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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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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生了一窩豬

大師說要回寺廟一趟,可沒走幾步竟昏倒了,嚇壞了我們。/小道士查看了一下,發現大師呼吸微弱,面色發白,嘴唇都變成了紫青色,當時就猜測可能是屍氣入體。

我讓老太太去村裡找一輛牛車,安排人送大師回去,找黑狗和殺豬刀的事情我們來處理。

老太太找人送走了大師,接著我們便去了梨樹村,小道士從小跟他師父一起長大,梨樹村就是他的家,村裡的人沒有一個他不認識。

他告訴我,正巧他們村就有一個叫張彪的殺豬匠,說起這張彪,還是個有故事的人。

張彪原本和我一樣是個放牛娃,聽說祖上三代都是殺豬的,他們家那把殺豬刀已經傳了三代,算上張彪這一代,已經是第四代了,戾氣很重,找他是最合適的。

張彪為什麼會當上殺豬匠,這要從八年前說起。

八年前張彪的老爹已經不再幹殺豬這個營生了,或許正如村裡人傳的那樣,殺的豬太多了損陰德,萬物皆有靈。

張彪祖上殺豬,積攢了不少錢,眼看到了張彪該娶媳婦的時候,他老爹便四處找媒婆給兒子撮合,奈何張彪這人長的不怎麼樣,很多姑娘不願意嫁他。

當然了,也有窮苦人家的丫頭缺乏主見,被父母包辦婚事的也不再少數。張彪命好,見過許多漂亮的丫頭都看不上他,但是,總有一兩個不介意相貌的。

最後同意嫁給張彪的那個姑娘長的還不錯,村裡人背地裡都說鮮花插在了牛糞上。日子已經定好了,就等著擇日完婚。

貧困農村結婚沒有那麼大場面,通常只擺幾十桌,關係好的就下請帖,關係一般的沒必要邀請。可張彪家裡有點錢,加上就他一個寶貝兒子,他老爹幫忙安排,整個梨樹村的人不論關係鐵不鐵,以前有沒有仇怨,全部下了請帖。

婚禮辦的可謂是相當體面,沒多久新娘子就懷孕了,眼看著孩子就要出生,把一家人樂壞了。本來距離生產還有一段時間,可誰想到新娘子提前兩個月破了羊水,張彪他老爹立刻去隔壁村裡連夜請接生婆。

黃阿婆一直幫人接生,相當有經驗,早產她見到過,但是提前兩個月還真是第一次碰到。當時她就跟張彪他老爹說,孩子怕是保不住,不要抱太大希望,只求能保住大人就好!

張彪他爹也是明白事理之人,他明白,只要能保住大人,以後還可以再生。

哪成想,那天夜裡電閃雷鳴,接生婆支開所有人在屋子裡接生,張彪一家人焦急地在門外等待。忽然聽到接生婆大叫了一聲,匆匆從屋裡跑了出來。

張彪立刻衝進去,也是驚叫著跑了出來。大家紛紛進屋檢視,發現床上全是血,新娘子已經死了,生出來的不是嬰兒,是一窩豬崽!

聽說接生婆回去之後大病了一場,差點沒命。至於新娘子生下的豬崽,自然是處理掉了,當時還是找曾道長做的法事,小道士也在場,所以他對這件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

曾道長也是那樣說的,是因為張彪祖上殺的豬太多,報應在後人身上了,那把殺豬刀沾染了不少血,戾氣很重,可以剋制一部分邪祟。

張彪因體質偏陰,極容易撞邪,只有繼續當殺豬匠,戾氣才能壓制邪祟,至於他的後人,可以找人看看,命格硬的話,便可以洗手不幹。

可自從八年前那件事之後,新娘子生了一窩豬這件事傳的沸沸揚揚,哪還有人敢嫁給張彪,即便他從外地連哄帶騙弄到手的女人,得知真相後也全部離開了他。

張彪至今未娶,父母已經不在身邊,附近幾個村子的人買豬肉或是殺豬,都會找他,因為他手藝好。據說他殺豬隻殺一刀,從不補第二刀。

話說間我們就到了梨樹村,找到了張彪,第一眼看到這人,給我的感覺是,這個人看起來很兇,不像什麼好東西。可他開口說話,卻又讓我覺得他是一個老實人:“阿離,你咋來了,快進屋坐。”

張彪說話的聲音給人一種憨厚的感覺,當時他正坐在院子裡抽水菸袋,看到我們來了,立刻站起來迎接。

進屋之後張彪給我們沏上一壺茶,嘆了一聲說:“曾道長的事我聽說了,好人為什麼就是不長命,唉……”

“彪叔,這次我找你,就是為了我師父的事情,請你一定要幫個忙!”小道士珉了一口茶說。

張彪眉毛一挑:“你說啥,俺只是個殺豬的,能幫人啥忙?”

小道士將他師父是怎麼被雷給劈死的,以及他師父說過的話,一五一十告訴了張彪,並且讓他保證,不要對任何人提起這件事,害怕會引起大家的恐慌。

張彪聽後很驚訝,若有所思道:“原來是這回事!你放心阿離,你師父對俺有恩,他的事就是俺的事,要咋辦你說一聲就行!”

“三天後我會來找你,最好是和我們一起去一趟藏龍穴,具體該怎麼做我也不知道,一切都要聽圓慧大師的安排。”小道士站了起來,給張彪遞了一支菸說道。

“沒問題,不坐一會兒嗎?”張彪也站了起來。

小道士頭也沒回,擺了擺手招呼我離開了張彪家。

路上他跟我說:“穆凡,這件事解決了,就去黑沙河,這兩天你最好寸步不離跟著我,我身上陽氣重,髒東西不敢靠近我!”

我點了點頭,當然是寸步不離跟著他,我還能去哪,最多就是牽著大黃牛出生放一放,發生了這種事情,以後還能不能繼續讀書都不知道,想想都有點心酸。

這一切仿若一場虛空大夢,短短半個月我的世界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我甚至都沒來得及弄明白導致這一切的根本原因。

如果說打井隊根本不是人,它們為什麼偏偏選中了我,難道我跟張彪一樣,體質偏陰?

眼看著天就要黑了,夕陽掛在天邊,整個梨樹村在夕陽的籠罩下如夢似幻。小道士跟我說,今晚不如就在他家湊合一下,反正住哪裡都一樣,正好可以陪他去給他師父上上墳。

晚上我倆去山上抓了一隻野雞,算是一頓晚餐,梨樹村的人多數受過曾道長的恩惠,要說小道士想蹭頓飯易如反掌,可他這個人卻是很有原則,不輕易接受別人的恩惠。

吃過晚飯小道士讓我幫忙按一些黃紙,這些是專門燒給死人的紙錢,用面值一百元的鈔票按壓一下,正反面各按壓一次,就成了冥錢。這些冥錢在墳前燒掉,死者就能在下邊收到。

不知道是什麼年代傳下來的,是真是假我不知道,反正從小到大見村裡人給死人燒紙錢都是這個步驟,聽說燒紙錢的時候還要叫死者的名字,喚它出來撿錢。另外,沒有燒完的紙錢不能動,動了就不能用了。

曾道長活著的時候喜歡喝酒,家裡藏了很多陳年老酒,小道士準備的差不多了,便帶上兩瓶酒招呼我去給他師父上墳。

這時天已經黑了,村子裡開始熱鬧起來,很多人喜歡吃了晚飯在村裡聊聊天,八卦八卦,也有人喜歡端著飯碗出去聽一聽八卦新聞。

來到曾道長墳前,小道士噗通跪了下來,磕了三個響頭:“師父,我來看你了,你在下邊過的還好嗎?”

我聽小道士的聲音有些哽咽,彎下腰拍了拍他的肩膀,對著曾道長的墳鞠了四個躬,接著小道士便將紙錢點上。

今晚無月,有風,陰風陣陣,墳前燃燒著一堆紙錢,小道士跪在墳前低著頭,這一幕看上去有幾分詭異。尤其是那新墳,看久了讓人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依稀還記得小時候家裡窮,我在鎮上讀書,留校的那種,奶奶一個人在家,身體不好,有一次趙鐵柱休假,我卻在學校補課。

鐵柱告訴我,我奶奶病了,我連夜從幾十公里外的城鎮踩腳踏車往家裡趕,到家已經是後半夜了,路上有很多墳場,其中不乏新墳,雖然沒發生什麼事,自己也把自己嚇的半死,長大了還有心理陰影。

風似乎越來越大了,紙錢上面壓著石頭,還是有不少被吹走了,再看小道士,他還是一動不動地跪在墳前,低著頭。

我總感覺他有點怪怪的,彎下腰用手指在他肩膀上戳了戳,不見他有絲毫反應。我不禁打了個冷顫,顫抖著手伸到他鼻子前,赫然發現,他居然沒了呼吸!

一瞬間我身上的汗毛根根直立,蹲下來仔細又檢查了一下,確定沒有了呼吸!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腿不爭氣的開始顫抖起來。我不明白,好好的一個人,無緣無故怎麼就死了?

那未燒完的紙錢在夜空中飛舞著,如同一個個黑夜裡的幽靈,讓我緊張的心情又徒增幾分,一顆心已經跳到了嗓子眼。

我我嚥了一口唾沫,本能地想要離開這裡,可雙腿彷彿灌了鉛一樣沉重,掙扎了半天都沒有站起來。

正在這時,本來正在燃燒的紙錢一下子熄滅了,在火苗熄滅的那一剎那,我彷彿看到小道士抬起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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