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卿兒聽到她這樣說,眸中有狐疑之色一閃而過,面上卻也是仍舊一副輕鬆的模樣。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李姑娘是被什麼事絆住了手腳。”
她隨口說了一句,瞧見緩步走來的那人面上並未現出其它神色,這才終於稍稍放心了一些,接過李薇薇端來的藥碗,將藥一口口喝乾淨了。
親自為對方看過傷口,又換過了傷藥,李薇薇便也不繼續打擾對方。
她站起身叮囑了對方几句,告訴她傷口不可沾水之後,便轉身準備離開房間。
繞過屏風,她心思微微一動,上前幾步俯身將那窗稜之下的花種撿起,掩藏於袖中,隨後才推門離開。
身影行色匆匆,李薇薇淡笑著的對鋪子中的下人點了點頭,婉拒了對方想要送自己的意思,坐上了門邊等著的轎子。
而她並不知道,在她剛剛踏出這成衣鋪子的鋪門,那位卿兒姑娘就叫來了鋪子之中候著的下人。
“扶我起來。”她神色淡淡,目中更是冷然之色。
那小丫頭聽了她的話,立刻跑了過來,小心翼翼的扶著卿兒姑娘繞過屏風,來到了臥房的外間。
面色仍舊有些蒼白的女子冰冷的目光在房間中一掃而過,最後定定的落在了窗楞之下。
看到那不起眼的牆角處躺著的幾粒花種,她忍不住勾了勾唇。
這花種應當是她前幾日到了那花田後無意間掛到她衣裙上,被她帶回來的。不過是小小的幾粒褐色的種子,明明並不明顯。
卻沒想到還是被那李姑娘瞧見。
抬手將身旁服侍她的丫鬟推開,卿兒姑娘緩步走到那窗稜邊,彎腰撿起了一枚花種。
“我當時叫她發現了什麼,原來是發現了這個,可真是好眼力。”
這花種落在這一處,她平日裡都並未注意。
站在一旁,一直蔫頭耷腦不說話的丫頭聞言,抬頭瞧了一眼,最後忍不住問道:“姑娘的意思是,那李姑娘發現了這個?”
卿兒冷笑了一聲,算是應下了那丫鬟這話。
那丫鬟是她的貼身侍女,也是她重要的左膀右臂,如今見到卿兒姑娘心中不快,便立刻幫著出謀劃策。
“姑娘,那需不需要我們把這花種處理了?”
處理這花種的法子,自然便是把這花種栽贓到別人頭上,只說是有人來過卿兒這裡,無意間落到這一處的。
可是誰知,那卿兒姑娘聽了她的話之後,卻是兀自搖了搖頭。
“不必。”她垂眼,目中是若有所思之色:“若是如此的話,我倒是另有個計策……”
李薇薇這邊捏著那花種,一邊思忖著,一邊坐著轎子回了客棧。
在問過侍衛之後,便立刻急匆匆的上樓來,到了沐滄海的房間門外。
男人此時正聽著侍衛稟報京城中事,隱隱約約間聽到門外長廊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便只對面前的侍衛點了點頭,示意對方先退下。
那侍衛恭敬垂首應聲,剛剛從地上起身,門那邊傳來了李薇薇的敲門聲。
男人主動從桌邊站起,快步來到門邊將門開啟。
李薇薇臉上帶著略有些興奮的笑容,抬頭剛欲開口說些什麼,便瞧見屋中站著的侍衛立時一愣。
“可是有什麼要事在忙?”
沐滄海搖頭:“不過是秉報些尋常的京中之事罷了,倒是你,瞧著這般急切興奮,可是有了什麼發現?”
聽到他這樣說,李薇薇立刻回過神來,雙眸狡黠的一眯,抿唇笑著說道:“的確是有了發現。”
她抬步進屋,同時探手將袖中藏著的那兩粒花種拿了出來,放在攤平的掌心上,示意給面前男人看。
沐滄海不懂這些花花草草,目光落在那並不起眼的褐色種子上,仍舊沒反應過來李薇薇的意思。
李薇薇抿唇一笑:“你可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的,那黃泉草和浮角之毒中摻著的那花毒?”
男人一怔,點了點頭,此時也終於反應過來,李薇薇手中拿著的那兩粒褐色的種子究竟是什麼。
“莫非這是那毒花的種子?”
“的確。”李薇薇斂了斂笑容:“你猜我是在哪裡發現的這花種?”
沐滄海雙眸微眯:“莫非是那卿兒姑娘那裡?”
這倒是讓他有些意外了,雖然他們都知道那卿兒姑娘的身份定然有蹊蹺,可是卻沒有料到居然和這次的事情有關。
李薇薇聞言嘆了口氣:“我是在她臥房中發現的,昨天我還說了,調查她身份的事情不必急。”
“畢竟關於她身份的事和這次西域人的事相比,並不緊要,可是沒成想,今天居然就被打了臉。”
沐滄海帶著她到窗邊坐下,凝眉思量了一番之後,又說道:“不過僅僅是發現花種罷了,能確定那卿兒姑娘和這事有關嗎?”
“自然。”李薇薇神秘的笑了笑:“說來也巧了,這陣子周圍那片花田開著的毒花,前一段時間特意去了解了它的生長特性。”
“算算日子,最近這四五日便是那毒花結種的日子了。”
而她手中躺著的這褐色的花種瞧著還很新鮮,根本不可能是往年那毒花結出的花種,只有可能是最近這幾日才剛剛結出的。
這便說明了,那卿兒姑娘極有可能在最近這幾日,去過那花田一趟。
雖說僅僅是去過一次花田,並不能證明什麼,但是結合著對方那神秘的身份來看,卻是讓人不得不生出疑心來。
“若如此,倒的確要好好調查一番。”男人若有所思的說道:“我稍後便派人前去盯著那卿兒姑娘的動向。”
李薇薇點了點頭,略一思索之後說道:“另外,這件事還是不要讓衛樘知道為好。”
他們倒並非是擔心衛樘會把他們的懷疑告訴那女子,只是因著那卿兒姑娘身份莫測,擔心衛樘在知道這件事後露出些端倪,讓對方瞧出不對來。
沐滄海自然清楚這一道理,聞言也應了一聲。
正當兩人打算商量接下來的事宜時,他們坐著的那窗子之外便傳來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
李薇薇一聽這動靜便知是衙役到了,和沐滄海對視了一眼,兩人齊齊自桌邊站起身,推開房門走了出來。
這夥衙役是來送訊息的,他們不知道昨天這位李姑娘和他們的縣令大人說了什麼。
只知道縣令大人昨天在離開地牢之後,面上的神色便極為鄭重,昨天夜裡更是失眠了一夜,今天一大早便加派了不少人手,在鎮上搜查那下毒之人。
這其中定然是藏著他們不知道的辛密。
這些衙役也是靠看人臉色吃飯的人,如今見到自家縣令大人都更加重視這事情了,自然對於京城裡老皇帝派來的李姑娘,也更加敬重了幾分。
這一敬重,難免便排場大了一點。
李薇薇緩步繞過長廊,還未來得及下樓,便自二樓的平臺上瞧見那一夥官吏齊刷刷的入了大堂,隨後便分站兩側,只有一位官職明顯高一些的,站在人群正中諂笑著抬頭看她。
她一時覺得有些無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腳步稍頓之後,還是勉強維持著面上的淡然之色,緩步下了樓梯,來到那官吏面前。
“李姑娘,大人請你府中一敘。”
李薇薇猜出他們多半是得到了什麼重要的線索,聞言便點頭應了一聲,跟著那群官吏向著客棧門外走去。
待到坐到轎子上,一路晃晃悠悠向著衙門的方向走去時,李薇薇聽著轎子外傳來的模模糊糊議論之聲。
恍若感覺自己並非是被請去那衙門中,而是被這眾多官吏押去的,心中一時間也覺哭笑不得。
此時那縣令大人正覺緊張的在衙門大堂踱來踱去,隱隱約約聽到了衙役們回來的聲音,便立刻急急忙忙出門迎接。
李薇薇剛一下轎子,便對上縣令大人的略顯憂愁的面容。
“李姑娘,請隨我來。”那縣令大人一拱手,便帶著李薇薇向內堂走去。
待到繞過了偏門,踏入內堂之後,李薇薇一眼便看到了前方不遠處桌案上擺著的兩個物件。
一個是上面雕著奇怪文字的玉牌,另一個則是個怪模怪樣的哨子。
最近這些日子為了應對那西域人,李薇薇也看了不少與西域人相關的書籍。
因此雖然一時間認不出來那玉牌上刻著的文字寫的是什麼,但卻也能從那文字的模樣上看出,這應該就是西域文。
而至於那一旁擺著的哨子,她一眼辨認了許久,猜出這多半是那西域人用以馴養猛禽的哨子。
京城之中雖也有人馴養猛禽,但是卻鮮少有人會用到這西域人常用的哨子。
因著這哨子孔洞空隙較大,每每吹響時花費的力氣也大,因此除了秉持著傳承的西域人會用,外族人基本上不會用到。
這兩個東西別說是常見與否了,基本上甚至在本朝國土上,都幾乎不會見到有人佩戴。
李薇薇雙眸一凝:“縣令大人是在何處發現了這兩個東西?”
那縣令嘆了口氣:“就在昨天抓到的那年輕人說的花田之中。”
起先他不太相信李薇薇和那年輕人的話,直到搜到了這一東西,他才終於認識到,村中百姓集體中毒之事,的確是和那西域人有關。
如果您覺得《隨身空間:拐個將軍來種田》小說很精彩的話,請貼上以下網址分享給您的好友,謝謝支援!
( 本書網址:https://m.ygxs.org/x/96244.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