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大將軍,你可還記得九年前上元節的時候,你偶爾一次休沐回京,自月溪湖畔救起的那位女子?”
兩人在屋中剛剛坐定,衛樘便迫不及待的問了起來。
沐滄海凝眸思忖了半晌:“這件事,我倒是並無印象。”
他整日裡需要忙的正事極多,又哪裡有精力記住這等無用之事。
衛樘聽到他如此回話,皺了皺眉,將九年前發生的那事,又細細的說了一遍。
直到青年講述完,沐滄海才恍然想起了,好像的確有這麼一樁事。
那一年上元節,他正陪同幾個大人在湖中泛舟閒話,結果忽然聽聞岸邊傳來了一陣驚呼之聲,似是有人落水。
他因著是在場的大人中唯一一位身負武功的,便當然不讓他承擔起了救人的責任。
而在將那落水的女子救起之後,他也並未刻意記住對方的容貌,只將那女子交給了岸邊候著的下人,便匆匆離開。
沐滄海神情有些詫異:“不過是順手救個人罷了,倘若是尋常女子我也同樣會出手。”
不過僅僅憑著救人之事,京城之中遍佈了他和那什麼卿兒姑娘的傳言,卻委實是有些奇怪。
瞧著對方面上的疑惑之色,衛樘心中不由也生出了些狐疑。
莫非大將軍當真對青兒姑娘並無半點印象?
他剛剛提起的那件事已經是京城中流傳最廣之事了。
衛樘眉頭皺的更緊,心中依舊有些不甘心:“那大將軍可記得十年前,在京外一座土地廟裡救起的女子。”
沐滄海面色遲疑,沉默了良久搖了搖頭。
“那六年前大將軍出征,那位在城門處拜送大將軍的女子,大將軍可還記得?”
沐滄海努力在記憶中搜尋了片刻,又搖了搖頭。
衛樘咬牙:“那前幾年京城集市上的偶遇?”
“京郊廟會的邂逅?”
“令華樓與中科舉考生議事?”
依次聽著對方的話搖了搖頭,直到衛樘說起最後一樁事,沐滄海才眉心微微一動,恍然大悟道:“這件事我倒是的確有些印象……”
話剛出口,他面上的神色卻又有些納罕:“可是我記得那一日令華樓中來的那幾位女子,都是在一場科舉考生的家眷。”
“即使那卿兒姑娘出現在那裡,與我又有何關係?”
年輕人聽到他這樣說,深深吸了口氣:“卿兒姑娘那一日的確是湊巧被人請到令華樓的。”
“可是當時沐大將軍你不是也與她談笑往來,極為輕鬆愜意,為何如今卻是轉念間便忘了?”
“談笑往來,輕鬆愜意?”沐滄海挑眉嗤笑了一聲:“我何時在那宴會上與一女子談笑往來,輕鬆愜意了?”
“那一次我見到有科舉考生的家眷陸續前來,便選了個由頭離開了,甚至未和那宴席上的任何一個女子說過一句話。”
這種事情沐滄海自然是不會說謊,也沒有必要說謊。
畢竟倘若有人有心就這件事查一查,也能查清他那一日的確並未在宴席上久留。
只不過京城中的百姓對這件事真相如何卻並不在意,他們只對那些猶如話本上才有的美妙愛情故事感興趣。
可能也正是因為如此,才導致京城關於他和那位卿兒姑娘的傳說才這般多。
只不過沐滄海就是從中嗅出了些不同,他那幾年駐守邊關,回京城的次數肯定不多。
現場似乎每次回了京城之後,都會和那位卿兒姑娘碰面,這就有些過於湊巧,讓人心中難免生疑了。
他沉吟了半晌,對著坐在一旁,同樣若有所思的衛樘說道:“你之前說的那幾件事,都仔細同我講一講。”
衛樘聞言微微一怔,點頭應了一聲,將之前提起的那幾件事,細細的告知了對方。
待到將京城中這幾件事的傳聞說清楚,沐滄海才察覺到,這幾處傳聞都與現實中的情況有些許偏差。
除了九年前在河岸邊將對方救起,還有那令華樓之事外。
傳言中說他數年前雨夜,在京城外的那破廟中救下那卿兒姑娘,二人便一見鍾情,而他更甚至連夜護送那卿兒姑娘回了京城。
之後在一場廟會集市上,兩人甚至還攜手同遊,更在他六年前帶兵出征的前昔,那卿兒姑娘當著眾人的面,送了他一個親手繡的荷包,作為兩人的定情信物。
沐滄海聽著這京城之中的傳言,聽得一顆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
這傳言委實離譜的過分,若是叫李薇薇聽到,怕不是會生了他的氣。
而更過分的是,隨著剛剛衛樘的描述,沐滄海逐漸回憶起這幾件事來,結果他發現,這傳言之中關鍵的內容幾乎沒有一樣是真的。
雖說數年前雨夜,他的確在京郊荒廟中救了被地痞流氓調戲那女子,不過因著他當時有軍令在身,可並未將那女子送回到京城。
之後廟會集市,他雖說的確和那女人有一次相遇,但是當時也的確是湊巧,之所以會被京城百姓中傳出之後那樣的謠言。
可能也是因為當時剛巧那女子的錢包被小賊偷了,他便順手幫了一把。
而至於那女子在他出徵時送的那定情信物……
沐滄海驀的輕笑了一聲。
那所謂的荷包,多半是混雜在其他百姓為他們送別時送去的禮物之中。
如今細細一想,他倒是的確在當時圍觀者的人群中看到了那女子的面容。
那傳言真真假假混雜在一起,若非他是個嫌少接近女色的,恐怕也當真記不清自己幾年前和這麼個人短暫接觸過。
不過那幾次傳言中更改的地方卻又都太過巧妙,若說是百姓之間以訛傳訛,未免有些牽強。
沐滄海雙眸微微一眯,心中有了思量。
衛樘在一旁安靜的坐著,看著男人面上若有所思的神情,忍不住開口問道:“沐大將軍,那些傳言難道都是假的?”
沐滄海神色淡淡的,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有一處是真的,倘若當真接見過這麼個女子,我又怎麼可能連她是誰都記不住。”
“另外,這傳言……”
他的手指不自覺的轉動著杯盞,餘光瞥見坐在一旁顯得有些坐立難安的衛樘,立刻便計上心頭。
“這樣吧,我派你著手調查一下那傳言之事。”沐滄海淡聲對他吩咐道。
“調查那傳言之事?”衛樘聽了他的話,神情有些驚訝。
“這傳言有什麼好調查的,倘若與大將軍的記憶有出入,多半也是京城中的百姓以訛傳訛罷了。”
他眉頭微微蹙著:“只可嘆那卿兒姑娘被這傳言耽誤了這般久,直到如今都沒有媒人幫她相看人家。”
說著說著,他似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目光一閃面上不由自主帶上了一抹笑容。
沐滄海抬眼一看他的神情,便猜到了他心中想的是什麼,忍不住嘆了口氣。
“我讓你調查那傳聞,是因為這件事另有隱情,你先別急著在心中沾沾自喜,我覺得那卿兒姑娘的身份多半不一般。”
“身份不一般?”衛樘怔了一瞬,一顆心立刻就提了起來:“將軍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面上神情憂心忡忡。沐滄海卻是並未過多解釋,只擺了擺手:“你還是先派人去調查吧,這件事我也只是猜測而已。”
聽到他這樣說,衛樘遲疑著點了點頭,一邊思忖著這事,一邊離開了房間。
與此同時,另一間客房內,李薇薇正在自己的隨身空間中,仔仔細細的研究著自己從那幾個青年身上得到的血液。
仰賴隨身空間內三甲醫院的器械,她很快便檢查出那幾個青年體內體內所中之毒的成分。
看著面前紙張上顯示的檢驗結果,李薇薇默默的嘆了口氣。
倒實在是她燈下黑了。
她面前的檢測結果顯示,那幾個青年中,無論是中了黃泉草之毒,還是中了浮角之毒的人,體內都出現了一種毒花的毒素。
而那毒花偏巧就在這京城周圍有所種植。
這些年輕人多半是在中了黃泉草和浮角的毒之後不久,接觸了那毒花。
或者是那下毒之人有意將這兩種毒混合在一起。
不過就目前來講,研究這毒究竟是從何處而來,並非最緊要的事,當務之急還是要儘快將那幾個年輕人所中之毒解了。
李薇薇抬手按了按眉心,正準備繼續翻閱典籍,尋找更為合適的方子是,便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但心中立刻已經當即便從隨身空間中閃身而出。
可是誰知她站的位置距離桌旁的矮凳太近,她剛剛現身時便不小心踢到了那凳子,當時便痛的她驚呼一聲,額頭落下涔涔冷汗。
沐滄海在門外等了半天都沒聽到李薇薇出生,剛欲抬手推門,便忽然聽到屋中傳來了一聲驚呼,當即心頭一驚,直接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待他看清站在桌邊,神情有些痛楚的女子時,立刻眉頭緊皺著幾步上前:“薇薇!這是怎麼了?可是覺得哪裡不舒服?”
男人面上的神情極為焦急,李薇薇看到他這副驚慌失措的模樣,強忍著痛意噗嗤笑了一聲。
“我剛剛不過是踢到了那凳子,撞到我腳有些痛罷了,你不必擔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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