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腦中似乎飛快的劃過了什麼。
“可是她是聖女！”沈修想不通，又抿唇道。
聖女是上天賜予西涼的禮物，而且只會降生在皇室，是西涼的公主，那麼，青鳶的身份，在倫理上也是說不過去的，她只能是他的親妹妹！
“她的確是聖女，的確天生就具有靈力，可是她並不是西涼的公主。”
沈珏淡淡地看著沈修，雙眸悠遠，似乎透過他在看另一人。
“西涼的確存在聖女，不過這聖女並不一定會誕生在皇室。相反，西涼皇室綿延千年之久，但是也只是在開國之初有過一位聖女，那就是先祖皇帝的小女洛河公主。”
沈修不敢相信，驚詫道：“難道後來的聖女，都不是皇室的公主？”
沈珏點頭，“你可知道洛河公主？”
“嗯，自然是知道的，她是西涼千百年來最美麗的公公主，也是靈氣最強大的聖女，是西涼百姓心目中信仰的人。”
“那你可知道這位洛河公主的母妃？”
“對於洛河公主的母妃，兒臣知道的並不多，據說曾是先祖皇帝的髮妻昭和皇后身邊的侍女，無意間被先祖皇帝看上，就封了個美人，後來有孕生下了洛河公主，誰知洛河公主出生之時天降祥瑞，而且天生具有靈力，是西涼的聖女。一時間，洛河公主的母妃母憑女貴，扶搖直上，後來先祖皇帝甚至為了她，廢了髮妻，立她為後，改立她後來的兒子為太子……”
說到這裡，沈修似乎明白了什麼，驀地抬眸看向沈珏，只聽得沈珏又嘆了口氣，“是啊，這聖女不僅造福西涼百姓，而且關於西涼朝政。”
聖女的母親，自然是尊貴無雙的，必是母儀天下的皇后！
這是西涼必須公認的！
幾百年來，甚至是上千年來，發生了無數次母憑女貴的事情了。
宮裡的宮妃不論品階，但凡能夠生下聖女，皆被封為皇后，這是供認不諱的事實。
然而，除了洛河公主外，南昭皇室再也沒有生出過聖女，但是這不代表皇室沒有聖女。
為了爭寵，為了權利，後宮的女人們都秘密養了一批死士，在暗中尋找聖女的存在。
一旦發現聖女降世，他們立即抱進宮來。
可是，這聖女是上天賜予西涼的神女，這可不是代代都有的，甚至好幾代才出一個聖女，再加上並不是每一個聖女都會被皇室的人找到。
所以，聖女對西涼皇室而言實在是太稀有了！
這本是後宮女人之間的鬥爭，然而卻影響了整個朝政的發展。
對這些後宮爭寵的手段，甚至有的時候，西涼的君主是知道的，但是他們都選擇了默許。
因為，西涼皇室想要在西涼屹立不倒，太需要一個聖女了！
而青鳶，就是他母后當年從巫山抱進宮的聖女，他至今還記得當年他父皇聽說他母后生了聖女，就立即封他為太子。
可以說，他的皇位也是青鳶她帶給他的！
“這麼說來，青鳶，她並不是公主。”沈修恍然大悟。
沈珏嘆了口氣，“是啊，父皇唯一的親妹妹，叫做昭陽。早在她十五歲那一年就下落不明，至今也無音迅。”沈珏回憶著往事，說到這裡頓了頓，“至於青鳶，一開始朕也以為她就是朕的親妹妹，從小她和朕一起長大，關係最為要好，朕很喜歡她，等朕意識到朕對她的感情不僅僅是兄妹之情時，朕也痛苦糾結過，儘管如此，朕還是小心翼翼的守護著這份感情，生怕被她發現，被世人發現。後來，母后臨終時告訴了朕——青鳶並不是朕的親妹妹，也告訴了朕聖女的秘密。”
“然後呢？”沈修繼續問道。
“知道真相之後，一過了母后的喪事，我就去找青鳶，想把這件事情告訴她，可是我又不敢開口了，畢竟這麼多年來她一直都以為自己是西涼的公主，是我的妹妹，我怕她接受不了真相。後來，她貪玩偷跑去了中原，說是為了去找妹妹昭陽……”
說到這裡，沈珏的眸子裡染上一抹憂傷，“我做過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當時為什麼沒有將真相告訴她，也許她知道了真相就不會去中原了，那麼，也就不會有後來的事情了。”
看著沈珏臉上的悲慼，沈修斂著眸光道：“但是不管怎麼說，青鳶她墜入魔道，殘害百姓，為世不容，父皇不應該為了一己私念，就……”
“啪——”
“住口！”
沈珏一巴掌落在沈修那一張俊白的面容上，頓時浮現了鮮紅的五指手印。
看著指印，沈珏驀地一陣心疼，剛剛衝動了，他下手太重了。
“阿修，誰都可以說她，但是你不能，因為她是你娘！”
“我娘？”沈修徹底傻了，不可置信地看向沈珏。
終於，沈珏點點頭，“你是我和她的孩子。”
“不，不是的，父皇你一定在騙我。”沈修明顯難以接受。畢竟他以前一直把青鳶當做敵人，幾次帶兵去剿滅靜思宮，甚至多次和她交手，上一次還將她重傷。
“阿修，事到如今，父皇真的沒有騙你，這也是父皇為什麼不讓你為難靜思宮，不讓你傷害她的原因啊，她就是你的孃親。”
沈珏痛苦的說：“他是你娘，你處心積慮的除掉她，這是大逆不道啊！”
“不，我不相信，我也不會接受，她做過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沈修握著拳，狠狠地道。
“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她就是你娘。”
沈珏嘆了口氣，“你之所以從小身子弱，是因為你不是足月而生，你出生之時不過才七個月，父皇不惜動用眾多人力尋找靈藥才保住了你的生命。”
“為了瞞住她，朕還刻意將你的年歲報大，實際上你才剛滿二十四歲。”
沈修垂著眸光，半晌沒有說話。
“阿修，父皇將這件事情告訴你，是不想瞞你一輩子，也不想再看著你去做傻事。”
“她不是我娘，她不是，是她逼死了小！”突然，沈修厲聲道，原本清澈的雙眸突然染了一抹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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