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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聽說我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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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知不知道進門之前要敲門?”邵司指指門,“出去,把門帶上重新來,我數到三,二,一……”

    李光宗:“……”

    邵司很少命令別人,但只要他一用那種命令的語調,就特別能唬人。

    那副面無表情,又理直氣壯的樣子,不小心沒防備就被他牽著走。

    於是李光宗條件反射往後退兩步,帶上門,然後立馬抬手敲了兩下:“您好,我可以進來嗎。”

    邵司乾脆利落地將門反鎖上,伴隨著落鎖聲,他回道:“……不能。”

    啊!真是!

    李光宗一臉懵逼地被關在外面,像個可憐至極的孤寡兒童。

    李光宗的出現,緩和了屋內的氣氛,葉瑄平靜下來,對周衛平的態度不再那麼刻薄。

    就像周衛平自己所說的那樣——他有權利選擇自己的生活,他不需要替葉清‘守寡’,他沒有義務滿足大家對愛情的期待,期待他會用一生不娶去懷念他。

    葉瑄只是氣他,連承認自己是‘周建邦’的勇氣都沒有。

    承認自己曾經是葉清的愛人,是那個窮困潦倒連房租都交不起的窮作家。是那個冬天握著筆的時候骨節被凍僵的時候,會笑著將手貼在葉清臉上惡作劇的建邦。

    “等我賺了很多很多的錢,我買一棟大房子,就我們兩個人,誰也不用理會,你不想出門就不出去,安安心心在家裡當我的周太太。你做飯我洗碗,你可以在我寫東西的時候打擾我,我不會生氣。但你要每天唱曲給我聽,我喜歡聽你唱。”

    周建邦對他許過的承諾,都被葉清一字不差地記在日記本里。

    他寫的時候心情應該很好,結尾的時候還加了一句:太陽很快會出來的,我相信。

    可哪裡有太陽呢,之後四年,葉清一直活在人間地獄裡。

    “我想我們還是迴避一下,”顧延舟聽到這,覺得自己著實沒什麼立場站在這裡,感情的事情他們幾個當事人解決就行,“你們聊吧,我跟邵司先出去。”

    邵司心裡非常不情願:要走你走,拉上我幹什麼。

    “我也許能幫上什麼忙,”邵司絞盡腦汁地找藉口,最後挑來挑去,只牽強地提了一句,“葉先生一直是我很敬重的人……聽她說的這番的話,總覺得有什麼隱情,我沒辦法不去在意。”

    索性葉瑄也無所謂他們在不在場,她的目的,僅僅只是想找到他們,然後再順藤摸瓜找到另外一個人而已。

    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太久,她無從查起。

    “我只是想知道,三十三年前,有個人稱四爺的官二代,他是誰。”葉瑄垂在腿邊的兩隻手不自覺攥緊,她儘量平靜簡潔地道,“我要替葉清報仇,憑什麼這種喪盡天良的畜生還活得好好的,憑什麼。”

    歐導從床上坐起來,動作有些激烈,紮在手背上用來輸液針頭猛地歪了歪,差點掉出來:“你在瞎說什麼,葉清是z-i'sa,說什麼報仇。”

    葉瑄抬眼,神色凌厲,她言語中透著狠意:“你們真的信他是z-i'sa?”

    “不是z-i'sa還能是什麼。”

    歐導嘴唇發白,他說這句話似是在說服自己,可念出來之後覺得這個不可思議的假設或許不是絕對的,於是他抖著老煙嗓說:“你有什麼證據。”

    “1994年6月12日,今天在劇組裡拍戲,我覺得很高興,也覺得悲哀,我只能從虛假的世界裡找到自由。昨晚建邦答應要過來看我,我約了他在後山樹林裡碰面。他給我帶了蔥油餅,說怕我太忙沒有好好吃飯。”葉瑄對葉清的日記倒背如流,即使她語調沒什麼起伏,字裡行間的甜澀仍舊一覽無餘。

    “他身上的衣服有些舊了,袖口磨出了毛邊,我笑著用沾了油的嘴親他,他回吻我,將我壓在草地上親。天真藍,我闔上了眼。很喜歡這種肆無忌憚的親暱,好像這一切都是合常理的,什麼都不用擔心……讓我再抱你一會兒吧,這樣才能繼續一起對抗世界啊。”

    葉清的日記,比他的人,更多了幾分柔軟和脆弱——他甚至是有些悲觀的,這些文字,一定抒寫在無數個寂靜的深夜,胸腔所有悲喜莫辯的複雜情緒一起湧上心頭。但邵司相信,他一定是個堅韌的人,在第二天醒過來睜開眼,面對身邊的愛人,他比誰都更有堅持下去的勇氣。

    “1994年6月13日,四爺找我過去,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但我不喜歡這個人。他跟我說,他知道了我的秘密。”

    葉瑄繼續道:“這是十三號的日記,就只有這麼短短的一句話,字跡十分潦草,然後整整半個月,他都沒有繼續寫下去。”

    邵司隱隱有個預感。

    這稱四爺的官二代……難道就是葉清死亡的關鍵?

    顧延舟在別人說話的時候鮮少插嘴,邵司偷**他:“你知道什麼四爺嗎?”

    “我怎麼會知道,”顧延舟眉尖一挑,“三十三年前我還在孃胎裡。”

    後面的日記,葉瑄沒有繼續背下去,只是簡單地概括了一下。

    當年葉清和周建邦的戀情被人撞破,如果是別人,那還好說,可這個四爺是出了名的變態。

    他喜歡玩兒人,不管是女人還是男人,都不忌口。

    可以往遇到的男人,都是被脅迫的出來賣的,葉清是他遇到的第一個同……而且長得還那麼好看。

    葉清當然不從,他看著骨頭軟,其實是個倔到不行的人。四爺強迫了幾次,也覺得沒勁,於是他開始威脅他。

    “你只要乖乖的,把我伺候舒服了就沒事……”簡陋的房間裡,僅有一張木桌,四爺上身依舊整齊,只脫了褲子,那物深深埋在葉清體內,他低頭在葉清耳邊說,“你應該知道的,像你們這種兔兒爺,把你們送進牢裡頭改教,實在太容易了,就算日後出來,一輩子都洗不掉。”

    “哦——”這聲噁心的長嘆,不知是因為那物被緊緊絞著太舒服所致,四爺緩了一會兒,又道,“你還有一個小情人兒,寫書的是不是,叫什麼,周什麼來著……要不我把他一道送進去,你們倆做個伴?”

    然而四爺玩膩之後,並沒有像他之前所說的就那樣放過他。

    他們有個小圈子,平時玩起來經常互相分享床伴,葉清第一次被帶過去,整整兩天之後才回來。

    1994年10月14日,陰。

    他們都是畜生。

    葉清在日記裡寫下這樣六個字。

    很長之間,病房裡沒有人主動說話。

    直到周衛平緩緩蹲下身,抱住頭,沉默半響才哽著聲音說:“我早應該發現的……我……”

    那幾年,他是葉清的枕邊人。

    葉清情緒如何,他最清楚不過。

    但是他並沒有主動過問。

    他和葉清擠在一間小破屋子裡,愛□□業都看不到頭。稿件屢屢被退,有時候溫飽都不能滿足,全憑葉清那點片酬撐著。他不不能同他同進同出,走在路上都儘量不去相互對視,每天惶惶不可終日。日復一日,他漸漸開始累了。

    他察覺到葉清變化的時候,坦白說,心裡頭有些見不得人的小期待。

    他想,看樣子小清也堅持不下去了,不如他們就放棄吧,迴歸正常的生活。

    ……

    他們最終分手。

    1998年1月3日,葉清坐在窗邊,提筆寫道:這是最好的結局,建邦,你要安康。

    當天周衛平把所有東西都收拾完後,天矇矇亮就提著行李去火車站臺,徹底離開南揚市。

    同年4月,葉清跳樓z-i'sa。

    日記停留在1998年4月14號,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日子,停留在那行:我為什麼是這種人。

    邵司從這個故事裡回過神來,他發現歐導哭了。

    那麼大年紀的人,哭得淚流滿面,泣不成聲:“難怪了,難怪……劇組殺青那晚,我開玩笑讓他給我唱曲,他唱了首玉堂春。”

    歐導同葉清當年透過一部戲相識,那部戲也是葉清生前拍的最後一部。

    當時他在導演界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無名小卒。他喜歡葉清,因為自卑,這場暗戀最後無疾而終。

    ……這場冤屈有口難言,如今蒼天睜開眼,仇報仇來冤報冤,滿面春風下堂轉。

    這麼多年,他都沒能懂這幾句詞的意思,只把它當做普普通通的念想,夜深人靜的時候學著唱一唱,想想他。

    “四爺是誰,你還有印象嗎?”葉瑄追問,“你們當初在一個劇組裡,肯定知道的。”

    有時候人悲傷過度,反而不會做出太過激的舉動。

    比如此時歐導只是手指狠狠地曲著,抓在床單上,他緩和下情緒說:

    “他是那部戲的投資人,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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