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蝕骨情深:言少追妻路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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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不再愛了

    時年不知道醫院的地點,於是就只能找黎卓來幫忙,畢竟她沒有來過這個地方。

    車子越走越偏,行駛了兩個小時後,在一個並不怎麼大的醫院裡停了下來。

    黎卓一直皺著的眉頭,這一下子越發的深了。

    “你確定,你有親戚在這兒住院?”

    夜色太深,連醫院的招牌都看不到,只有最上方有一個十字架的模型亮著赤焰的光芒。

    時年下車。

    黎卓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腕,“你的親戚在精神病院?離開你,在遙遠的美國進了精神病院?”

    什麼?

    時年的腦子裡有一瞬間的空白。

    黎卓無奈的笑了,“是不是被誰騙了?把你忽悠到了這兒來,這是一家精神病院。”他指了指外面的招牌,坐落在黑暗裡,依稀可見上面的英語字母。

    時年臉色變了。

    嚴思文……騙她?

    從行李箱裡拿出許久都沒有用過的手機,拿出來,開機。

    打家裡的座機電話。

    “啊。”是啞姨接的。

    “啞姨,是我,我找嚴思文。”

    那一頭啊啊的衝她吼了兩聲,啪,掛了。這個時候,家裡只有嚴思文和啞姨。

    嚴思文看啞姨那模樣,就猜到了是誰打來的電話。

    “是時小姐麼?”

    啞姨重重的點頭,氣憤的走向廚房。嚴思文看著她笑了……啞姨真是一個善良的人啊,嫉惡如仇,挺好。

    看來時年已經安全到底了美國,其實孩子的去處她會告訴她的,只不過不想讓她那麼容易就找到。其實那個精神病院也不會一點收穫都沒有,如果她能走進去,指不定還能發現點別的。

    想想就很暢快,時年又沒錢,飛機票還是自己買的。

    低頭,露齒一笑,“先吃點苦頭吧,那麼容易就找到你的孩子,總歸是讓人心裡不舒服的。”

    遠在他鄉,有什麼事兒言墨也不可能那麼快的來救你不是?

    呵呵……

    最好是永遠都不要回來,永遠……

    電話又響,嚴思文把電話線扯了,就讓她焦急去吧。

    ………

    時年坐在臺階上,看著茫茫夜色,陌生的國度,陌生的人,連空氣都帶著一股讓人恐慌的氣息。

    她相信嚴思文不會騙她,因為嚴思文滿臉的心思都在讓她離開。可以她棄了柏炎,去相信她,結果………

    黎卓給了她一個外套。

    時年又聞到了似熟悉而非熟悉的男士香水味,扭頭,強撐笑意,“現在是夏天,你給我衣服……”

    燈光下,她流露出來的笑容和雙眸裡的脆弱,讓人心疼的不行。

    男人,尤其是心裡強大的男人,對於弱者都會有一股天生而來的保護欲。

    “想哭就哭,這種表情,讓我挺想把我的錢包都給你。”可憐兮兮的。

    看,這種話多讓人動容……言墨和柏炎,永遠都會在她的傷口裡在撒一把鹽。

    時年別過頭,看著遠處,“如果哭能解決問題,我一定讓眼淚淹……”死某個人,到了嘴邊又改口,“我不會哭。”

    成年人有成年人解決事情的辦法,她相信絕處逢生。

    黎卓淡淡的笑了,修長有力的手指拍了拍她的後背,“被騙了,下次就留個心眼。”

    時年沙啞的聲音帶著幾分嘲弄,“是我活該,我明知道她不會讓我舒服好過,我明知道她想讓我滾的遠遠的。當她把地址給我的時候,我甚至都沒有上網去查查醫院的基本資料,我就來了。”

    嚴思文很會抓她的心思,比如上一次那一杯加了鹽的水,水量特別少,她知道她非常想喝水,故意倒了那一點。

    拿捏著‘有言墨在她必然不會亂來’的心態,她亂來了……聊準了她會一口喝下去,等到她咳嗽的不行的時候,嚴思文把被子拿起來去洗,做的行雲如流水,每一步都在她的算計當中。

    又比如這一次,嚴思文聊準了她急不可耐的心態,給了地址,還給了機票。登機的時間距離她說這事兒只有兩個小時,她算準了時年一定會登機,因為錯過這個機會,孩子在哪兒她不一定會知道,就算是知道了,她還是得開口去問人借錢,開口借錢買機票……

    這是個很難以啟口的事情。

    時年黑白分明的眸裡倒映著這個街頭的繁華和空虛,“所以是我活該。”

    黎卓看著她沒有說話,有好大一會兒,他的眼睛都是沒有眨的。

    “老天會善待善良的人,會在你距離困難的時候,賜給你一個貴人。”

    時年再次看著他……

    他眼睛裡有星星般,燦亮燦亮,“你被騙進飛機的那一刻,上天讓我坐在了你的身旁。”

    她看著他的臉,勿地笑了……

    側頭,青絲如洩,笑的燦爛如花。

    所以啊,她相信絕處逢生。

    ………

    言墨在病房裡陪了孩子一夜,她吃的很少,吞嚥不怎麼順利,之前做了手術,每一個動作都得小心翼翼。

    前幾天在公司裡聽到一句話,說女孩兒像爸代表福氣好,這眉眼還真是像他啊。

    時年那女人到底是怎麼睜眼說瞎話,說這孩子是柏炎的,而柏炎給他看的那個鑑定書又是從哪兒弄來的假冒貨。

    這一夜,孩子睡的很沉,小小的個子包裹在粉紅色的小衣服裡面,他盯著她看,難以置信……她居然是他的女兒。

    這是被時年瞞的多久。

    若是她早點說了,這孩子怎麼可能會受那麼多的罪。

    早晨。

    他去辦理續費手續,爾後上樓去找醫生。

    “如果繼續好轉,那麼不出三個月就可以出院回家待著了,以後只要好好護理,定期來檢查,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所以說在這三個月裡,至關重要。”

    “好。”

    三個月,應該沒事兒,那麼年前就可以出院。只是暫時不能回國內,看來得買房了。

    “孩子的母親呢?”醫生又問。

    言墨眸光流轉,“在家。”

    醫生笑了笑沒有說話,那醫生很明顯……孩,子的母親竟然不來看自己的孩子,在家待著,也是奇怪。

    ………

    整個加州,醫院有多少,時年這一天都快要數不清了,一家一家的找。

    黎卓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不可能一直陪著她,找了人陪著她。

    夜半。

    時年從醫院裡出來,兩條腿像是被灌了鉛一樣的沉重,頭暈眼花,她的身體尚且沒有完全恢復,走了一天真的快要堅持不住了。

    女兒一定就在這個城市裡,她真的快要忍不住想要見到她,兩三個月沒見了。

    言墨,好可恨。

    累了,不想再走,隨地一坐。頭就垂了下去,很難受。可身體的疲憊不堪遠遠不如心裡的沉重負荷。

    放鬆了自己,都讓她忘了這是在一個陌生的國度,忘了這種夜色,微笑隨處可見。

    直到有人來拉扯她的胳膊,力道很大,讓她從臺階上一瞬間跪了下來,疼痛讓她徹底清醒。

    “哈哈哈……”邊上一陣的鬨堂大笑。

    時年的手掌處密出了血,火辣辣的,還有膝蓋的地方。

    她站起來,邊上有四個男人。

    十九歲的那一年,晚上她遇到了調戲她的人,那時候也是四個,只是那時是毛頭小夥子。

    遇到了年輕又張揚的言墨,從此一發不可收拾,讓她十年,都難以忘懷。

    今天不會有言墨,而她也不再是那個遇到一點事兒就尖叫的小姑娘。

    看著他們,手伸進口袋,悄悄的報警。

    她已經學會了冷靜,“有事兒?”標準的英語。

    “哈哈……沒事兒沒事兒,走走。”這一回面對的是高大的男人,把她一攬,她連推都推不開。

    警還沒有報,她就被帶到了醫院後面的小衚衕裡,幾經折騰,她已經香肩半露,並且被咬了一口。

    她能做的,只有喊救命。四個男人,一起上手,她根本招架不住。

    她希望他能夠像十年前那樣,從天而降,揮起拳頭,保她全身而退。

    然而沒有,胸被捏了一把,很痛,她一口咬了下去,然後臉就被煽了一巴掌,直接讓她睡在地上。

    恍惚裡,她看到了一個人。

    像是踩著七彩祥雲而來,帶著他的利器和魔力,與他們展開了糾纏。

    光影斑駁裡,她看到了他的臉。

    帥氣逼人,又沉穩鋒利。

    不再是當年那個盛氣凌人的言墨……她坐起來,後腦勺疼,一摸,有血。

    她不願意起來,看著他打架,拿手機默默的報警。

    ………

    他來了,蹲在她的面前,“沒事兒吧?”

    在警察來那麼一會兒,她已經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不在莽莽撞撞,不在驚慌失措。

    “沒事兒。”

    “別怕,沒事兒的,我會保護你。”

    【人都已經跑了,不要發抖,不需要害怕,跟在我後面,誰都不敢欺負你。】那一年他說的。

    心裡的悲痛忽然如潮水般湧來……

    昏暗不清的光線,漂亮的女人抱著自己的膝蓋,坐在地上,看著他,流露出悲傷的表情,眼淚啪啪啪的往下掉,一滴,兩滴,,三滴…,…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掉在棉布上,兇猛而無聲。

    “怎麼了,時年?”

    時年想說話,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她愛言墨的那些年,那一晚救她的模樣,一直揮之不去。

    總想起他的各種神情和動作,【跟在我身後,誰都不敢欺負你】哄了她好多年。

    可到頭來,欺負她的只有他。

    他不過是在她情黷初開又少女懷春的年紀,他瀟灑的闖了進來。

    其實誰都可以替代他,誰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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