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看向不遠處已經破舊不堪的鞦韆道:“看那裡,那是北文帝親手為寧妃做的鞦韆,每逢梔子花開的時節,他們二人總會來此散步。”
“可惜好景不長,北文帝稱帝后,後宮嬪妃越來越多,舊人總是換新人。眾多美人在懷的北文帝早就將寧妃拋到了腦後。
沒過幾年,寧妃鬱鬱而終,後來北文帝三次出宮微服私訪,皆是來了酈城別宮。
之後,還會來這裡的人除了他和喻君珩,就沒有其他人了,久而久之,這個曾經華麗到令人羨慕的棲凰宮便廢置了下來。
不曾想,這裡的梔子花一年比一年開得越美了。”
“梔子花,它的花語是永恆的愛,一生的守候。那寧妃,聽著也是個可憐人。”宋未挽輕嘆一聲道。
她靜靜地聽著南宮枍的述說,突然發問:“你為什麼會知道那麼多?”
南宮枍突然頓住了,他沒再繼續往下說了,宋未挽也知道他不想回答,肯定另有隱情。
於是,她轉移話題道:“也罷,你不告訴我,我也不問了。”
南宮枍忽然一笑,他隨手摺下一朵開得正豔的梔子花,別在宋未挽的髮間,輕聲道:“很美。”
“南宮枍……”
“挽兒,你就不能叫朕叫著親近些?”
“對著你,我能想到的只有南宮枍。”
南宮枍聞言一滯,然後勾唇道:“那好,你想叫朕什麼,朕都答應。”
宋未挽立即擺擺手,冷淡道:“南宮枍,你知道的,我答應留下來,只是為了拿到可以救我自己的解藥!
你總是對我說這些話做什麼?我真的一點都不想聽,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聽著他的甜言蜜語,宋未挽只覺得心口悶,她很心煩意亂。
是的,她在求他——不要再說了。
“呵呵……”
南宮枍一把捉住宋未挽的手腕,看著上面一道道疤痕,微擰了眉頭。
一道是他親手割下取血的,另兩道皆是她為了救他而割傷的。
新舊的傷疤交錯,肆意縱橫,那麼醜陋。
宋未挽立即收回了手,一臉的冷漠,決絕地說:“我不想騙你,毒清完後,我一定會走的。別說我忘恩負義,這毒也是因為你,我才會得。”
南宮枍似乎充耳不聞,從袖兜出取出一個青色的小瓷瓶,溫柔地為她上了藥,然後又將小瓷瓶塞到了她的手中。
做完這些,他輕輕地說:“是跟喻君珩走嗎?”
他又一字一句地說:“可你不要忘了,你現在、已經有了、我的孩子。”
宋未挽握緊了小瓷瓶,低頭不語。
南宮枍輕笑一聲,俊眉微挑,繼而說道:“上次朕給你的藥,你一定隨手給丟了,這次一定要記得上藥。”
宋未挽怔怔地看著手中的小瓷瓶,半晌,還是將它收進了袖兜之中。
一旁的草叢裡露出了四個腦袋,都拿著樹葉遮掩著,鬼鬼祟祟地朝那邊看去。
“他們在說什麼呀!真是煞羨旁人”莫絳的嘴裡叼著根草,兌了兌身側的葉雙霧。
“你懂什麼?他們兩個這叫做苦盡甘來!”
“你們說,現在阿挽懷有龍嗣,這次南宮枍還娶不娶那個女人?怎麼著也該讓我的阿挽重新做皇后了吧?”
“這很難說,宮裡頭還有那個老女人呢!”葉雙霧撇撇嘴道。
畢竟枍哥哥他說要千抬為聘,娶安妤傾為後,可是昭告天下的,怎麼能說改就改呢?
阡葵靜靜地看著南宮枍和宋未挽那個方向,不覺間嘴角上揚。
他們就只是看著兩人在一起歲月靜好的畫面,卻不知道他們之間的對話是針鋒相對的。
葉孤舟坐在一旁,視線看向南宮枍他們二人。
他沒有旁邊三個人那麼興奮,眼神有些飄渺。
只有葉孤舟最清楚了,就算宋未挽能夠接受南宮枍,他們也不會好過了,只會更加痛苦吧。
南宮枍中蠱,不知道何時就會暴斃。
即使他們的愛情再刻骨銘心,南宮枍就算沒死,他也便再也不記得世上還有個宋未挽。
那還不如此刻就斷了二人的緣,讓宋未挽走,南宮枍早晚都是會忘記的。
“葉孤舟,南宮枍跟我的阿挽好不容易在一起,你怎麼還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他們兩個倒是化解誤會了,而本公子還沒個著落,你說我還能高興地起來?”葉孤舟避開話題,佯裝無事說道。
他的眸光,有意無意地打量了眼阡葵。
“哥,阡葵姐姐不就是你的歸宿了?怎麼孤身一人?”葉雙霧話音剛落,忙避開了莫絳的爪子道,“你想幹嘛?”
“我警告你死丫頭,再亂說話,信不信我將你的毒啞了!”
“我還怕毒不成?你敢威脅我,信不信回頭我讓毒蛇咬你!”
“別吵別吵,繼續看戲!”葉孤舟的聲音中隱隱帶了絲興奮。
“哎呀!”葉雙霧朝著那邊看了一眼,立即用手捂住了眼睛,喊道。
可是她有趣極了,指縫間的雙目,仍然死死地盯著前方。
梔子花叢中,一襲華衣的南宮枍一手攬著嬌小的宋未挽,一手穿過她的青絲抵住後腦勺,就即將親下去了。
“好美!”莫絳看得津津有味,不禁讚道。
這一幕,是的,美得淋漓盡致,美得令人窒息。
不遠處的涼亭裡,喻君珩握著青瓷小盞的指尖微微發白。
他落寞的眸光落在那二人的身上,再也移不開視線。
“歸影,茶涼了,添茶。”
身後的人上前一步,提起茶壺道:“殿下,茶空了。”
他看的出來,太子殿下還是喜歡那個宋姑娘的。
既然他看著心裡難受,為什麼還要看呢?
歸影真是不明白太子殿下的心思。
不過,他知道他是不能干涉殿下的私事的,畢竟墨影就是一個前車之鑑。
喻君珩眼尾的餘光流轉,忽然瞥見了遠處梔子花花間有一閃而逝的人影。
沒看錯的話,那是一抹素白的紗衣,淡淡勾唇,“孤獨失意的,又豈是本殿下一人?”
“我們走吧。”喻君珩一眼看也未看桌上已經冷了的茶水,負手離去。
他身後的歸影立即跟上,前者越走越遠,地上的影子也越拉越長,他的背影別樣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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