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少年的容貌，更讓她受到衝擊的是對方渾身大妖的氣息，讓她差點當場跪下。
救命，這是哪個霸道大妖怪養的崽？剛剛她態度不好，不會把她當場打殺了吧？找妖管局尋求庇護還來不來得及？
黎蘇順著聲音看過來，眨了眨眼睛，頓時明白了這位粉絲無數的歌后楚小玉的真實身份——混血人魚。
還是有舶來血統的妖呢，他頭一次見。
楚小玉腦海裡轉過無數念頭，腿都開始顫抖，但實際上在人類看來她只是僵硬了一瞬間，好像被黎蘇的臉震驚到了。
不奇怪，少年確實有著能夠讓人失去語言能力的容貌。
“小玉，快過來，黎蘇跟MV男主形象很符合，能不能成還是看你選擇嘛。”導演趕緊站起來打圓場，雖然黎蘇背後有資本，但楚小玉也是他們公司實打實的搖錢樹，這兩個人可不能吵起來。
“我不敢！”楚小玉脫口而出，接收到現場眾人驚訝的目光，咳了咳，“我的意思是……既然形象這麼符合，不如就定下吧。”
黎蘇感覺到有哪裡不太對勁，他很可怕嗎？這條人魚怎麼很害怕的樣子。
有點疑惑，不過在人類面前，也找不到機會去問。
導演以為楚小玉是最難勸說的，畢竟她向來只關注作品，誰的面子也不給。結果他們還沒勸，楚小玉就率先服軟了。
咦？難道楚小玉也知道黎蘇跟庚總的關係嗎？資本家的力量。
“還是試鏡看看吧。”黎蘇看向楚小玉，開口。
楚小玉額頭上冷汗都掉下來了，哪敢不應，“對對對，那就試鏡，試鏡吧。”
妖族雖然進入了相對和平的年代，但本質上還是改不了的以實力為尊。
儘管上頭要求禁止妖族自相殘殺，但真正修為高的大妖是不受限制的，獨來獨往，隨心所欲，除了妖管局管理處之外誰的面子也不給，他們這些小妖才是真正更傾向於抱團取暖的。
不怪楚小玉會這麼恐懼，黎蘇和庚辰住在一起，難免沾染了庚辰的氣息，他自己還不懂得如何完全收斂掩飾，就會被其他妖和修行者感覺到。
在楚小玉這樣修為不高的小妖眼裡，黎蘇身上那一星半點的龍息，帶著鋪天蓋地的威壓，直白地警告著他們，不想死就老實點。
“小玉，你身體不舒服嗎？”導演心底開始疑惑，為楚小玉的反常找到了理由，瞧瞧這臉白的，是不是熬夜寫歌身體撐不住了？
楚小玉注意力一直放在黎蘇身上，見他沒有怪罪的意思，才艱難地走到導演身邊坐下。
“有點低血糖，小毛病，不礙事。”楚小玉臉色蒼白，扯出一個笑容。
“黎蘇，別緊張，MV的劇情很簡單，你可以表演一下男主角回國後看到女主和其他人在一起，傷心難過的這一段嗎？”導演和顏悅色地對黎蘇安排道。
黎蘇很好奇他們所說的表演和拍攝，如今有不少外貌過關的妖怪都在往娛樂圈發展，收集信仰，就像楚小玉，粉絲數已經破了八千萬。
八千萬啊……黎蘇有些震撼，他幼年期跟哥哥下山玩耍的時候，人類全部加在一起也沒有這麼多。
如今，卻是人族大興，妖族夾縫生存。
黎蘇只是不瞭解現在的人類社會，但在千年前，他曾經歷過繁盛的王朝，看過數不清的戲，和演不完的愛恨情仇。
要表演這麼一段，對他來說輕而易舉，小狐狸也是個戲精狐。
他的表演結束，導演感覺很滿意，大概唯一的不足就是他太有魅力，讓人沒辦法理解劇情裡女主竟然對這樣的少年視而不見。
從前試鏡的那些人，都在楚小玉的氣場下黯然失色，而黎蘇，卻開始讓導演擔心楚小玉會成為陪襯。
儘管這是楚小玉新專輯的MV，最重要的是歌曲，可黎蘇實在光芒太盛。
一下子就挖到了寶，可寶物太耀眼，竟然也成了苦惱。
導演這邊還在猶豫如何措辭，楚小玉就已經率先拍板定案，決定讓黎蘇出演她的新專輯MV男主。
既然歌后本人都發話了，導演組也就沒了意見，皆大歡喜。
談妥之後，楚小玉叫住了轉身要走的黎蘇，“您好……您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黎蘇欣然頷首：“好啊。”
楚小玉鬆了口氣，連忙殷勤地上前帶路，那架勢彷彿她不是在歌壇享譽已久的天后，而是黎蘇的小助理。
她真正的助理一頭霧水，看著她伏低做小，對這個世界的真實性產生了懷疑。
那真的是高冷御姐楚小玉嗎？我們是不是瞎了？
導演一臉奇異的表情，他跟楚小玉合作過，自然知道楚小玉的性格，絕對不是會跟新人示好的，並且尤其討厭藉著背景入圈的關係戶，因為她在最開始入行的時候遭受過很多欺壓。
雖然聽楚小玉對黎蘇用“您”這個稱呼有點奇怪，但想來想去，也只有一個理由，導演看向楚小玉的助理，開口：“小玉喜歡這一款？”
怎麼一下子成了試鏡現場潛規則？不過黎蘇長得這麼好看，楚小玉一見鍾情也不奇怪啦……導演腦子裡轉過許多念頭，最後拍了拍助理的肩膀：“黎蘇年紀還小，身份又貴重，讓小玉收著點。”
助理：“……嗯。”
男色惑人，為小玉姐反駁的心突然也不是那麼堅定了呢，誰會不喜歡這一款？！
離開眾人的視線，楚小玉帶黎蘇進了餐廳包間，神色恭敬起來：“前輩，來之前不知道您的身份，多有得罪。”
“嗯。”黎蘇沒有糾正她的稱呼，從年紀和修為來看，他確實是楚小玉的前輩。
在妖管局裡黎蘇是個脾氣柔軟的小妖怪，因為他聽多了妖管局的傳說，也掩飾了自己的身份，但驟然撞見陌生的妖怪，在不清楚對方底細之前，讓自己看起來不好惹是很有必要的。
他倒不是怕楚小玉對自己不利，只是對所有長鱗片的物種，他都下意識地警惕而已。
當然，應龍是個例外。在黎蘇眼裡，應龍是最接近神明的，不屑於害他這麼個小狐狸。
楚小玉的母親是人魚，血脈傳承到她身上，除了美麗的容貌和長久的壽命，她也得到了人魚歌唱的天賦，選秀出道，一炮而紅。
不過她是半妖，血脈不純，修為也很難長進，哪怕擁有八千萬粉絲，信仰也無法讓她擁有超強的力量，一直都有意避開其他妖族，擔心會被殺死，這也是她沒有身處洪荒集團的原因。
“你不用害怕，我對你的信仰之力沒興趣。”黎蘇看著人魚瑟瑟發抖，緩和了語氣，安慰道。
他可不是那種吞噬小妖的大惡妖啊！
“我以後會擁有比你更多的信仰。”小狐狸勾了勾唇角，自信滿滿。
他對自己討人喜歡的程度很有認知，也時常恃寵而驕，總對他擺著臭臉冷言冷語的大哥，還不是一樣他要什麼給什麼。
小狐狸得意，人魚能做到的事情，沒道理九尾狐就做不到，他雖然沒有天賦的歌聲，但他好看啊。
昨天還想著算命掙錢的小狐狸，今天終於知道了自己的財運應驗在了哪裡，不是顧文成那一筆生意，是顧文成給他介紹的整個娛樂圈！
楚小玉乾笑了兩聲：“是，您肯定會比我厲害。”
希望這位到時候記得跟她合作的出道情分，說不準她還能蹭個熱度，也蹭點大妖的庇護。
“不過……你為什麼這麼怕我？”黎蘇不解地問道，他身上又不帶凶煞之氣，可人魚一見到他就在發抖，還直接尊敬地喊他前輩，是他偽裝薩摩耶的法術失效了？
楚小玉艱難地嚥了咽口水：“您身上的氣息太恐怖了，可能是您家中長輩留下的印記，不知道您來自哪家？”
因為沒見過庚辰，所以楚小玉並不知道這是應龍的氣息。
如果她對黎蘇有攻擊意向，先不說黎蘇衣服上的法陣，就這股氣息，就能讓她維持不住人形。
可惡，對他們這些沒有家族庇護的半妖來說，最值得嫉妒的就是錦繡堆里長大的妖二代了。
一邊酸一邊偷瞄黎蘇的楚小玉注意到了他的沉默，似乎沒有繼續談論這個的打算，連忙換了話題。
有些妖不喜歡透露自己的身份，也沒什麼奇怪的。
黎蘇心裡想的卻是，在別的妖怪眼裡，原來他身上都是應龍的氣息嗎？
不放心小妖怪出門暗戳戳保護的應龍，到底是什麼慈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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