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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獨寵廢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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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2章 番外篇 歲月靜好

灕江,漁村。

灕江水悠悠流長,環繞著整個小漁村,漁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過著自給自足而又和樂的生活。

灕江對他們而言,是生命的源泉,而濤濤的江水聲對他們來說則是世間最動聽的樂聲。

青磚黑瓦,飛簷畫棟花窗,門前流水小橋人家。

在這裡住了將近一年,安妤傾早已經習慣了這裡的生活。

這裡的一草一木,每一個村民,她都十分熟悉。在這裡,她覺得生活簡單而安逸,再也不用像以前那般患得患失。

“安姑娘,段大哥還沒回來呀?”一聲憨厚的聲音傳來。

安妤傾笑了笑,“還沒有,我去尋尋他。”

“安姑娘多多小心,天暗了,路不好走。”

“知道了,你娘剛才還尋你呢,趕緊回去吧。”安妤傾淺笑道。

天色越來越暗,安妤傾不由得擔心起來,段闕他從來沒有這麼晚回來過,難道今日外出打漁不順利麼?

安妤傾想著,心突然揪了起來。

三年前,她和段闕從都城出發,開始攜手遊蕩民間,他們一路漂泊,一路觀山賞水。

直到半年前來到了灕江,她見這裡的風景秀麗,就留在了這裡,和段闕過起了打漁為生的生活。

雖然辛苦,但也卻悠然自得。

“安姑娘,天要黑了,你一個姑娘家在外面不安全。”

“多謝楊老伯提醒,我去尋一尋我的夫君。”

“你說段大哥啊,我來的時候還見他了,想必一會就回來了,你不要擔心啊。”

“好,謝謝楊老伯。”

安妤傾熱情的和路上遇到的人打著招呼,而心中的擔憂卻越來越厲害了。

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浪濤聲越來越大,似乎要漲潮了。

到了江邊,漁家大部分已經收了漁船回家了,江面波濤滾滾,掀起一陣洶湧的水浪。

終於,她看到了段闕的那艘漁船,她不由得鬆了口氣。

“段闕!”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滔滔江水聲,她剛剛放下的心頓時懸了起來。

“段闕——”

這一聲,仍然沒有回答,安妤傾縱身一躍,跳上漁船,結果船上根本沒有段闕的身影。

“段闕,段闕!”

就這這時,天空中劈下了一道驚雷,驚得安妤傾那身子一閃,緊接著是一道閃電,安妤傾的心頓時懸在了嗓子眼。

這要下雨了!

一旦下雨,江水必會上漲,到時候只怕情況會更糟!

安妤傾看著洶湧的江水,一時猶豫不決,灕江深不見底而且綿延不絕,她就是下去尋他,也宛如大海撈針!

“段闕……”安妤傾輕挽著黛眉,喃喃道。

就在這時,原本泛著浪花的江水中出現了一個小小的黑點,正朝著漁船的方向移動。

安妤傾頓時激動起來,衝著段闕招手道:“段闕,這裡!”

段闕吃力地上了船,顧不得身上的一身江水,立即划著船,“我們必須立即離開這裡,不然一會下雨了就糟了。”

由於段闕只有右臂,所以划起船來就略顯吃力。

安妤傾立即幫著段闕一起划船,他們剛剛上了岸,瓢潑大雨便傾盆而至,段闕拿出蓑衣給安妤傾遮擋著,而他整個身子都淹沒在大雨中。

終於,他們到了住處,段闕一頭一臉的雨水,就連安妤傾都溼了半邊身子。

安妤傾立即取過巾帕給段闕擦了擦臉,又擦了擦墨髮,之後,倒了兩杯熱水。

“你今日怎麼回來這麼晚?我都擔心死了,今日天氣不好,你若是出了什麼事,讓我怎麼辦?”安妤傾輕聲斥責道,然後給他取了件乾淨的衣物。

段闕喝了杯熱水,身上多了絲暖意,沒有著急換衣,而是從懷中取出一粒碩大的珍珠,攤開手送到了安妤傾面前。

此時那顆珍珠在燭光下泛著瑩白的光芒,十分璀璨。

安妤傾頓時語塞,怔怔的看著他掌心的珍珠。

“你今日是為了去尋它?”

段闕點點頭,“灕江盛產珍珠,我們在這裡待了這麼久,我都沒有給你打撈過珍珠。”

“你是不是傻子,你不知道潛下去多危險麼?”

“你喜歡就好。”段闕嘴角微勾。

在這裡,條件艱苦,經濟閉塞,就是有銀子也買不到胭脂之物,他生怕委屈了她。

安妤傾接過段闕手中那顆碩大的珍珠,嘴角不自覺地勾了起來,一抹幸福悄然在她的心中升起。

這樣被人記在心中,捧在手心中的感覺真好。

看著安妤傾淺笑,段闕心中充滿了滿足感。

“好了,別傻站了,趕緊去換衣服,都溼透了。”

“好。”段闕這才取了衣服去換。

等他再次出來的時候,安妤傾已經正忙著做飯了,他看著她忙碌的身影,微微抿了抿唇。

她雖然不是程家的千金,但是從小也是錦衣玉食沒少過,何時親自動手做過飯菜,跟他在一起的確是讓她受委屈了。

他走過去,握住安妤傾的雙手,“你去歇著,我來吧。”

“這就快好了,你去坐著別動。”

段闕收了手,看著安妤傾,心頭湧上一抹甜蜜,這就是家的感覺。

兩個人用過晚膳,便早早的上了床榻,段闕將那顆碩大的珍珠,傳了紅絲線給安妤傾戴在了脖子裡。

“很美。”

安妤傾嘴角噙著淺笑,靠在段闕的胸膛。

“段闕,你本是要封侯拜將的,卻選擇跟我一起來遊蕩江湖,後悔麼?”

段闕用僅有的一條右臂攬著安妤傾,輕聲道:“那你呢,你拋卻高貴的身份跟著我風餐露宿,可有後悔?”

安妤傾卻噙起一絲苦笑,“我早就不是金枝玉葉了,以前的安妤傾,已經死了不是麼。”

以前的大遼皇后已經死在了宮中,現在的她,不過是一介庶民罷了。

“對不起,我提到你的傷心事了。”段闕抿了抿唇。

“我早也不介懷以前的事情了,現在對我而言才是最好的。”

“我也從未後悔,此生有你就好。”段闕勾起嘴角,半晌他猶豫道,“阿傾,我想跟你說一件事情。”

“是都城傳來訊息了吧。”

段闕點點頭,“這兩日,一直都沒想到該如何跟你開口,我爹他的病情又加重了……”

準確的說,自從他一意孤行帶著安妤傾離開都城之時,他父親就被他氣的一病不起。

如今病情加重,若是他再不回去的話,只怕連他爹的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了。

他知道他爹一直都對安妤傾有看法,不僅是因為她傷了自己孩子的手臂,更何況安妤傾以前還曾做過皇后,他爹心中過不了這個坎,根本不讓她進門。

如今,他爹已經到了彌留之際,他不能再做一個不孝子,只得向安妤傾開口。

安妤傾抿了抿唇,“我們回去吧,到時候我在外面尋一處住處便可。”

“這怎麼可以,你如今已經是我段家人,而且是我段闕唯一的妻子,我怎麼可以讓你住在外面,這於理不合,太委屈你了。”

“這點委屈我還是受得的,沒關係,你安心去盡孝便可。”

“相信我,我去說服我爹,一定會給你一個身份。”段闕說著攬緊了安妤傾。

安妤傾眸光輕垂,止住了話頭,“我們何時動身?”

“等這場雨停了吧。”

安妤傾點點頭,“不早了,睡吧。”然後吹滅了蠟燭。

“不要,不要來找我——”

半夜時分,安妤傾突然大叫著從段闕懷中驚坐起來,出了一身冷汗,手腳一陣陣發涼。

“怎麼了,阿傾,又做噩夢了?”段闕點燃蠟燭,問道。

安妤傾點點頭,雙眸有些呆滯,似乎還沒有從噩夢中回過神來。

“段闕,我又夢見她了,她來找我索命,她渾身是血好可怕——”

段闕攬著安妤傾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道:“別怕,有我在呢。”

這三年來,她總是會時常做惡夢,每一次都是渾身是血的程枝吟來找她索命。當年是她殺了程枝吟,如今她一直被噩夢折磨著,真是報應!

安妤傾嘴角那抹苦澀的笑意加深,靠在段闕懷中卻再也不敢入睡了,一直睜著眼睛直到天亮。

第二日,雨停了,太陽早早地爬了出來,又是一個好天氣,就連空氣都是清新的。

安妤傾已經將行李收拾完畢,看著生活過一年的地方,滿是不捨,突然離別,心中一陣酸澀,不是滋味。

“走吧,阿傾。”段闕接過安妤傾手中的包袱。

安妤傾點點頭,“我們去和大家道個別。”

“段大哥,安姑娘,你們路上小心啊。”

“安姑娘,怎麼走得這麼突然,大娘心中捨不得你啊。”

安妤傾看著和他們揮手送別的眾人,眼眶泛紅,抑制住心中的不捨,攢出一抹笑意,“你們放心吧,以後我們還會回來看你們的,大家多多保重。”

段闕攬住安妤傾,對著眾人點點頭,這是一個充滿了美好回憶的地方,他不捨,卻沒有辦法繼續留下來。

安妤傾吸了吸鼻子,儘量不讓眼中的淚水奪眶而出,她將要回到都城,回到那個充滿回憶和心酸的地方,頓時生出一種近鄉情更怯的感覺。

現在,她將要面對的可能會是重重困難。但是,有段闕陪著她,她相信未來一定會是美好的。

對著送行的眾人再次揮了揮手。

別了,灕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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