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南南三
這晚顧家的宴席散了之後俞晚去哄了女兒好半天。
回到房間看到丈夫還是渾不在意地看著書心裡就一陣地不得勁。
她道：“一霖,改天我們再單獨約韓家人一起吃頓飯吧。”
就不該炒成一碟，蘇若一向是個半點臉面都不給人留的。
想到這個俞晚心裡也不得勁。
羅向梅是她表妹,昨天是她的客人。
她背後說閒話,私下教訓一下，給她個沒臉也就夠了......可蘇若竟然當眾給了她一巴掌，然後離開宴席,一點面子都沒給顧家留,讓她和他們顧家都成了笑話。
她心裡其實也是不高興的......只是這不高興不敢跟丈夫說，自家還想跟韓家聯姻,更不能表現出來,就是她妹,那就是個跟蘇若一個脾氣的主,更不是正常人,所以她只能自己憋著。
顧一霖頭都沒抬,道：“不用了。”
他自己私下會跟韓則城聚聚，但俞晚跟韓則城媳婦不對盤，吃那尷尬飯做什麼？
沒得鬧心。
俞晚抿了抿唇。
她猶豫了一下,道：“一霖,小云跟韓臻的事,你說,能讓爸出面,給定下來嗎？”
顧一霖的手上一頓，終於抬起頭來,然後把書擱一邊了。
他看著自己老婆,道：“你想什麼呢？
這事你就不要想了！”
俞晚跟他夫妻多年,當然讀懂了他話中的意思，甚至他的表情。
一時她又是尷尬又是氣惱。
她道：“怎麼不行了？
兩家門當戶對,兩人也是青梅竹馬，難道你還覺得我們小云配不上韓臻不成？
如果不是爸喜歡韓臻，小云也死心眼，我還不想小云嫁給個軍人呢。”
顧一霖的臉一沉。
他自己雖然轉業了，但本來也是個軍人，他全家都是軍人。
就算他受不了做軍人的沉悶......但也因為如此，他更敬重那些受得住的。
俞晚看丈夫的臉色，也知道自己一時說錯話了。
她忙軟了下來，道：“唉，一霖，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不忿，你剛剛那意思，好像我們小云還配不上韓臻，高攀了他似的。
我們小云不管是家世還是......脾氣，哪裡還配不上韓臻不成？”
本來她想說不管是家世還是相貌......可想到韓家人的相貌，再想到以前就跟韓家人住在一起的那個何......何宗熙的女兒......自己女兒的相貌雖然不算差，但真的是沒法比的。
想到這個俞晚心裡又不得勁了。
可偏偏顧一霖還要道：“小云是很好，但跟韓臻不合適。”
他對女兒要求不高，性子軟和，品性沒問題，有他在，有顧家在，能護著她一生順遂就行了。
所以他沒想讓女兒高嫁，找個對她好的就行了。
他道，“我是希望能跟韓家做親家，但小云你就不要想了，你還不如讓阿旭阿陽動點心思。”
不過看凌遠那樣子......他覺得自己兒子也沒戲。
他兒子都像他，懶......是不會太花心思在女孩子身上的。
阿旭比南南大挺多，後來接觸少也就罷了，但阿陽不是不喜歡南南......畢竟那樣漂亮又可愛多才多藝的姑娘，誰會不喜歡呢？
但也不會更多了。
看老韓對他媳婦那樣，就知道不是一般人能娶到他女兒的......
俞晚一聽自己丈夫這話臉就沉了下來。
讓女兒嫁給韓臻這事她覺得可，畢竟韓臻的條件在那裡，蘇若脾氣差，但卻絕不是磋磨兒媳婦的人，韓臻更是個有主意的。
可讓兒子娶韓南南？
想到韓南南那張臉和那比蘇若還可能只大不小的脾氣，她心裡就是一堵。
那不等於是娶了個祖宗？
開什麼玩笑！
談話終於繼續不下去了。
各睡各的覺。
*****
南南第二天中午打電話給凌遠，先認真道了謝，然後忍不住又問他：“你是怎麼跟我媽說的啊？”
怎麼也想不出他跟她媽八卦這種事的樣子。
凌遠幾乎可以想象到南南腦中的畫面......這真是，太損害他的形象了。
他道：“想象力不要太豐富。
我昨天送你回家，總要跟你媽解釋一下......總不能跟你媽說我們是約好的吧？
還有，我知道姓羅的要去顧叔叔家的晚宴，也總要跟你媽說一下那個姓羅的品性，免得姓羅的先上去一堆好話哄了你媽，到時候都不好翻臉，你又要自己生悶氣了。”
南南想說，我才不會生悶氣！
可是想想那畫面，她應該真的會不高興......
她道：“好吧，謝謝你。”
凌遠道：“我今晚就要回青城，你有什麼東西要拿給你哥不？
我下午去你學校拿。”
南南想了想，道：“好吧，謝謝了。”
南南拿了一些糕點去學校，但一個下午凌遠都沒有出現。
一直到最後一節課的時候，同桌蔣媱突然拿了課本遮了臉，低聲跟南南道：“南南，你看窗外大榕樹那邊，好帥的一帥哥，好高啊......天哪，他是在等人嗎？”
南南轉頭，就看到了外面站的不那麼筆直，但穿著休閒軍裝，遠看也帥得天怒人怨的凌遠。
她嘴角抽了抽，輕咳了一聲，道：“大概是等我的。”
蔣媱：......？
她一臉不知道該是什麼表情的表情看南南。
“那個，你們？
他是？”
說著原先的呆滯褪去，眼中猛地冒出星光來，一臉隱秘的興奮。
南南“嗯吶”了一聲，道：“我哥的同學。”
蔣媱簡直想說“天哪”......可老師還在上面口乾舌燥地講著課題。
她壓著聲音道：“南南，你可真厲害......我還以為你就一心想要學習呢。
這回不知道該有多少人要傷心了。”
南南認真盯著課本，對這句話不予置評。
放學了她就拎著書包過去了。
凌遠看著她慢騰騰地走過來。
小姑娘真的是長大了......長大到會讓人怦然心動。
他其實並不想招惹她。
誰想招惹韓臻的妹妹呢？
她並不缺對她好的人，更不缺圍著她轉的人。
可是最後所有的行為和初衷卻完全揹著來。
她走到了近前，他臉上原本有些淡漠，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神情才收了起來。
他笑道：“我今天才發現我特別帥。”
其實也不是，只是進了軍校之後就早忘記這種在校園裡被人盯著看的感覺了。
南南仔細看了他一眼，然後很認真道：“是還可以，但比我哥差遠了。”
說完就給他遞了一盒紙袋，道，“這是給我哥的東西，謝謝你了，還有謝謝你專門過來一趟......雖然你可能有別的心思，但我還是應該感激你，所以上面一盒糕點是給你的，我還貼了標籤。”
凌遠：......
他有點不知道該說啥的感覺。
他接過紙袋，再看就站在面前的小姑娘。
眼睛晶亮，黑黑的，軟軟的，有些溼滑的感覺......看長相，其實她是一個很軟糯的女孩子。
可實際上......實際上也是吧。
只是她很聰明，她的世界也很圓滿，不缺一點愛，也沒有什麼煩惱......她那麼狡黠，明明年紀很小，都好像已經能看穿你，卻不會害羞，不會緊張......就是她已經擁有很多，你遠遠看著就好，但卻好像完全沒有進入她世界的餘地。
這一刻他倒是有些明白自己身邊那麼多人為什麼都喜歡找個背景差得遠的了。
或者說更容易衝動。
因為未知的好奇，還有被需要的滿足？
他笑道：“我有什麼別的心思？”
聲音溫柔，看著她的眼神都跟平素不一樣。
南南愣了愣。
意外的心跳竟然漏跳了半拍。
要死。
他是在跟自己......調情嗎？
還是在勾—引自己？
！
這兩個詞，南南並不陌生，經常在書上看到，也經常聽人說。
但卻還是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
她忍著怪異的感覺，輕咳了一聲，道：“你平時招惹了不少人吧！”
凌遠收回了那個溫柔笑容和眼神，道：“走吧，我們一起出去。”
等走了一小截，他才道：“沒有，一個也沒有。”
“嗯？”
南南看了他一眼，才想起來他是在回答她之前的話。
他道：“平時是不是很多人來找你，像前天那個什麼峰一樣？”
南南“嗯”了一聲。
她知道他那麼聰明，肯定能猜到，就道，“所以你不會介意吧？”
她實在很不喜歡每天收情書，不時被“偶遇”，星期六的事情更是完全不想再發生，以前只要她哥不時往她學校轉一圈，隔上幾天接她放學，世界就會一下子清靜下來......雖然會有流言，但更多人其實也都知道那是她哥。
凌遠笑道，“當然不會。
你放心，我身邊，以前，現在都絕對沒有任何走得近的異性朋友......所以你用得著的時候就放心用......等你再大些，就會知道那些爺爺奶奶叔叔伯伯嬸嬸什麼的多了，是一件多麼恐怖的事情了。”
南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道：“那你以前都是怎麼應付？”
他道：“躲進學校不回來就是了......但我媽打電話的時候還是熱衷於給我介紹這個世伯家的女兒，那個爺爺家的孫女，我都不記得誰跟誰......其實我還真有點怕突然哪天她會打電話告訴我，家裡給我訂了個未婚妻。”
“那你是有點可憐。”
南南笑道，“我哥從來都不用擔心這個......其實我比較擔心我哥會一直不結婚，但就算這樣，我爸媽肯定也不會管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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