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烈日當空,楓林閣的璃火亭,幔紗隨空氣的流動而輕輕飄動,亭內一張古木色的茶桌放置於中間,茶桌的東南西北方向放置著納涼的坐墊,慕珊,焰離,洛梔真三人便坐於此。
“掌門,這是火宗弟子的名單,您過目。”
焰離將用牛皮製成的花名冊雙手遞給了慕珊。
“這是我們風宗的。”
洛梔真邊說邊拿給慕珊過目。
她看完了火宗的名冊,一臉沉重的表情,她放下火宗花名冊,拿起了風宗的名冊。
她的眼睛轉的很快,可以說是一目十行。
當然,她要花名冊的目的並不是統計什麼傷亡人數,只是yù蓋彌彰而已。
風宗的花名冊她從頭看到尾,又重新看了一遍。
“有什麼問題嗎?”
洛梔真奇怪的問道,因為她見慕珊看火宗的時候都沒有這般反反覆覆。
這兩個人果然跑了。
慕珊心想。
“梔真,你算人數的時候自己都不過目一遍嗎?”
“這——我讓我的弟子們統計好了然後我才把他們記下來,所以沒怎麼看。”
洛梔真有點尷尬,這是她身為宗主的失職,哪知道慕珊看得這麼仔細。
“你自己看一遍,看一下你們風宗是不是出了兩個叛徒。”
洛梔真立即接過來,把名單好好的從頭看了個尾。
“奇怪了......”
洛梔真不自主的叫出來。
“怎麼了?”
焰離擔心的問。
“何守澄,空淨月不見了。我記得他們兩個人一直待在雲麓,從來都沒有出去過,這戰死的弟子裡沒有他們兩個人的名字,況且我前幾天還看到過他們,但現在已有的弟子名單裡沒有他二人的名字。”
洛梔真細想了一下,便回答道。
“這怎麼可能?”
焰離疑惑道。
“梔真師妹,恕我說句你可能不愛聽的話,在這種節骨眼的時刻,你管理的弟子竟然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其中是否有什麼蹊蹺,你可有頭緒?”
慕珊看著洛梔真,一臉嚴肅的問。
“掌門師姐,這兩個人我是真不知道——況且私自離開雲麓仙居是壞了門規第一條禁令——”
慕珊打斷了洛梔真:
“他們會不會是玉璣子在雲麓仙居的眼線?”
慕珊話鋒一轉,故意將焰離和洛梔真的注意力往另一個方向帶。
“這話怎說?”
焰離問道。
“我們三人與何守澄,空淨月差不多是同一時間投入雲麓仙居,但是他們二人從未好好修行過,並且有好幾次被魏師叔看到了在藏寶閣附近偷偷摸摸,抓了個顯現,出於雲麓仙居的顏面,魏師叔把這事壓了下來,逸雲還在是掌門的時候他告訴了逸雲,逸雲又告訴了我,我才有點對他們兩個不放心,且這段時間他們的行跡甚是可疑,不得不懷疑,恐怕他們早已是玉璣子那邊的人了。”
慕珊說的謊話有板有眼,不禁讓洛梔真信以為真。
“若果真是這樣,定得把他們兩個找回來對峙才行!”
洛梔真忿忿不平的說道。
“可是光憑這些,恐怕還不夠吧。何守澄,空淨月他們
倆平時是有點喜歡幹偷雞摸狗的事情,但我所遇到他們的地方均是廚房,弟子閣,藏寶閣就不知道了,但是內jiān的話......憑他們的能力恐怕還辦不到這種地步。”
焰離思索著說。
“你說的沒錯,但玉璣子這個人為達目的不惜一切手段,雲麓仙居應該有他多條內應,若不是他們二人在這個節骨眼失蹤,我也不會這般懷疑他們——也不知道玉璣子是怎麼讓何守澄,空淨月乖乖聽話。”
慕珊說道,她想把他們的思緒往她設下的陷阱裡走。
“焰離這個人比較精明,與洛梔真不同,看來我得小心應付了。”
慕珊心裡想。
“可——”
“總而言之,先把他們兩個人找到,且不說內jiān這事,光是私自離開雲麓仙居就已經觸犯門規。”
慕珊打斷了焰離的顧慮。
“那我現在就派人去找。”
洛梔真已經站起來,做好要走的準備。
“焰離師兄,你也陪著梔真師妹去吧。”
慕珊說。
“這——好吧。”
焰離有幾分不情願,他感覺事情並不是慕珊說的這麼簡單,總覺得有一環不對勁。
忽然來了個女弟子,飛快的跑到了漓火亭,直接拜跪掌門:
“弟子有急事稟告!”
“何事?”
“方才弈劍聽雨閣送來了一具腐爛的屍體,經過大家辨認,確定——是魏師叔。”
這個女弟子低著頭,不忍心的說出屍體是魏書,她的聲音有些發抖。
“什麼!”
慕珊裝作不可思議。
洛梔真和焰離兩個人已經是驚呆了。
“帶我過去!”
慕珊加重語氣,還帶著焦急。
屍體就放在了雲麓仙居的和岐山的jiāo界處,因為高度腐爛,不適宜放進雲麓仙居。屍體蒙著白布,白布還沾著幾分黑色的血跡。周遭的人都捂著鼻子心裡頭泛著一陣噁心,都等著慕珊做決定。
慕珊帶著焰離和洛梔真趕了過來,大老遠就聞到了一陣惡臭。見掌門等人來了,大家都紛紛給他們讓了條路。
慕珊知道這個人是魏書,並且就是她殺死的。但是在眾人面前自然是要好好的演一番。
她強忍住噁心,靠近屍體,施法讓這塊白布自己翻開。
她記得魏書是怎樣死去的,死不瞑目。
但是在見到屍體之後她還是恐懼的往後退。屍體已經生蛆,臉部已經腐爛,但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慕珊。
突然從眼窩裡鑽出來好幾條蛆來,把眾人噁心的一塌糊塗,一些心理承受能力不好的將近暈厥,還有些弟子已經跑到一邊吐了。
慕珊雖然料到此番景象,但心仍有餘悸,但做都做了,已經是死人一條。那就沒什麼好怕的。
她裝作難以置信的模樣,說:
“果真是魏師叔——怎麼會——怎麼會這個樣子......”
她聲淚俱下,隨後又故作情緒鎮定的問:
“奕劍的弟子在哪裡找到的魏師叔?”
“回掌門......是在太古銅門附近發現的,因為魏師叔附近的屍體都是奕劍聽雨閣的人,而且他還被奕劍的弟
子屍體覆蓋在下面,所以我們也就忽略了沒有搜探到......據說是為了救奕劍的弟子慘遭殺害了。”
瞭解情況的焱塵說道。
“救奕劍?好端端的他怎麼跑到太古銅門去了”
慕珊順著往下問。
“不知道,聽別的弟子說是想去太古銅門儘自己的一份力吧。”
“聽誰說的?”
“空淨月,何以澄他們兩個人說的。”
一聽這兩個名字,洛梔真和焰離的臉色一變。
“果然......”
慕珊口中碎碎念道,不過她是念給洛梔真,焰離聽的,好讓他們對自己剛才說的話更加堅信不疑。
這出雙簧,慕珊和焱塵唱了一出好戲,把自己造的孽隨隨便便便轉給了別人。
“魏書的傷是‘邪影真言’害的。”
一位年事已高風宗的長老仔細的檢查了屍體說道。
“邪影?”
慕珊驚訝道。
“從魏書的屍體傷口情況來看,是太虛觀的禁術——‘邪影真言’一招致命而死。”
風宗長老繼續說道。
“您的意思是,殺死魏師叔的是會‘邪影真言’的人?”
焰離問。
“‘邪影真言’是太虛觀生死危急,不到萬不得已才可以使用的絕世邪術,但此禁術在幾百年前就被禁止傳授了,如今會的人貌似就只有宋嶼han,但宋嶼han是在太虛觀淪陷後才學,前後只用過兩次,所以此事應該與他無關。”
長老不緊不慢的說道。
洛梔真一聽,不樂意了。
“什麼叫無關?”
“洛丫頭,凡事要思考。他第一次用邪影真言是在太虛觀淪落帶領所有弟子逃出玉璣子的時候用過一次,這事天下皆知;第二次便是洛丫頭你看到的,他在太古銅門用了最後一次。況且他與魏書從未見過,更不可能是殺害魏書的兇手。”
長老耐心的說道。
“長老,可不可以別叫我丫頭。”
洛梔真直截了當跑到他耳邊說,如今她已經是宗主了,不是什麼丫頭,再叫她丫頭,多難堪啊。
“但你這心xìng可一點都沒變啊,凡事啊,要多思考。”
風宗的長老打趣著洛梔真,這倆人私下的關係非常好。
“我也覺得不是宋掌門做的。”
慕珊裝作若有所思。
“我不信全天下就只有宋掌門一人會邪影真言。”
“玉璣子——一定是玉璣子做的!”
洛梔真警覺道,她認為無論什麼壞事都是玉璣子做的。
“這深仇大恨,不得不報!”
一些弟子個個開始忿忿不平。
“大家都且靜一靜!聽我說!”
慕珊此刻掌門風範油然而起,所有的人也都靜下來,看著她要說什麼。
“如今魏師叔的屍體被發現,大家雖悲痛,但也清楚了他的死因,心中也有數是誰做的,可我們此刻根本無力找玉璣子等人報仇,且玉璣子已被逸雲封印在與北溟,再也無法出來!但我們不要忘記,玉璣子還有餘孽,唯有剷除餘孽,才能為我們雲麓仙居死去的這幾百名無辜的弟子報仇雪恨!所以從今日起,加強你們各自的修行,嚴禁在雲麓仙居談情說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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