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最近惡妖頻出，您看……”莫離看庚辰眼下心情不錯，膽子肥了起來，想躺贏蹭點功績。
“這點事都處理不好，你不如去公園裡做觀賞魚。”
庚辰一個眼神讓莫離氣勢矮了下去，撇撇嘴。
就知道威脅他，還給他不漲工資！
強權壓迫！
老大還是那個沒妖性的老大，任務幫不幫忙全看心情。
崇拜他的小妖怪們真是被矇蔽了雙眼，只有妖管局內部妖明白絕對不能對這個種族抱有期待，不管修為多深輩分多高，都是永遠的惡劣又摳門。
拿到了身份卡，黎蘇也是一個合法的小妖怪了，妖管局對未成年妖有保護政策，畢竟妖族幼崽稀少，眼看著要絕種了，但他已經成年，能領到的只有兔子精說的那筆賠償金，以及妖管局給介紹的工作機會。
莫離聽了庚辰的吩咐，暗中盯著黎蘇，發現這小妖怪在妖管局的幾天裡安安分分，身上的功德金光讓妖怪們都不自覺地對他抱有善意，哪怕修為低的看不出功德金光，也會覺得他身上的氣息很舒服。
讓莫離驚訝的是，自稱薩摩耶的小妖怪，竟然是個文盲。
兔子精感到崩潰，到底誰家養小妖怪條件這麼艱苦，連字都不認得？
沒有文憑，妖也很難找工作。雖然這年頭，他靠臉出道去迷惑人類也不是不行。
鑑於上頭對黎蘇的關照，兔子精把難題丟給了他們。
辦不到，總不能讓小薩摩耶去工地搬磚吧？
莫離抽了抽嘴角，他也好奇，黎蘇是怎麼長大的，看他的模樣，絕不像是吃過苦，反而像什麼世家大族出來歷練的妖二代。
黎蘇乖乖巧巧，回答著他的問題：“我是在南山化形的，剛化形就被哥哥撿到了。”
“你的哥哥也是妖？”莫離看著黎蘇黑白分明的眼睛，感覺他和幼崽沒什麼差別，明顯是不會說謊的那一類。
“不是。”黎蘇想了想，搖頭，“哥哥跟我們不一樣。”
“啊……我知道了。”
莫離的目光變得同情了起來，自動腦補了一個被人類養大的小狗變成妖的故事。
聽說薩摩耶最親近人類了，難道是養他的人類已經壽命將近，才讓他自己出門？
“我明天就可以去搬磚嗎？”黎蘇歪了歪頭，“白塗姐姐說搬磚不需要文憑，還可以掙錢。”
莫離宛如一個看著孩子走上歪路的長輩，痛心疾首，搖頭：“不，先掃盲。”
黎蘇懵懂：“啊？”
“不識字更要讀書，要想生活下去，就得學習人類的知識。”莫離懂老大為什麼捏小妖精的耳朵了，他現在都想伸手捏捏，垂頭喪氣的小妖精怪可愛的。
黎蘇是個貪玩的小狐狸，從小到大學東西都是被哥哥哄著的，學會一篇文章就獎勵一袋肉乾的那種。
但他沒想到，時代變了，現在人類用的文字跟他學的完全不同，他看不懂，還得從頭學。
小狐狸精抱住自己的尾巴，嚶嚶嗚嗚。
生活不易，狐狐嘆氣。
許多剛化形的小妖怪都會被妖管局帶到特殊學校上課，他們大多沒有親族，踏入人類社會的第一步就是要學會偽裝，用人類的方式生活。
不暴露妖怪的存在，維持社會安定，是妖管局的責任。
和黎蘇在一起聽課的是蟒妖，剛化形沒多久，試圖襲擊人類，差點被妖管局打散修為送進動物園。跟黎蘇不同的是，他接受完教育之後要義務工作五十年作為懲罰。
蟒妖心裡不服氣，但在妖管局的管制下，不敢表現出什麼，見了黎蘇，卻有點欺軟怕硬的心思。
黎蘇的樣貌是難以形容的精緻，但因為剛成年，還帶著些許稚嫩，被養得目光清澈，性格單純，沒有狐族傳說裡魅惑天下的意味。
小小的一隻，看起來很好欺負。
黎蘇從小就害怕長鱗片的妖怪，儘管他能輕易把對方撕碎，但幼崽時期的陰影讓他見到蛇類就後背發涼。
蟒妖不奇怪他隱約的恐懼，他覺得自己可比小狗崽子強多了，妖界再怎麼變化，骨子裡都還有著抹不掉的弱肉強食和掠奪性。
黎蘇學得比他快，受到挫敗的蟒妖下課後在黎蘇面前幻化出原形，蟒蛇冰冷的豎瞳近在眼前，對著他張開了大嘴。
黎蘇還沒有動手，平地一聲驚雷，蟒妖被雷劈得腦袋歪了下去。
“嚇傻了？”庚辰從樓頂一躍而下，目光在小妖怪臉上掃過，略帶遺憾。
嘖，怎麼毛耳朵沒露出來？
知道是他出手，黎蘇低頭道謝，希望他沒有察覺自己剛剛想打散蟒妖的修為。
幾十年修為的蟒妖，不管是想嚇他還是想吃他，都挑錯了物件。
在妖管局裡動了手，檢測到妖力波動的執法隊立刻趕來，結果只看到了癱在地上的蟒妖和被庚辰捏臉的小薩摩耶。
眾人：“？？？”
老大怎麼回事，騷擾小妖怪沒完沒了？
“妖管局不允許鬥毆......”執法隊員弱弱地出聲。
黎蘇看了看他們，暗自點頭，原來動手是會被發現的，以後要小心一點，哥哥說他這樣的狐狸很容易被壞妖怪抓走煉丹。
“是蟒妖想吃我，這位大人才出手幫忙的。”黎蘇開口替庚辰辯護，把剛剛的衝突描述得嚴重了一點。
他沒感覺到庚辰對自己有惡意，雖然他覺得這個大妖很不正經。
好傢伙，英雄救美這種事也會發生在他們老大身上嗎？
眾人打量著黎蘇漂亮的臉蛋兒，交換著目光，認定這是一起妖界潛規則。
“之前傷人，加上剛剛襲擊小妖，不用教育了，丟到牢裡去，用原形反思一百年。”庚辰直接給蟒妖下了禁制，讓他無法恢復人形。
被執法隊員目光灼灼地盯著，黎蘇悄悄往庚辰身後躲了躲。
妖管局恐怖如斯！不會也要把他抓走吧？
等執法隊拎著蟒妖走了，庚辰回頭看了看小妖怪，“沒出息，那條蛇有什麼可怕的。”
小妖怪的修為比剛化形的蟒妖可高多了，起碼有四五百年。
黎蘇小聲：“我沒怕，他鱗片太醜。”
有被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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