,忙把立牌放下,利落站起身反駁:“這都是你的猜測,更何況,就算外表再像,我也只是我自己,跟其他人無關。”

    她皺眉往外走,到門口時,霍雲深唇間溢位些許不安的氣音,她下意識回過頭,多看了他一眼。

    不得不承認,外界評價是對的,霍雲深的相貌確實好,好到值得那些人飛蛾撲火。

    客廳裡,言卿跟閔敬在沙發上相對而坐,神情緊繃。

    閔敬盯著她的反應,她真的毫無印象,沒有破綻,不是假裝的。

    不用言卿發問,他一字字說:“你剛才見到的雲卿,十四歲跟霍總認識,十六歲確定關係,十八歲定終身,十九歲在這個家門外被雲家人強行擄走,乘坐的私人飛機發生空難,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一直失蹤到今天。”

    “你別這樣看我,”言卿扣著手心,儘可能平靜地據理力爭,“更不用再提那些沒有實際印證的話,我很明確地告訴你,我姓言,六歲就跟父母搬到了加拿大,有完整的人生軌跡,我很清楚我每一年都在做什麼,和誰在一起,我根本就不認識霍雲深!”

    閔敬噎住,俊臉泛白。

    霍雲深把雲卿當命,這一千多個日夜生不如死,為了報仇,為了有能力翻天覆地找她,不惜一切把霍氏搶到手,坐上至高的位置,人也變得冷戾可怖,他看得心驚,甚至盼望雲卿的死訊快些確定,別再這麼折磨深哥。

    好不容易等到正式宣告死亡,他怎麼也想不到,深哥居然暗中打點好集團一切,選擇結束自己。

    霍雲深哪裡能放下,他的血肉靈魂都死在雲卿消失的那一天,支撐到現在,早就過了極限。

    結果——

    閔敬加重語氣:“那言小姐知不知道,今晚如果不是你及時抓住他,他已經從當初跟雲卿約定過的大橋上跳下去了,無論你身份如何,都確實是你親手把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言卿有種將被纏住的預感,眼裡蒙了一層慌亂的水色:“可我救人有錯嗎?”

    “不是對錯的問題,是你長著雲卿的樣子,偏偏救了愛她到瘋魔的霍雲深!”

    話音落下,臥室裡突然傳出響聲,有什麼金屬被碰到地上,緊接著有人下床踩到,壓抑地悶哼了一下。

    閔敬訓練有素站起,邁出一步又停住,目光轉向言卿:“你如果想走,就自己進去跟他說清楚。”

    言卿咬咬牙,鼓起勇氣走向臥室。

    她轉身時,閔敬飛速伸手,略微施力拂了一把她的長髮,趕在她質疑前主動解釋:“太亂了,你見霍總,還是打理一下好”。

    言卿的心思都在應付霍雲深上,沒精力思考太多,信了閔敬的鬼話,自己乖乖用手扒拉幾下,滿腹委屈地往門邊挪。

    她這是造了什麼孽啊,明明好心,反倒莫名其妙坑了自己。

    可是沒人會幫她的,現在走廊裡肯定有無數人守著,想跑更是沒門兒,她只能進去直面閻羅王。

    轉念想想,閻羅王那麼深愛一個人,本性應該不壞,說不定肯聽她講道理。

    言卿默唸阿彌陀佛,抱著最樂觀的念頭敲門進去,然而連霍家大佬的表情都沒看清,就被一雙強勁手臂用力勒住,她驚呼著推拒,那人的腳似乎剛受了傷,被她弄得站立不穩。

    下一秒,他裹著她的身體,一起倒在凌亂柔軟的大床上。

    言卿被男人灼熱的氣息覆蓋時,腦袋裡一片空白,欲哭無淚地想,靠,怎麼能這樣,霍雲深不是呼風喚雨的極品霸總嗎!居然在被子上偷偷灑香水?!

    還跟她每天用的味道一模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霍·每天在被窩噴老婆味道的香水維持生命·雲深:委屈,從來沒這麼委屈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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