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白暮離做了個夢，夢裡他看見自己又回到了孤兒院。
哥哥們綁著他的手拴在樹上，然後用水槍朝他滋水，姐姐們在一旁拍手叫好，個個笑得好開心。
除了他。
他渾身溼透，冷得發抖，眼睛也被水滋得生疼，偏偏除了哭泣，他什麼都做不到。
“住手！”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他逆著光，一步一步向他走來。
可他還沒來得及看清來人的長相，耳邊就響起了一陣響亮的鈴聲。
“鈴鈴鈴……”
白暮離眉心微蹙，長而濃密的睫羽顫了顫，緩緩睜開眼睛。
望著頭頂上方的一片白色，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鈴鈴鈴……”
手機的鈴聲仍在響。
“喂？”
外邊有人接起了電話。
“什麼？一班那位新來的轉學生跟墨九打起來了？”
“臥槽，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墨九是誰？那可是我們一中的校霸，那轉學生不要命了嗎？等等老子，這種好戲老子必須去看！”
說話的聲音逐漸遠去。
白暮離緩緩坐起，看著眼前這逼仄又陌生的房間，原本就遲鈍的腦子，此時更是遲鈍。
轉學生？打架？
長長的睫羽微顫。
他跟哥哥都是轉學生，他在九班，哥哥……在哪個班？
直到此刻白暮離才突然想起，自己根本就不記得哥哥轉到了哪個班。
他有些焦急地掏出白媽媽塞給他的手機，翻了好一會才找到白暮羽的電話。
“嘟……”
“喂？你是白暮羽的弟弟？”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陌生又囂張的聲音。
白暮離心裡一突：“哥……哥哥呢？”
聽著他軟乎乎的聲音，電話那頭吹了聲口哨，調笑：“小朋友，你哥哥正跟九哥在打架，你要來幫忙嗎？”
打……打架？
哥哥正跟別人打架？
不知為什麼，這一刻白暮離忽然想起了那位又兇又強勢的男生，他的身體止不住開始顫抖。
“你們……你們在哪裡？”
“喲？小朋友你真的要來嗎？哥哥們拳頭無眼，捱了揍可不能哭鼻子哦哈哈哈……”
“臥槽，九哥幹.死他！”
“打打打，幹.死這小白臉！”
電話那頭，隱隱傳來吆喝叫罵聲，白暮離聽在耳裡，雖然害怕得不行，但軟糯的聲音卻多了幾分堅定：“在哪？”
來到這個世界後，白家一家人不僅給他吃好、穿好，還讓他睡好、喝好，給了他從未有過的溫暖。
他……他不能不管哥哥的。
電話那頭：“嗤，我們在舊操場，小朋友，不來是孬種！”說完，直接結束通話通話。
白暮離呆呆地看著被結束通話的通話，他並不知道什麼是“孬種”，但光聽語氣，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話。
而且，那頭已經打起來了……
他抓著手機，連忙爬下床，走到外邊卻沒發現有人，遂又向門口走。
外邊太陽已經升得老高，刺眼的陽光，讓他不禁伸手擋了擋。
待適應後，他四下張望，看到不遠處正有一個身形挺拔的男生，在低頭看手機。
咬了咬唇，白暮離小跑過去：“同……同學，你……你好……”因為緊張和害怕，他幾乎連話都說不全。
於聽白聞聲抬頭，神情有些呆。
白暮離捏著手機的手心裡，沁出了汗：“請……請問，舊操場在哪裡？”
於聽白回神，輕咳一聲，有意無意把手機往身後藏，指了個方向：“往那直走，然後左拐再直走就可以看到了。”
“直走，左拐……”白暮離嘴裡不斷重複著這幾個關鍵詞，因為太過專注，連道謝都忘了，轉身就跑。
於聽白盯著他消瘦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再次點亮手機，那螢幕上赫然就是白暮離。
他摸了摸下巴：“墨九和那轉學生在舊操場幹架，他去舊操場……？”
“臥槽！這不是去送人頭嗎？”
於聽白連忙退出校園網，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頭幾乎是在最後一秒才被接起。
“臥槽塵哥，小美o去送人頭了！”
電話那頭，遊司塵蹙眉：“你在發什麼瘋？”
於聽白：“不是發瘋啊塵哥，剛才我看到你那個小美o去舊操場了，墨九他們不是在那打架嗎？小美o這麼柔弱，去了還不得直接躺醫院去？”
遊司塵隱隱有些不耐煩：“你到底在說什麼？什麼我的小美o？”
於聽白：“就那個白暮離啊，他剛才跟我問路了，問我舊操場怎麼走來著……”
乍一聽到小傻子的名字，遊司塵微微一頓，隨即打斷他冷道：“我跟他沒有任何關係！”說完，直接結束通話。
於聽白：“……？”
不是為了幫小美o出氣還搞告狀嗎？怎麼這會又沒關係了？
這頭，遊司塵結束通話電話後，手機直接丟進桌肚，然後趴到桌上。
但這眼睛閉上還不到三秒，就又睜開了。
他從桌肚裡拿出那本粉色頁面的書，快速翻到先前只有三分之一黑字的那頁。
只見那空白處，再次緩緩出現一個又一個黑色小字：
【下課後，墨九衝到九班把小傻子拖到新操場後頭，警告他離遊司塵遠點。
小傻子膽子小經不起嚇，在墨九走後，當場嚇到發情。
正好路過的遊司塵，被小傻子那猶如讓人上癮的薰衣草味資訊素吸引，體內資訊素蠢蠢欲動。
為了避免弄出大亂子，他給自己打了一針抑制劑，然後把小傻子迅速送到校醫室。
小傻子在空無一人的校醫室醒來，因為害怕，撥通哥哥白暮羽的電話。
然而接電話的是一個陌生人。
小傻子：“哥……哥哥呢？”
墨九跟班：“小朋友，你哥哥正跟九哥在打架，你要來幫忙嗎？”
……
墨九跟班：“嗤，我們在舊操場，小朋友，不來是孬種！”
小傻子擔心哥哥出事，捏著手機衝出校醫室。】
遊司塵目光上移，定在那行“被小傻子那猶如讓人上癮的薰衣草味資訊素吸引，體內資訊素蠢蠢欲動”上。
片刻後，他緊抿著唇，隨手拿起一支筆，在中間攔腰劃過，並在紙頁下方的空白頁快速書寫：
【小傻子衝出校醫室後，跑回班級找老師。
有了老師的介入，墨九和白暮羽暫時休戰。】
書寫完畢，他靜靜地等待。
大概過了十秒左右，紙頁上緩緩出現三行黑字：
【修改失敗！】
【一：遊司塵是個正常Alpha，遇到發情omega不可能沒有絲毫反應。】
【二：小傻子沒有那麼聰明，特別是在害怕的情況下。】
遊司塵定定看著這幾行字，良久，抿緊的薄唇吐出一個字：“操！”
他一把將書丟進桌肚，大步走出教室。走到一樓，忽然想起什麼，轉身去了一趟校醫室，然後再趕往舊操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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