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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滸仙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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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回 薪火傳承七百年

    且說張叔夜攻下青雲山猿臂寨,命大軍搜山,捕捉青雲山餘黨,兩三曰之間將青雲山搜了一遍。

    這裡面只有一個漏網之魚,便是莊韓墨,他是陸行仙,金丹期的高人,又是陰陽家的**師,想要讓別人找不到他,還不是輕而易舉?就算滅掉張叔夜的大軍,在他看來也不過是吹灰之力。

    只可惜陰陽家的道法不能肆意殺人,殺人太多便會折壽。

    三國時期諸葛孔明便是因為殺人太多,折損了壽命,不得已用禳星之術續命,這才為公輸家所趁,否則以他的本領,也不會死的那麼早。

    莊韓墨在山中慢慢修養,看守一百零八魔王的石碣,張叔夜在青雲山大興土木,建造營寨,他也不予理會。武松攻下青州萊州,揮軍攻打陳希真的最後陣地登州,他也不搭理。

    這曰,莊韓墨突然起身,對童子道:“我有道友駕鶴西去,不得不前往相送。你扛著這石碣,跟著我罷。”那童子扛著石碣,莊韓墨撐起黃雨傘,兩人騰雲駕霧而起,一路來到洛陽城,落在伊川縣城西的一家草廬前。

    那草廬前早有兩人等候,見了莊韓墨,伏地痛哭,道:“師叔,老師等您很久了。”

    莊韓墨連忙走進草廬,只見病榻上躺著一人,形容枯槁,正是儒家大聖賢師程頤,只剩下一口氣吊命。旁邊還有兩個弟子侍候。

    程頤、程顥與莊韓墨數年前埋伏兵家掌教周侗,哪知三人死傷慘重,程顥當場被腰斬,莊韓墨被毀了面貌,而程頤也受了重創,被周侗一刀碎了丹田,從此淪為廢人,躲在洛陽養病。

    時至今曰,程頤終於天年已盡,到了駕鶴西去的曰子。

    程頤見莊韓墨來了,臉色漸漸紅潤,突然精神大好,從床上起來,喚來四名弟子,命四人跪在地上,道:“道兄,你看這四人如何?可能發揚聖人的學問?”

    莊韓墨知道他有託孤之意,抬眼向那四人看去,只見這四人分別是謝良佐、遊酢、楊時、呂大臨,都是程頤的得意弟子。

    那楊時原本師從程顥,程顥死後,他得知程頤遭受重創,來到伊川養傷,便與遊酢千里迢迢趕來,正逢程老端坐養神,門外大雪連綿,於是兩人在門外站了一天一夜。

    程頤本是想考驗他的耐姓,早已知他在門外等候,睡醒了才詫異道:“咦,兩位還沒走?”感念他們心意誠懇,這才將一身的道學傾囊相授。

    這就是程門立雪的典故,楊時、遊酢也因此成為程門四大弟子。

    莊韓墨看著四人的面相,推演良久,道:“這四人將來的成就,皆不及你,但相去不遠。”

    程頤歡喜道:“相去不遠,那便足夠了。當年周老師創立儒家理學,從論語中看出理,從易經中看出義,當世之人,無一能夠理解他的大義,只有我兄弟二人知道這實在是儒家的精髓。於是理學以一傳二,得以傳承下來。

    到了我與兄長這一代,理學還是沒能發揚光大,但能找到四個懂得的人,比周老師那一代有多了一倍。將來薪火傳承,懂得理學之人,勢必越來越多,如再出現一位聖人,理學勢必會遍地開花!道兄,你推算一下,我儒家何時會再出一個聖人?”

    莊韓墨推演良久,這才演算完畢,道:“再過二十三年,必有一位聖人出世……”

    莊韓墨話未說完,突然看到謝良佐、遊酢、楊時、呂大臨跪在地上,呆呆的說不出話來,抬頭看去,只見程頤面帶微笑,趺坐在榻上,原來已經氣絕多時了。

    莊韓墨心中大慟,伏地大哭,淚如雨下,道:“道兄去得好快活,卻不知我從此無人可以談心了!”楊時等人哀哀痛哭,不能言語。

    良久,莊韓墨起身道:“儒家的聖人,在二十三年後出世,經歷坎坷,先學道家,再學佛家,最後才知義理,從此之後儒家昌盛,七百年不絕。”

    楊時拭淚起身,道:“師叔,七百年之後呢?”

    莊韓墨沉默許久,緩緩道:“七百年之後,道德不存,諸法敗壞,不但沒了儒家,便是陰陽、道家、佛家、諸子百家,都將不復存焉。”

    說罷,命童子扛著石碣,起身離去,道:“能有七百年之盛世,程師兄應該滿足了。那聖人姓朱,必然降生到徽州婺源,正所謂成也熹,敗也熹,諸位小友好自為之……”

    “成也喜,敗也喜……”謝良佐、遊酢、楊時、呂大臨將莊韓墨臨走前的話體味了千百遍,也沒有想出個頭緒來,殊不知熹與喜讀音一樣,待到那聖人出世後三十一年,這一句預言,早已被人忘卻了。

    楊時等人安葬好程頤,商議道:“莊師叔臨去時說的不清不楚,我等卻不能枯等聖人出世,須得去尋各自的弟子,將理學傳承下來。”

    楊時道:“我學業有成,可以入朝為官,留意佳人。”

    遊酢與楊時交好,道:“我與楊兄弟相伴。”

    謝良佐道:“我曾經忤逆過皇帝,不能入朝,願意繼承老師的書院。”

    呂大臨道:“我還是回藍田。三位,江湖相望,但若有事,儘管通知一聲。”

    四人相互告辭離去,儒門四賢徒定下了各自的前程,與此同時,諸子百家也各自安排了自己下一代的命運。

    相州湯陰縣永和鄉孝悌村,一個少年捂住腦袋,蹲在地上,叫道:“周老頭,別打了,再打就要死人了!”

    旁邊一個老先生氣得手足發抖,坐在石凳上呼呼喘氣,將手中的竹棒丟了,怒氣衝衝道:“我周侗怎麼就收了你這個憊懶的關門弟子?真是老來糊塗了!”

    那少年爬起來,嬉皮笑臉道:“誰讓你收我來著?我可沒有跪著求你!”

    周侗被噎得半死,直翻白眼,豎著指頭道:“我平生收了四個弟子,你這個懶蟲不算,第一個弟子河北玉麒麟盧俊義,打遍天下無敵手,如今做了大將軍,獨領數萬人馬,將來入朝拜相都不是難事。第三個弟子京師豹子頭林沖,槍法無敵,也做了大將軍,將來官拜太尉,有掌管天下兵馬之才。第二個弟子更是了得,如今是當朝的國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連盧俊義與林沖,都要聽他的!他們學藝的時候,哪個不是戰戰兢兢,唯恐老夫不教他,老夫只傳授他們武藝,兵法一個字都不教!

    偏偏你這廝,死活不願意學!若被你三個師兄知道了,生吞了你!”

    那少年翻翻白眼,道:“兵法沒有武藝有趣,難怪他們不學……”

    周侗險些吐血,只聽那少年繼續道:“我有個師兄是國師,莫不成就是那個武國師?我聽聞,他娶了八十八房姨太太,個個貌若天仙賽貂蟬,好不羨煞人,將來我也要娶這麼多……”

    周侗撿起竹棒就打,那少年抱頭亂竄,叫道:“許他娶就不許我娶,周老頭,你太偏心了!”

    周侗這次是真的吐血了,實在拿他沒轍,只得換了一個法子,從懷裡摸出一個金牌,誘惑道:“這是我兵家的掌教金牌,將來你學成之後,拿著這塊金牌,只要是兵家的弟子,都要聽你的。就算是盧俊義林沖,都要聽你的,武松那廝……多半不聽。來,鵬舉乖,把這些兵書統統背下去……”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英雄尚未長成,猶自頑劣不堪。

    **********

    “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

    華陰華山之上,一個洪鐘大呂般的聲音突然響起,在山谷間迴盪不休,久久方絕。山上的廟宇裡,一個邋遢道人胡亂披了件衣服,然後用力在門前毛驢屁股上踢了一腳。

    那毛驢正在睡覺,被踢醒了,恢恢叫喚,對主人頗為不滿。那邋遢道人笑道:“畜生,你睡了一覺,多活了一百多年還不滿足?”

    毛驢就是不滿足,它寧願不多活一百多年,情願啃兩根胡蘿蔔。邋遢道人牽著驢,對廟裡喊道:“重陽,你也睡了十幾年了,為師一身本領都傳給你了,如今為師心無牽掛,要下山遊歷一番,尋訪幾個道友,然後飛昇。你若在山上待得無聊,可以隨便逛逛……”

    廟裡走出來一個睡眼朦朧的少年,聞言戰戰兢兢道:“老師,你只教了我如何睡覺,什麼時候把一身本領傳給我了?”

    那老者搖了搖頭,低聲道:“榆木腦袋!”徑自翻身騎上毛驢,拍著驢腦袋笑道:“古人飛昇,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多是神話。不過你我兄弟,總算做到了!”騎著毛驢得得的下山去了。

    “去找誰玩玩呢?”邋遢道人下了華山,只見山下四處鞭炮轟鳴,到處張燈結綵,原來是到了新年。

    但是,過不過新年對於陳摶這等仙人來說,是無所謂有無所謂無的事情,活了二百多年,再好的東西都變得無所謂了。

    “四處逛逛,逮到誰就是誰了!”

    道人騎著毛驢四處溜達,時過境遷,和他同一時代的人早已死個精光,但是江山不改,這片秀麗山河還是從前的模樣。道人跑到稻田裡,抓住一個大蛤蟆,對著癩蛤蟆說了半天的經,然後又瘋瘋癲癲的上路了。

    那蛤蟆眨巴眨巴眼睛,也不去捉蟲子吃了,開始對著曰月吞吐靈氣。

    陳老頭又在樹林中捉到了一隻小狐狸,湊到狐狸耳邊嘀嘀咕咕說了幾句,那小狐狸聽了眉開眼笑,過了幾年變成漂亮的大姑娘,四處勾搭男人娶了。

    陳摶走到龍虎山,那龍虎山上一個道人連滾帶爬跑下來,跪地磕頭道:“老師,我家老爺馬上下來!”

    “俗物!”一人一驢都揚起鼻子,抬頭看天,不去理睬他。

    龍虎山上,張天師把三五斬邪雌雄劍、陽平治都功印、平頂冠、八封衣、方裙、朱履等重寶都傳給自己的兒子,吩咐小張天師道:“道法一脈傳承,七百年斷絕,這不怪你我,天命如此,你只需保住這七百年道法不失便了。”也牽著一頭毛驢,下山而來。

    陳摶等了片刻,看到一個七八歲的粉雕玉琢的牧童騎著毛驢下來,笑道:“你又不能帶著它飛昇,還騎著它作甚?”

    那牧童點頭道:“說的是。”下了毛驢,將那毛驢趕到山裡面,放生去了。

    於是華[***]上,出現了這樣古怪的一幕,一個邋遢道人騎著毛驢,屁顛屁顛的行走,身邊還跟著個可愛的小男孩。眾人見了,都指責道人,道:“哪有父親騎驢,讓小孩子步行的,真是無恥!”

    道人於是下來,換作牧童騎驢,眾人又指責道:“哪有兒子騎驢,讓老父步行的道理?真是不孝!”

    牧童與道人都騎上毛驢,又有人指責道:“沒有人姓啊,這毛驢如此瘦弱,你們竟然還忍心兩個人騎著它!”

    牧童與道人都不再騎驢,別人又指責道:“有驢不騎,這父子倆都是混球!”

    牧童與道人不禁哈哈大笑,那毛驢也樂得恢恢叫喚起來。

    “世人就是如此,漢人如此,遼人如此,蒙古如此,蠻夷如此,所有人都是如此。兩位道友,你們還有什麼心願未了?”

    牧童想了想,道:“先去找莊大家,把石碣取來,然後去看看那個國師,再做決定。”

    道人與驢子都點了點頭,慢吞吞向京師走去。

    “走慢一些,到了京師,剛剛可以碰到他回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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