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琴琴瞪著蘇若，咬著牙，眼圈都紅了。
蘇若看著她這個樣子，原先因為她竟然跟蹤調查自己，還說什麼“你直接跟我大哥提出離婚想必他也一定會答應你”的氣倒是消了許多。
她不喜歡韓琴琴，是因為不喜歡韓琴琴對林歸同的態度，還有她總是一副孤拐高高在上瞧不起人的樣子......想想韓則城以前住在韓家，她肯定就是這樣一副瞧不起韓則城的眼神和態度，她就不會對她有好感。
不過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她還知道她也不喜歡自己呢。
相安無事就行了。
可她不過就是說了幾句話，韓琴琴在她面前眼圈就紅了。
還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想到她好歹是過來提醒自己。
跟蹤調查這事吧大概也算得上是人之常情......至少她沒直接把這事跟她媽說，或者不聞不問。
不說善意，但至少沒有心存惡意。
蘇若也隱約猜到她紅了眼圈的原因。
就跟她一定要跟林與民離婚，不能接受林歸同跟著她，一定要將林歸同送回林家一樣......她接受不了她的過去，也害怕別人的流言蜚語，那一切對於她高傲的自尊心是很難接受的。
算了，她不跟大小姐計較。
她嘆了口氣，道：“謝謝你特意過來告訴我這件事。”
“那裡的主人是我媽認識的長輩，我跟她們接觸你大哥也是知道的......哦，不知道有沒有人跟你說過，我外公是以前青城的大資本家，但這事你大哥的部隊還有公爹那裡都是知道的，並沒有哪裡見不得人。”
想了想就又道，“有些事情是事實，避無可避，我就必須去接受，然後盡力承擔，如果我自己都心虛，害怕，那就更處理不了別人的惡意揣測和流言了，因為我自己都先亂了。”
韓琴琴實在討厭她這副樣子。
她終於憋不住，難掩憤色道：“你不過就是仗著我大哥會替你收拾爛攤子！”
說得再好聽動聽，仗的也不過就是她大哥有能力幫她收拾爛攤子。
站在高處，誰不會說好聽話？
蘇若：......
不得不說，這話她竟然有些難以反駁。
她總不能說，就算是沒有韓則城，她的處事原則還是一樣吧？
只是可能真的會受到傷害而已。
就像她那時候被蘇佳害得下鄉，如果沒有韓則城，她很可能會被人害死了一樣。
這就是事實。
她總不能跟她說，“你大哥願意替我收拾爛攤子，這是我們夫妻的事，你管不著”吧？
所以她還是很認真地想了想，道：“你大哥他的確幫了我很多，但我並沒有故意製造什麼爛攤子給你大哥收拾，也沒有讓自己依賴他，我一直都有在盡力做好自己的事，你看，至少我的大學是我自己考上來的吧？”
只是的確因為有他在，她好像更有面對那些惡意的底氣而已。
又中了一箭的韓琴琴：......她好氣哦！
蘇若看面色漲紅，都不知道會不會氣出好歹的韓琴琴，又進一步地猜測到了她在氣什麼。
......她大概是氣她自己沒有嫁一個能幫她遮擋風雨，收拾爛攤子的男人吧。
前半輩子有一個厲害的爸爸替她遮擋風雨，收拾爛攤子，習慣了便覺得應該再找一個厲害的男人替她遮擋後半輩子。
如果她是她媽，她大概能說出一籮筐的話來......
可她不是她媽，這些更只是她的猜測，所以便只能點到為止，說得多了，就自以為是，且討人厭了。
******
蘇若跟韓琴琴說完話就去了芳園路吃飯......就算她那樣答了韓琴琴，這種事她還是不能不在意......雖然她從一開始就預料到會有這種情況發生，只是還真沒想到會這麼快。
吃完飯還又給韓則城打了個電話。
韓則城有點意外。
她中午很少，不，之前就沒有中午給他打過電話的。
韓則城不知道她什麼事，但她能想著他，惦記著他，他總歸是高興的。
蘇若道：“你今天幾點過來？”
明明昨天已經跟她說過了。
但韓則城還是道：“下了班就過去，大概八點多能到吧。怎麼了？”
蘇若握著電話撒嬌，道：“我想你了。”
韓則城：......
要是她就在他身邊，他自然會抱著她親吻她給她回覆，可握著電話他卻不會說“寶貝我也想你”這種話。
雖然他心裡滿滿都是這樣想的。
他道：“學習累了嗎？”
“那倒沒有。”
蘇若就跟他說了一會兒每天一樣的學習生活，還跟他說了一會兒舒姨的專案，然後突然道，“韓則城，我跟舒姨的關係，還有以前和袁成楊有過婚約的事情，學校裡可能早晚會有人知道，也肯定會有人傳出閒話來......可是我並不想因為這個就跟舒姨斷絕關係，跟袁成楊老死不相往來......你會不高興嗎？”
韓則城在電話那頭的面色沉了下去。
她可不是什麼多愁善感整天悲風傷秋月的人，大中午的不會沒事跑來突然跟他冒出這麼一句話。
其實他當然會不高興。
她對袁成楊沒有男女之情，但袁成楊卻很明顯對她還餘情未了。
只是沒有辦法，現實就是她不可能跟舒越蘭斷開關係，他只能把這個不高興自己壓住而已。
他正準備問她是不是發生什麼的時候，對面蘇若卻已經自顧道，“所以我在想要怎麼杜絕流言，我打算等你過來之後，就帶你和果果在學校多轉幾圈，或者我們一起去見見舒姨，唉，我還想過帶你拜訪一下我們院領導，可是又覺得好像太高調了......其實最好還是把果果接過來跟我一起住吧......不過這樣你會不會覺得我好像是在利用你？接果果過來住的原因也不是出於對果果的考慮，竟然是為了我自己，我有點內疚......”
跟張媽相處久了，她的話癆屬性大概也被點燃了。
但他的醋意還是果斷被撫平了。
面色也緩了下來。
他道：“不用擔心。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去你們學校做一次軍事演講。”
“什，什麼？”
蘇若有點結巴，但反應過來很快就道，“不，不用了。”
這也太高調了些吧？！
而且學校的很多機會她都會爭取，她可不想別人說她是因為他和他的背景，她才能拿到那些機會和資源的。
不過掛完電話，她因為韓琴琴過來跟她說的那番話而引發的那麼一些抑鬱心情也徹底沒了，這事也暫時拋在了腦後。
******
但她把這事拋在了腦後，韓則城卻沒忘。
晚上等果果睡了，他就問她這幾天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蘇若可不敢瞞他自己見袁成楊的事。
她不僅說了，順帶還把韓琴琴過來跟她說“你要提出離婚，我大哥一定會同意”的話都說了。
看他的臉黑成一片，她很警覺地抱著他撒嬌，道：“如果我提出離婚，你會不會同意？”
他知道她在避重就輕，想要撒一撒嬌，撩一撩他，然後大概床頭打架床尾合就把事情糊弄過去。
說實話他還偏偏的確吃她那一套。
但卻也不願輕易放過她。
他把她扒拉開，冷笑，道：“要不你試試？”
蘇若被他扒拉開，也沒有氣惱，就只當沒有臉皮地又上前抱住了他胳膊，道：“可我不捨得呀。你不知道中午韓琴琴找我說話的時候眼睛都氣紅了......她說我不過就是仗著你會幫我收拾爛攤子，唉，我平時多麼伶牙俐齒的人啊，都被她說得有口無言了......”
看他還是板著臉不出聲，就嗔道，“喂，你是不是也覺得總是在幫我收拾爛攤子啊？”
她可憐兮兮地看著他，他到底還是心軟了，又把她拖回了懷中，低頭吻她的脖子，道：“我願意，關她什麼事。”
他自己的老婆，想要怎麼寵是他自己的事。
蘇若心裡像是喝了蜜一樣的甜。
不過她的事情還沒有說完，這時候卻又很煞風景道：“袁成楊說讓我跟舒姨過契，認舒姨做乾媽，這樣大概也會少些流言，本來我跟他訂婚約的事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只要大家......”
“不行。”
韓則城好不容易升起來的情緒又沒有了，他頓下，拉開她，冷冷道，“有這個必要嗎？以前是怎麼樣，現在還是怎麼樣就行了。”
他以為他不知道他的心思嗎？
現在這個樣子，他不可能再接近她，但要是加了兄妹的名義，就能假借著兄妹的名頭再接近她，關心她......她可不需要他的關心。
蘇若點頭，道：“我也是這樣想的，以後我會盡量少跟他接觸的。”
這樣對大家都好。
她抱住他，蹭了蹭他的脖子，甕聲道：“對不起。”
其實她也覺得對不起袁成楊。
但態度模糊不清，黏黏糊糊才會對所有人都是傷害。
事實已經走到這一步，那就只能堅決走下去不要回頭了。
“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
他冷道。
他可不需要她的對不起，尤其是男女之事上。
蘇若嘆了口氣，道：“我不知道，但我肯定還是令你難受了，你為我做了那麼多，但我還是會讓你難過，這讓我心裡難受......我想到之前的五年，你在前線，受傷和艱苦訓練出任務的時候，我不在你身邊，你還總覺得我會跟你離婚，想到這些我就覺得不好受。我很想在你小的時候就認識你，我會對你好的。”
想到他的那些經歷，她就覺得窒息。
他掰開她，仔細看她，本來想說，他大她七歲，他讀書的時候她還在地上爬，她怎麼對他好？
不過想想就算了，他只當她這是跟他表白好了......她在情濃的時候總會換著方式跟他表達她對他的感情的......想到這裡心越發軟了下來，原先的氣惱和不虞俱都散了去，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道：“不要再想些有的沒的，張媽說你的身體好些了沒？”
她現在已經是他老婆，就專心讀書和做他老婆就行了。
蘇若一愣，隨即臉就慢慢熱了起來。
也是奇怪得很，他板著臉她跟他撒嬌時她什麼話都敢跟他說，親他抱他一點心理負擔也沒有，但只要他一說那些暗示的話，她就會緊張害羞起來......大概是那種時候她是完全的被動弱勢吧。
她伸手拽了他胸前的衣裳，低頭道：“沒有吧，這個又不是一時半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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