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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天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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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禍端

    “小傢伙,沒想到你如此不堪!”

    “誰!是誰在說話?”

    “就憑你也配知道我的名號?你們唐家不嫌你丟人,我可跟你耗不起...”

    “你到底是誰?你在胡說些什麼?”

    “胡說?殺一隻小貓而已,畏首畏尾,膽小怕事!最後不是因為我,自己能剩下幾根骨頭都不知道!你就是個懦夫!哈哈哈哈哈哈哈.....”

    “等等!你別走!”

    唐青山猶如置身於一片迷惘之中,不知自己應該何去何從。突然之間,感覺有人在抓著自己的肩膀,使勁兒的搖著。

    眼前的世界突然大放光明。

    映入眼簾的,是母親那張熟悉的面龐。

    “山兒,你這是做噩夢了?”

    母親關切地問道。

    唐青山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母親,好一會兒問道。

    “娘,您沒事吧,昨天晚上您去了哪裡?大家都怎麼樣了?那兩個黑衣人呢?”

    經歷了一夜的恐怖,唐青山到現在都還心有餘悸。

    母親摸著他的頭溫柔的說道。

    “昨晚你剛離開不久,隔壁馮嬸一家也發現了村子裡有危險。離開時擔心我們母子二人便前來檢視,娘本有心留下來等你。可是你馮嬸說,我留下也只會成為你的負擔,娘這才跟著你馮嬸一家躲出去避難。”

    聽到這裡暗暗記下了馮嬸一家的恩情,他又問道。

    “現在村子裡是什麼情況?大家都還好嗎!”

    母親剛要說話,門外卻有人推門走了進來。

    “呦,臭小子,你只睡了一個時辰就醒啦?怎麼樣?身上哪裡還疼?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鐵匠大大咧咧的坐到長椅上,話雖說的輕巧,但是一身染血的紗布卻在告訴唐青山,昨晚的戰況何其慘烈。

    “五叔!你的傷...”

    唐青山雙眼微紅。

    “行啦,你小子啥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別跟你五叔來這一套。昨晚金元虎夜襲唐家岙,全村上上下下一百一十三口人,最後活下來的竟然不足半數,哎...這畜生也好生勇猛,能從它手底下活過來,五叔覺得不虧。”

    說完鐵匠自己也是一陣唏噓。

    “什麼?村子裡的大家...大家....”

    唐青山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

    鐵匠摸著唐青山的頭安慰道。

    “走吧,五叔帶你去外面走走。”

    回過身看了唐青山母親一眼。

    “嫂子,唐家岙最近不太平,您儘量少往外走動,如果感覺有哪不妥,就讓青山來找我。”

    看到母親點頭答應下來,這才帶著唐青山往門外走出。

    如果說沒出門之前,唐青山只是傷心難過。那此時,唐青山幼小的心裡卻是種下了仇恨的種子。殘破的牆皮上鋒利的抓痕猶在,隨處可見乾涸的血汙,幾乎每家每戶都是哭成了一片。

    唐青山雙眼泛紅,牙關緊咬著,默默地跟在鐵匠身後。不多時,二人走到了村長家門口。院子裡除了老村長,藤椅上還躺著昨晚那個獨眼大漢。全身上下沒有幾處完整的地方,不時還有鮮血從腰腹位置滲透,順著藤椅滴到地上。

    村長看唐青山二人進來,示意二人坐下。

    “此人雖與害我唐家岙村民之人來自一處,但禍事並非因他而起。你們不要遷怒於他。況且昨晚一役,他先是替你五叔硬抗金元虎致命一擊,導致腹部大面積破損。後又被金元虎的吐息灼燒了內臟,眼下已是時日無多。”

    唐青山安靜地聽著老村長的話,並沒有責問獨眼男子。看著眼前受傷男人的慘狀,回憶著昨晚發生的一切。

    唐青山第一次覺得,人的性命是如此脆弱。敬愛的長輩們永遠無法醒過來,昔日的小夥伴也不能再在一起玩耍嬉戲。自己強健體魄,在危難到來之際根本就不算什麼!

    弱小的自己其實誰都保護不了...

    天開始下起濛濛細雨。

    唐家岙後山,一塊塊墓碑在山林間林立著。其中,也有那名一隻眼睛的可憐人。唐青山站在墓碑前,任由雨水落在自己肩頭飄在自己的臉上。從獨眼壯漢那裡,唐青山瞭解到,獨眼之人名叫巴冬。是距離老樂山西北方向一百二十里外,鐵浮城城主的看家護衛。

    鐵浮城主獨子被仇家暗算,身中魔咬蠍劇毒常年久病在床。城主雖然為人不算殘暴,但為救兒子卻是使用了血腥手段。給每位治療小公子的大夫限期十五日,若小公子稍有起色便能得到黃金百兩。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城裡的多位名醫相繼前去問診,奈何小公子的病情聞所未聞,棘手之極。縱使各路名醫想盡百般手段,還是始終不得其法。

    十五日期限已過,所有的大夫都未曾走出過城主府的大門。久而久之,無人再敢上門問診。

    城主遂下令!

    抓捕城內醫者強制給自己兒子治病,期限之內小公子沒有起色一律處死。

    一時間,鐵浮城內人心惶惶,各大醫館紛紛關閉。但凡是懂一些病學病理的人,都紛紛逃往城外,轉而奔走他鄉。鐵浮城因為城主救子鬧得人心惶惶。

    大概一個月前,鐵浮城迎來一位遊方術士。得知術士精通奇門術數和藥劑調配,城主許諾。如果其可以治癒自己的孩子,便可得黃金千兩並且滿足術士三個願望。術士欣然應允,住進了城主府內。

    不出三日,術士果真治癒了城主獨子多年頑疾!只是孩子的神情呆滯,異於常人。眼看著孩子復原有望,城主追問遊方術士原委。術士告訴城主,小公子常年患疾,定是魂魄不穩,人神分離。需以沁魂草為藥引,佐以術士獨門藥劑配合煉化,方能徹底治癒小公子。

    術士告訴城主,沁魂草雖然不算珍貴,但是生長之地都是罕有人跡,要想尋得絕非易事。城主大急,哀求術士助其尋得沁魂草。術士告訴城主並非全無方法!只是,術士需折損自身壽命,施展秘法禁術才可尋得沁魂草下落!城主大喜過望,承諾術士只要尋回沁魂草治好自己獨子,願意和術士共享鐵浮城...

    當晚,城主緊急召集守備部隊。除日常佈防當值人員外,全部出發!部隊開拔老樂山,尋找沁魂草。同時,指派鐵浮五虎隨軍一同前去,並囚禁了五大高手家人。

    不得沁魂草誓不罷休!

    部隊全部輕裝快騎。急行十五日終於趕到城主指定的一處山林。密林之中隱藏著一處地底山洞,眾人按照城主留下的指示,進入洞中順利取回沁魂草。

    正當眾人以為任務圓滿完成。可以回家和家人團聚之時,異變突起。四隻金元虎守住洞口!截住眾人去路,狹路相逢,成王敗寇。部隊很快就和四隻異獸打在一起。

    怎奈金元虎並不是普通野獸,為首的一隻瞳孔更是由金轉青。顯然,已經過了百年修為靈智已開。對付眾人也是隻傷不殺!城主軍很快就喪失了戰鬥能力。

    四隻金元虎本就異常兇猛,又佔盡天時地利。與守城部隊在洞穴之中展開了殊死之戰。經過了一天時間,在退無可退的情況下,疲憊的守城部隊用一條條鮮活的生命活生生耗死了三隻金元虎。眼看就要全軍覆沒,守城衛隊侍衛長拼死擋下了第四隻,為五大高手爭取時間逃走。

    五人逃出洞穴時天色已黑,茂密的樹林遮擋了天空。情況危急,刻不容緩!五人慌不擇路,只能惝恍朝著一個方向逃去。

    天光大亮,五人逃到一處湖畔。長時間的戰鬥使五人疲憊不堪,紛紛來到湖邊整頓休息。期間,領頭大哥和獨眼壯漢分辨了一下方向後,驚恐地發現他們離既定路線偏離嚴重。

    因形勢所迫,五人沒有確認好方向就貿然前進。現在,他們進距離鐵浮城方向,長度相差一倍有餘。五人正想商議回去的路線,樹林之中突然竄出金雲虎的身影。偷襲之下,領頭之人為了保護眾人不幸受傷。之後,幾人死的死逃的逃,在深夜來到了唐家岙。

    獨眼大漢本意是想引著金元虎去沼澤地,並在那裡和金元虎一分高下。奈何,攜帶沁魂草的庒裕貪生怕死,為了自己活命引著金元虎衝向唐家岙。村子裡壯年本就不多,又是半夜進村。金元虎本身又擅長突襲,很多人都是在睡夢中就再也沒有醒過來。這也差點給唐家岙帶來滅族之禍。

    彌留之際,獨眼大漢對村子被毀感到萬分愧疚。

    雨水拍打在唐青山的臉頰,雙眼像是哭過一般紅腫著。唐青山都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怎樣的情緒,憤怒,痛苦,悲涼,惋惜...

    負面情緒交織在一起,讓唐青山胸中像是壓著一塊巨頭一樣憋悶難受。

    “啊!!!!!!”

    一聲長嘯,彷彿要將自己肺裡的氣抽乾一般,唐青山死命的叫著。伴著朦朧細雨,唐青山的吶喊在老樂山周圍四處迴響。

    “嘭”

    鐵匠一記手刀砍在唐青山脖頸位置。喊聲驟然停止,唐青山軟到在鐵匠懷裡。雖然暈倒了,但這也不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應該承受的痛苦。望著唐青山即使昏迷也微皺的眉頭,鐵匠沒來由的心疼起來。

    “哎!”

    鐵匠扛著唐青山,又轉身看了一眼獨眼漢子的石碑,大步朝山下村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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