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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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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我是個死人

打井隊,我在窗外看到奶奶嘴巴在動,口型應該就是說的打井隊這三個字,並且不斷重複。「^^首~發」夢境可以不當真,但是我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定是奶奶的鬼魂,這麼說,奶奶已經死了!

我將這一切告訴了小道士,他聽我說完,眉頭皺的更厲害了:“你不要怕,有我在不會有事的,明天我們先去牛老爺的墓地看看,我師父一定是想告訴我什麼,究竟是什麼……”

潛龍出海,快撤。曾道長居然詐屍說了這麼一句話,一時間讓人琢磨不透,他究竟有什麼話要說,既然都能詐屍說話,為什麼不一次性說清楚?

“不好,屍體要腐爛了!”小道士驚呼一聲,立刻掀開了曾道長身上的被子。果然,曾道長的屍體已經出現腐爛跡象,屋子裡充斥著惡臭,屍斑已經變成了深褐色。

“怎麼會這樣?”我不解的問。

小道士告訴我,那是因為他師父用了回魂之術,屍體會加速腐爛,並且頭七那天也不會再回魂了,還是儘快埋了為好,否則很容易屍變!

聽完之後我恍然大悟,原來曾道長能坐起來說話,是靈魂回來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靈魂存在,我還以為之前發生的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覺!

曾道長要表達的意思一時間還不得而知,距離天亮尚早,小道士得知他師父不會再回魂,自然不用繼續守著,他說明天一早就找地方安葬,讓我也趕緊睡。

我卻睡不著,一直在想著奶奶說的話,打井隊有什麼問題,看來有必要找到他們問一問!

天亮之後雨停了,我和小道士去了一趟牛老爺子的墓地,墓坑早已經填上了,沒什麼稀奇的,要說稀奇,那就是墓地旁邊出現了一條很寬的縫隙,而且很深。

小道士不知道看出來什麼問題沒有,他招呼我先回去,說是晚上再來,也許他師父發現了什麼,只是來不及說。

還沒到梨樹村,小道士突然又改變主意,說是要去我們村,我怕他還想著要替他師父報仇,要找牛正直的麻煩,那樣可不好。聽說牛正直家裡有獵槍,到時候打起來,傷了誰都不好。

到了我們村子,小道士才跟我說,晚上就看看我的身體到底出了什麼狀況,現在是白天,他想去牛正直家裡看看。我就知道他想去,當然不同意,於是苦口婆心勸說,他卻跟我說只是去了解一下情況,並不是為了報仇。

他師父因為埋葬牛老爺子而遭了雷擊,如果這是一種預兆,沒理由牛家能躲過去,去看看反正也沒壞處,順便把錢收回來。

當我們趕到牛正直家裡之後,卻發現了讓人意想不到的一幕,昔日裡作威作福的牛正直,如今竟光著腳丫子在院子裡蹲著,嘴裡流著口水,見到我們來了只是一個勁傻笑。

牛正直的妻子告訴我們,他已經瘋了,昨天夜裡突然發瘋,找醫生看過了,醫生說要送到大醫院做一下檢查,可能是受了刺激,他們一大早就在收拾行李,正準備送牛正直去醫院。

欠小道士的錢,牛正直的老婆也給了他,另外多加了兩千,比較人家曾道長為這事都搭上了性命。小道士收了錢本想走,牛正直的老婆卻突然叫住了他,說是既然來了,就順便看看老牛出了什麼問題。

本來小道士對牛正直有很大意見,根本不想給他看,但是人家把話說在那裡了,不看有失君子風度,小道士勉強答應了。

首先,小道士要看牛正直的眼睛,翻開眼皮仔細看了看,然後再看他的面色、頭皮、腳底板。究竟在看什麼我也看不懂,小道士看了足足幾分鐘,這才站起來對牛正直的老婆說:“醫生說的沒錯,確實受了刺激,趕快送醫院吧!”

正要走的時候,小道士突然把羅庚拿了出來,我看到他臉色一變,喃喃道:“原來是這麼回事!”

我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他顯然也沒有要解釋的打算,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村幹部家。

路上我問他剛才到底看出了什麼名堂,為什麼不告訴牛正直的老婆?小道士卻是冷冷的一笑對我說:“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等著瞧吧,牛家不會有好收場的!”

他顯然是看出問題來了,只是不願意說出來,我和他才認識幾天,關係沒那麼好,也不好追問,我關心的是能不能解決我身上的麻煩,還有能否確定我奶奶的生死!

中午在我家勉強做了一頓飯,既然是有求於人,規矩我也是懂的,自然要好酒好菜招待著,我專門去嬸嬸家借了點菜,還有一瓶好酒。嬸嬸知道我不會做菜,好心來親自幫我做了一桌子菜這才離開。

飯桌上我和小道士杯酒間漸漸熟悉了起來,他才肯對我說他的過去。他告訴我,他是一個被父母遺棄的孩子,是他師父一把屎一把尿將他拉扯大,他沒見過自己的父母,只知道他師父撿到他的時候,有一封書信,書信中有他的名字,鬼離。

說起這個名字,也不是瞎取的,他姓鬼,因為天生命格就不好,容易招惹髒東西,鬼離這個名字是有寓意的,就算不是他親生父母取的,也應該是一個高人。

他跟他師父感情深厚,

情同父子,本來他在省城開了一家風水店,想賺點錢就把他師父接過去,安享天年,誰會想到,樹欲靜而風不止,徒欲養而師不待!

小道士喝多了幾杯,人有點醉醺醺的,話也多了起來,他跟我說今天晚上要埋葬他師父,讓我再去做一次葬童,他師父提早回過一次魂,能不能投胎都很難說,他能做的只有這些。

不知不覺,一頓飯吃到下午四點多,地上丟了許多菸頭,小道士站起來到外面方便了一下,說要幫我看看我究竟哪裡出問題了。聽他這麼一說我無比激動,早就想讓他看看了,這兩天我總是心神不寧的,很害怕,到底在害怕什麼我自己也不知道。

回到屋子裡小道士將窗子封死,不讓一點陽光照射進來,門簾也拉上,屋裡一片昏黑,他先是拿些硃砂筆在我眉心點了一下,然後雙手結了一個奇怪的手印,指尖按在我眉心處。

片刻後他臉色一變,酒似乎也醒了不少,立刻重複了一遍剛才的步驟,不由的倒吸一口涼氣對我說:“你已經死了!”

我聽後大吃一驚,以為他在跟我開玩笑,或者是酒還沒醒,我怎麼可能已經死了,這不可能!

我皺了皺眉跟他說:“小哥,這玩笑可開不得,我膽子小,你不要嚇我!”

小道士開啟窗子,將桌子上那面鏡子拿給我:“今天晚上十二點,你點三支蠟燭,看看鏡子裡會有什麼,到時候你就知道我沒有騙你了!”

他說的是真是假我不知道,聽了這番話之後,我打了個寒顫,有些事情我一直想不通,可我卻一直在迴避。我記得之前那幾天,躺在床上連睜開眼睛都難,一下子就好了,不是迴光返照的話,可能小道士說的都是真話,我早就已經死了。

可是我不相信,人死了怎麼可能還像活人一樣生活,我還有呼吸,身體機能還沒有停止,怎麼能說是死了?

小道士說完這些話,又開始坐下喝酒了,不大一會兒就把自己喝的不省人事,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我一個人坐在屋裡,心裡忐忑不安,拿著鏡子看了看,還是原來的模樣,鏡子中的我除了面色有些憔悴,並沒有覺得哪裡有問題。

如今我只能等,到了晚上十二點,或許就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晚上八點多小道士才醒,一看時間不早了,立刻招呼我回梨樹村,今晚要埋葬他師父的屍體,還要做一場法事,十二點之前要趕回來,用鏡子照出真相。

埋葬曾道長沒有太繁瑣的儀式,什麼人都沒有請,甚至連風水都沒看,就這樣匆匆埋了。法事也做的比一般人簡單,只用了不到兩個小時就處理好了,小道士跪在他師父墳前哭了很久才離開。

路上他跟我說,我是在家中死亡的,只有在死亡地點才能看到真相。雖然不明白人死了為什麼還能像活人一樣生活,可我的確是死了,靈魂都不在了,只有天地二魂。

他說的真相是什麼,說實話我很害怕,本能的想要逃避這些問題,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放牛娃,這輩子沒有雄心壯志,只想在奶奶彌留之前娶一個漂亮媳婦,安心度日。誰知道這是碰到了什麼災星,短短几天內發生了這麼多倒黴事!

當我們回到我家,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三十五分了,小道士早就準備了三支蠟燭,說這代表人身上的三把火。

等到十一點五十五分,小道士已經點好了蠟燭,並且鄭重其事的告訴我:“你可能會在鏡子裡看到可怕的東西,但是一定要記住,千萬不能把蠟燭弄熄了,否則會有更可怕的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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